松开我吧,今晚我走出这扇门,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纠缠你了。蔺寻垂下眼眸,语气哀伤,仿佛被渣男抛弃的良家夫男。
江轻嗫嚅道:那、那不是我主动亲你的啊,是你强迫的!
对,是我强迫的,都是我的错。蔺寻说,所以你放我走吧,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江轻烦躁地房间里走来走去,很气,就很想打人,挥了挥鞭子,将桌上的盘子打翻,一盘炒瓜子洒落在地上。
他目光一顿,拿起桌上的剧本扔给蔺寻:给我念!今晚只许讨论剧本!
蔺寻照着念。
江轻:用维塔语!我不会!教我!
蔺寻嘴角扬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念了几句台词。
江轻突然停止脚步,扭头看着他:你刚刚念的是什么?
蔺寻(维塔语):我向苍天大地起誓,向神明祈祷,以生命为契约,此生将与他一人共度余生,如若背叛,便永世沦亡。
这是阿木尔和娜仁托娅成亲时的誓言。
明明是台词而已,江轻脸却腾地一下红了,看着蔺寻英俊无俦的面庞,脑海里不由控制地浮现起两人在草原大地行大礼的画面
停!
停!!!
这是诡计!是蔺寻故意使出来的美人计!
江轻:呵呵,雕虫小技。
蔺寻微笑:那你倒是把我放走啊,舍不得了吧,你喜欢我的吧,哼哼。
江轻心一狠,给他松绑:我就是饿死!从这里跳下去!我都不会喜欢你!
蔺寻重获自由,哼哼一笑,站在原地似一棵松!
江轻推了推:驾!
凭什么你让我走我就走,那我也太没有面子,传出去让华人都丢面子。蔺寻说。
神经病啊,自己丢人别拖上华人啊!简直华人界的耻辱!
蔺寻:你知道的,我是美籍华人,在我们华人界也是有一定的名气的。
江轻:呵呵,我还华籍美人呢!
是啊,美人,我可以吻你一下吗?蔺寻转身,稳准狠地吻上了他的唇,相当熟练地掌控主场,撬开软嫩的唇齿。
江轻手里的马鞭啪一声掉落在地上,闭上眼的那一瞬间还在想:这是你逼我的,可不是我自愿的。
没多久,江轻的手攀上他的后背,腿不自觉地往上蹭了蹭,挨着他的小腿,有些站不稳,脚步蹒跚,两人慢慢向后挪动。
踩到一堆瓜子壳,爆裂开的声音轻微地响了起来,蔺寻轻声笑了起来,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看着他雾蒙蒙的眼睛,刚想说话,江轻便搂着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上来。
咚咚
江轻,你在房间吗?外面响起徐佳呈的敲门声。
卧槽!江轻如梦初醒,一把推开人,并将人按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他整个人,不许出声!
然后整理一下衣衫,拍了拍脸,深吸一口气,打开门,却没有放人进来的意思:这么晚了,有事吗?
哦是这样的,我刚刚看了下剧本,发现有个情节和我之前看的不一样,想跟你讨论一下。徐佳呈说。
卧槽?又是一个夜光剧本?
可是床上不能再装人了啊!
江轻:什么情节?
就是这个吻戏吧徐佳呈欲言又止,来之前她查了一下,发现江轻之前没有吻戏的片段,自己搞不好会成为他的荧幕初吻!她当然是不介意的了,荧幕初吻这个东西,她早就没有了!
只是作为影帝的荧幕初吻的话,搞不好可以上个头条,所以她不确定江轻会不会这么轻松答应。更何况,他现在不是恋爱了吗?对象同意吗?
她吞吞吐吐地问:你、你能接受吻戏吗?
话音刚落,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窸窣声。
房里有人!
徐佳呈瞪大了双眼,江轻拼命摇头:是是老鼠。
是、是吗?老鼠那也很可怕啊!她抖了抖,继续问,当然我是不介意和你拍吻戏的,只是不知道你这边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
啪!
一只拖鞋飞到了门口。
房里绝壁有人!
徐佳呈瞪大了双眼,嘴巴呈O形,江轻拼命摇头:是、老、鼠。
徐佳呈: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jpg
虽然很想知道他的对象是谁,但眼下时机不对,她好像打扰到别人的好事了、
算了,我明天再来跟你聊,你们先休息。
嗯好。江轻见她要走,猛地喊住她,嘱咐道,真的、的是老鼠!
嗯嗯对,你就是说米老鼠,我也信!徐佳呈冲他眨了一只眼。
等人走后,他才捡起拖鞋,想拍死这烦人的老鼠!
