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沛拉着辜雪存:咱们还是退后些,躲远点
然而那边路决凌却摇了摇头,道:不可。
沈玉臣沉默地露出一个疑惑的眼神。
路决凌道:枯寒出鞘,恐会伤你。
他不再多言,对宋子沛略一颔首,转头拉着辜雪存就走。
这次路决凌没有步行,辜雪存看他动作便猜出他要御风。
他心里黑暗的回忆骤然浮上心头,被天决真人像拎菜一样拎着后领乘云驾雾的感觉,实在是让他毕生难忘。
辜雪存正要挣扎,路决凌却大手一环,揽着他的腰将他打横抱了起来,踏风而起。
辜雪存身形不稳,再加上骤然升空的失重感袭来,双手本能的就揽上了那玄衣男人的脖颈。
路决凌似乎愣了一下,半晌,低下头看着辜雪存淡淡道:你的身体倒是比你诚实的多。
辜雪存:
夹杂着凛冽寒气的风和纯白云雾,从他们身畔一一拂过,辜雪存愣愣的看着路决凌形状完美的下颌线,感觉心里某一片地方,突然好像被填的发涨。
从选剑阁飞回天决峰,分明只有短短一段路程,可不知是不是辜雪存的错觉,路决凌却好像飞了很久很久。
这时间太难熬,一旦对上了路决凌,无论是他的眼睛还是他的侧脸,辜雪存都心烦意乱。
只有这时候,他没法信誓旦旦的说那些什么关于情爱的期许都是放屁,只有这时候,他没法不直视自己的内心。
可是辜雪存仍然抗拒和畏惧这种感觉。
他讨厌那种失控感。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又仿佛只过了短短片刻,路决凌终于落在了天决峰山腰的平台上,辜雪存被他放下来,重新脚踏实地。
不知为何,他竟然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他突然想起路决凌曾经告诉过他的话,枯寒是以千年阴沉木铸成,而阴沉木最是能容纳戾气和灵气,路决凌说剑中的是他的心魔。
剑中的是他的心魔
枯寒那样朝他飞来是不是说明
辜雪存一抬头,就对上了路决凌那双浅淡的棕色眸子,男人静静注视着他,淡淡道:我告诉过你,要你好好修行,我陪你去昆元秘境试炼,你可还记得。
辜雪存愣了愣:记得。
路决凌又道:我身上仍存蛟毒,需要你十年内修到心动期,才能打开风雷经,你可还记得。
辜雪存答道:自然记得。
路决凌继续道:你现在在还债,你可还记得。
辜雪存:记得。
路决凌点头道:记得就好,你也要记得,昆元秘境只是一次试炼,试炼结束后,你仍然要跟我回来。
辜雪存沉默了半晌,道:路决凌。
路决凌垂眸看他。
辜雪存道:打开风雷经,为你解毒后,我欠你的,也算还清了吧。
路决凌面色一滞。
辜雪存看着脚尖,低声道:咱们不能这样没完没了的揪扯下去,该有个了结,等我还清欠你的东西,我就离开紫霄派。
然后,此生再不要相见了。
路决凌衣袖下的五指缓缓握紧成拳,骨节几乎都根根分明,面上却仍然云淡风轻的看不出一丝神色变化。
这些日子,你都在想这个吗。
辜雪存道:尽早结束,少生烦恨,以后你走你的通天大道,我走我的独木小桥,咱们再不相干。
路决凌沉默了片刻,道:悉听尊便。
辜雪存内心微微一抽,最终还是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路决凌却声音发冷,继续道:不过,在此之前,辜少宫主还是好好先做好你该做的事吧。
辜雪存一哽,道:我自然会做到。
夜色低垂,星夜悬沉。
路决凌转身径自回了主厅,没有再和辜雪存多说一句话。
辜雪存站在原地,感觉夜风轻轻的拂过他的全身,夹杂着一丝微微的凉意。
他抬起手,看着手上的那把剑。
辜雪存缓缓的把剑抽出鞘,软剑的剑身雕刻着古朴而独特的花纹,锋面锐利公整而平滑,一见便知它曾经经过了怎样的千锤百炼。
剑柄上浮着一层细细动物皮毛的绒面,握起来稳当且舒适,编织整齐的剑穗垂在一边。
这剑看起来和他的三奇虽然一模一样,细微之处却大不相同。
他突然想起来那年某个午后,路决凌曾经看着三奇,皱着眉问他:你为何要在剑身上挂剑穗?
