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叹了口气, 白癸也看不懂上面的分析到底说明了什么,但是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仪器渐渐塞满了房间,检查的次数愈法频繁, 他的心情也开始渐渐变得不稳定起来。
虽然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但时不时会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弄得情绪低落甚至感到绝望又无助。以往的意气风发,潇洒肆意好像早就离他远去。身体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发消瘦,而肚子却一天天慢慢隆起。
白癸甚至觉得自己根本不像个人。
盯着床下的两只拖鞋。
看着看着,那种莫名其妙的沮丧感再次侵袭全身, 瞬间难过了起来, 眼睛也开始微微发涩。
对方坐得笔直盯着一个方向一动不动,郑松源好奇地走了过去发现白癸正盯着地上的一双拖鞋双眼通红。神经顿时紧绷, 立刻蹲下/身,问道:“怎么?”
“我没事。”,白癸不耐烦地声音里竟然带着一丝哭腔。
被这反应直接给干懵了。
好不容易组织了一下语言,“有什么事你都跟我说说,别憋在心里,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过了好一会,平复了一下情绪,白癸皱着眉头,难受地指了指,说道:“拖鞋。”
一脸焦虑地郑松源离开望了望,地上确实有那么一双拖鞋,“是,拖鞋怎么了。”
“...两只,一样了...”
郑松源又望了望,也是急的不行,“是一样的啊。”
“他们一样了啊!”,一声急吼,肾上腺素飙升。
郑松源:“......”,没想到对方突然之间竟然反应如此强烈,立刻小声安抚道:“是我穿反了吧,我换回来,你别着急。”,赶紧将两双同款拖鞋放回正确的位置,转头,脸上的微笑顿时僵硬。在那一刹,郑松源一把搂住了前倾跌倒的男人。
手掌贴在对方后背上,男人的身体竟然冰凉冰凉。
“大哥!”,郑松源慌张地拍了拍对方的脸颊,怀里的人半睁着双眼,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哆嗦着,瘦弱的身躯仿佛一捏就会碎掉。因为怀孕,白癸的身体比之前瘦了一圈,手腕细得让人心疼,此时控制不住无力的胡乱划拉着自己的肚子,嘴里反反复复重复着,“好疼…”,两个字。
看到对方这样的状态,郑松源急忙将对方轻放在床上,冲出房门,红了眼吼了一声,“叶水淇!!快过来!”
再折回来的时候,白癸已经疼的浑身是汗,甚至有些抽搐,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愣了几秒,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冷静。
是的,总有要面临的这一天。
郑松源整个人紧张的浑身上下都在抖动,却努力把必要的生命监测仪器布置好,心疼的厉害,但他告诉自己这个时候需要镇定,白癸需要他。
门被推开,叶水淇狂奔而至,接着阿英跟玉田也匆匆地跑了过来。
看到床上白癸的状态,叶水淇脸色一变,“这估计,要提前生了。”
听到这话,郑松源双腿发软,硬生生的向后退了一步,瞪着双眼,目光呆愣无神,嘴里念叨着,“就怪我,连个拖鞋都分不清...大哥,早产了,就怪我,都是我的原因...”
叶水淇倒是专业,眼神严肃,安排得明明白白,“阿英你带郑松源离开产房。玉田给我打下手,消毒,立刻准备手术。”
眼神过于犀利,完全没有之前唯唯诺诺的样子。在场毕竟他是最专业的。
阿英跟玉田紧张地点点头,立刻分头行事。
“我们出去吧。”,阿英劝说道。
“不行!我要留在这里的,我得照顾好...他们...你...干嘛…”,话还没有说完,郑松源身体一软,阿英努力扶住了对方的身体,扔了手中的针管,扭头愤怒说道:“这可是你们的主意,等老大醒了,你们主动承认错误去!”
叶水淇一边消毒一边理性分析道,“他这段时间一提到关于‘生’这个字就生理性痉挛,神经已经紧绷成这样,留在这里只会添乱的。”
阿英将郑松源安置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气喘吁吁走了过来。
看到床上的人已经闭上了双眼,浑身插满了仪器,虚弱不堪的样子仿佛随时都会消失,想到这,阿英心中一软,转过头问向叶水淇跟玉田,“还是之前那个问题,如果孩子跟大人都有危险,保谁?”
玉田跟叶水淇互相望了一下。
叶水淇眼神闪烁了一下,“那还是之前的决定,孩子。”
阿英叹了口气,“你们不怕老大醒了会杀了你们?”
玉田:“男性生子成功存活几率太低了,本来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老大其实心里明白。另外肚子里的孩子流淌着老大的血,你也知道他有多喜欢孩子,如果不帮他做这个决定,他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阿英:“那这段日子,对床上这位的感情,你们是瞎了还是盲了?”
玉田:“所以我们才决定把老大给稳定住。他现在只不过是冲昏了头。他以前喜欢的那位林上水早已经死了,而这个自称叫白癸的人只不过是披着皮的替身罢了。等老大清醒过来的时候,他会明白的。”
阿英叹了口气,心脏有些难受,小声说了句,“希望吧。”
屋内正准备手术的三个人,并没有发现床上闭着眼睛的白癸,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小手指轻轻颤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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