蔺寻躺坐在床上,一副严刑审问的模样,双手环胸,冷漠道:什么吻戏?你们还要拍什么吻戏!脑门都被你们亲得锃光瓦亮的,还不够吗!
哟,你一有名气的华人见识就这么少?江轻下意识地回答问题,忘了拍老鼠。
肯定有不可告人的事情。蔺寻开始阴谋论,我都跟苏鸿儒提示了,他到底什么时候才安排我和你的吻戏?!
!!!江轻踢了他小腿两脚,你有毒啊,我们能有什么吻戏,赶紧滚下来。
蔺寻大手一捞,将他捞到床上,翻身压住他,不怀好意地说:我们为什么不能有吻戏?我们还可以有床戏、18r,S.M戏,你刚刚挥鞭子不是挥得挺带感的吗,原来你喜欢这个play?
普什么类!江轻面红耳赤,突然感觉到什么东西顶住了他的大腿根,脸色爆红,死变态!起开!
蔺寻爬起来,坐在他的腰间,只留一盏台灯,脱掉自己的衣服,直角肩倒三角的上半身完全暴露在眼前,腹肌有八块啊八块!
江轻眼都要看红了。
妈的,相较之下,自己就是个瘦骨嶙峋的小弱鸡!
蔺寻弯腰,双手撑在他的脑袋两边,用诱人的五官勾引人犯罪,低头和他接吻,扭动了一下腰。
江轻:!!!
操了。
蔺寻心满意足地往下面看去:一分钟。奇怪的小朋友就站起来了。
江轻不自在地动了一下,扯过被子想遮住下面(OK,锁得我字数不够了,放过我吧?),手腕却被人捏住不放。
我帮你。
江轻隐忍地看了他几秒,还是偏过了头:不,要。
兄弟之间,客气什么。蔺寻低声笑了笑。
江轻腾地一下地坐了起来,有些哀求地看着他:别
不怕。蔺寻吻了吻他的耳根,一点点划过脸颊,鼻翼,最终落在唇瓣上,分散他的注意力,手也覆上了热烫肿胀的江小轻,不要你负责就是了。
江轻一边哼哼唧唧一边想:老子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的渣男?
下一秒,他就释然了,反正是渣男人设了,不如爽起来:好好伺.候着。
说完,他就跟条咸鱼似的挂在他身上,完全任人宰割。
别说,自己动手和别人动手的感觉是不一样的,简直是天壤之别!
自己动手,就跟挠痒痒似的,自己怎么挠都不会有任何痒点,但是别人一碰,就浑身颤栗,哪哪都是要害了!
二十几年了,第一次被别人挠痒痒,他现在就犹如一只惊弓之鸟,还挺享受,时不时发出嗯嗯啊啊的鸟叫声。
而且鸟儿掌握在别人手里,你并不知道敌人会何时出手、出手速度、出手方法以及频率,再配合着敌人的江小轻真可爱,长得真快想吻一下你好漂亮,江小轻很也漂亮等骚话BGM,导致江轻被迅速捕获,缴械投降。
再投降。
投降。
降。
当真是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
江轻虚脱无力地闭目养神,等再醒来时,外面天已大亮,眼前是一片精瘦白皙的胸膛,自己整个人被束缚在怀里,腿还勾着人家的腰。
我操!
我昨晚是喝了假酒吗!
醒了?蔺寻睫毛微颤,眼睛深不见底,非常自然地吻了下他的额头。
江轻一脸呆滞,装失忆:你是谁?你在哪?这是什么地方?
蔺寻秒答:我是江轻老公,在他床上,这是天堂。
江轻翻身背对着他:确认了,是神经病来的。
蔺寻笑了笑,抱着他的腰,揽进怀里,深吸一口气,发现他睡姿凌乱,宽松的睡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脖子。
他将衣服往下一拉,在他的脊梁骨不轻不重地舔咬了一口。
你干嘛!江轻动了一下。
蔺寻看着那痕迹,确定不会被人发现,满意道:留个胎记。
滚蛋。江轻骂骂咧咧地起床,看了眼时间,还没到他们上戏的时候,踢了下他的腿,赶紧回去,别让人发现你来过这里。
蔺寻若有所思:我知道了,原来你是享受这种偷.情的快感。
真的是?
江轻呵呵两声:我只是享受做渣男的快感。
蔺寻哼哼两声就回房洗漱了。
*
上工后,江轻才后知后觉昨夜徐佳呈的吻戏是什么意思,昨夜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压根没在意对方说的话,原来真的是吻戏!
本来今天的戏份是阿木尔担心孟暄这野汉子和部落里的女人偷情,又不能砍了他,便亲自看守着他,日夜看管着。
可是今天这多了一场戏,阿木尔为表示对未婚妻的喜欢,威胁一般地在孟暄面前,强!吻!了娜仁托娅!
吻戏就吻戏,为什么还要当着面!
一想到蔺寻这小变态会在收工后怎么报复他,他就后颈一凉,慌得马上去找苏鸿儒。
我觉得这个戏份有点子牵强。
哪里牵强?难道阿木尔不喜欢娜仁托娅吗?难道他不想亲她吗?苏鸿儒意有所指地问。
不。江轻转了转眼睛,阿木尔虽然平时放荡不羁,但是内心深处还是克己的,平时也顶多亲吻额头表达一下爱意,正是这种隐忍克制的纯洁爱情才更让观众激动兴奋啊!
那行吧,这段戏删掉。
江轻一怔,这么容易就说通了?我还准备了十万论文来跟你探讨爱与大义呢!
本来我也不想加。苏鸿儒笑了笑,你很不错,即使恋爱了,也知道以戏为重。放弃这么好的公费秀恩爱的机会。
江轻糊里糊涂地离开办公室,几分钟后,蔺寻又走了进来,深色郑重地说:苏导,我觉得江轻和徐佳呈那段吻戏加得很突兀。
苏鸿儒问:怎么个突兀?
孟暄在接下来的相处中会渐渐发现阿木尔其实是个没有什么心机城府的少年,因而对他十分欣赏。但孟暄应该不会喜欢一言不合就吃飞醋的少年,这不是他理想中的部落之王。
你说得对,这段戏删了。苏鸿儒说。
蔺寻一呆,这么容易说服的吗?我还有千千万万条理由呢,确定不听一下吗?
达到目的后,蔺寻没有再逗留。几分钟后,徐佳呈又进来了。
苏鸿儒头也不抬地说:你说得对,吻戏删了。
好的。徐佳呈张大了嘴退了出去,找到蔺寻说悄悄话,我靠,苏导神了!我话都还没说出口,他竟然猜到了!
吻戏就这么来无影去无踪的消失了,之后的半个月拍摄都十分顺利。
阿木尔白天要带着手下打猎,跟着阿爹出去巡逻,很是繁忙,就让自己最得力的属下乌恩看守着孟暄。
晚上回去自己亲自看守,把人拖到自己的帐子里,扔块虎皮毯子在地上,那便是孟暄歇息的地方了。
孟暄早在这一个多月里熟悉了维塔族的生活方式,躺在地上也怡然自得,忍不住劝说阿木尔跟他学习汉语。
可是阿木尔不听,本来就很累了,还要听他跟个僧弥似的念经,捂着被子就呼呼大睡。
孟暄也不恼,坚持不懈地骚扰着他,只要对方一有空,他就跟个唐僧似的围着阿木尔转,大力推广汉族文化,哪怕是挨了锤,受了打,也毫不退缩!
阿木尔一边听他念叨,一边又觉得新鲜。
听阿爹说,这人是孟朝人,正是他们维塔族名义上的统治者。虽然他们都不知道这野汉子到底是什么身份,暂时不能轻举妄动,不过这人很经打!阿木尔很喜欢这一点!
没事的时候,阿木尔就喜欢变着法欺负他,肆意妄为,对方也不会生气,转头又好脾气地缠上来念经。
就这样大概又过了一个月,他是一个字都没学到,可是连乌恩都学会了一些!
这个野人!竟然不只缠着他一个!这是要把他身边人都策反吗!
得让他尝尝苦头,看看谁才是这草原上的雄鹰,维塔的王!
他拎着人跑向最远的森林,这里鲜少有人来,他打算放孟暄在这里呆一晚上,保管吓得他屁滚尿流。
日头西落,下午的戏暂时结束,下一场得晚上进行。
蔺寻在地上滚了几遭,脏兮兮的,头上沾了几株干草,牵着马走在前面,和工作人员打招呼。
江轻坐在马背上,低头看了一会儿,伸手取下他头上的干草。
蔺寻回头,扬起下颌,眉眼一弯,结束了和别人的对话。
江轻向他伸手:骑马回去吧,挺远的。
好。蔺寻握上去,轻轻松松翻坐在他的身后,主动牵起缰绳,将他护在怀里。
江轻垂眸,盯着他的修长的手发呆,身后的胸膛宽阔温暖,还带着一股汗味,是拍了一天的戏留下来的。若是以前,他可不会放有汗味的人离自己这么近,可是蔺寻又不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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