辜雪存那时笑着回答:你是怎么能问出这种问题来的?剑和剑穗不是天生一对吗?有什么好问为什么的。
路决凌仍然凝眉道:此物无用。
辜雪存笑道:无用之用,方为大用啊。
路决凌瞥他一眼,道:你只是觉得好看罢了。
辜雪存被他说破心思,也不气恼,摸摸鼻子笑道:好看怎么了,好看就是大用,你也好看,所以我最喜欢你啊!
路决凌一愣,面上泛起一层薄红。
辜雪存见状哈哈大笑,道:怎么做了那么久道侣,你还能脸红啊,咱们都老夫老夫了!
路决凌转头不看他,耳根却仍然红的透透。
辜雪存道:你是我道侣。所以啊,我喜欢的,你也得喜欢,不许嫌弃剑穗,听见没有?
路决凌那时回答了什么?
好像是嗯了一声吧?
辜雪存站在小院里,握着那把剑愣愣出神。
这一百年来,他一直逃避去回忆当初的那些点点滴滴,此刻那些回忆却好像彻底压抑不住了,在他脑海里一幕幕的浮现。
手里的剑仿佛感知到了主人烦乱的心绪,也开始微微震颤起来。
辜雪存长叹一口气。
天决峰主厅内。
路决凌长发散落,身穿一件月白中衣,披着外袍坐在书案前。
他静静地研着砚台里的墨,挽起衣袖露出的一截手腕上,显出一小片看起来乌黑而狰狞可怖的古怪纹路。
砚台里的墨终于研好了。
书案上静静地躺着一张展开了的绯色纸张,那纸张边角已经微微卷起了毛,一看便知道主人已经翻看过了无数次。
仔细一看,纸张上书:
两姓联姻,一纸婚约。
良缘永结,道途共生。
情比鹣鲽,谊同雁鸟。
仅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
拟将千载之盟,载明鸳谱。
此证。
春华宫辜雪存。
纸张的左下角盖着春华宫历代宫主的婚书礼印,一滴已经褪了色的血落在旁边,路决凌指尖微颤,第无数次在那三个字上轻轻抚过。
半晌,他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伸手在书案边放着的枯寒剑刃上轻轻一擦,抬着指尖,落下一滴殷红的本命精血在那封婚书上。
末了执起笔,在那个无数次让他午夜梦回的名字后面,落下了六个字。
紫霄派路决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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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纨绔
在等待紫霄派开剑大典的这一个月时间,辜雪存做了三件事。
筑基期到开光期,甚至开光期到融合期,其实远比从融合突破到心动,简单的多。
毕竟这两个境界讲究的主要就是真元的积累,只要熟谙吐息和运转真元之法,稳步前进其实只是时间问题。
人人都说天决真人天纵奇才,他三岁入道、五岁筑基、六岁开光、七岁融合的光辉事迹,在修真界传的几乎算的上是人尽皆知,成了所有门派的尊长用来鞭策自己门内怠惰小辈的最好例子。
然而,少有人知道,这位堪称别人家孩子的路真人,他那位公认配不上他的纨绔道侣算得上修真界第一仙二代的春华宫少宫主辜雪存,其实也有一份异常让人觉得闪瞎眼、且几乎称得上一日千里的修真履历。
与早年突飞猛进、却在心动这个门槛整整卡了十年,十七岁才勘破迷障进入心动期的路决凌不同
辜雪存早在十五岁时,就跨过了这道卡死了千人万人的门槛。
十三岁那年,辜雪存修为已臻融合期巅峰。
他是木粗火细的双灵根,本来称不上多么万里挑一的资质,顶多也只能说是中上,且近些年,修真界能者天才倍出,他这资质,就更称不上有多大优势。
人人都说,他是她娘和来历不明的野修士生的,他既没有继承到辜清让绝顶的资质,更没有继承到她万里挑一的悟性和作为驭兽师的敏感天分。
但辜少宫主却有着一份,与他那平平无奇的资质不甚匹配的心气和倔强。
别人一天花两个时辰、三年筑基,那他辜雪存就是拼着一天六个时辰,也要在一年内筑基。
春华宫立派之基的驭兽术,门内悟性高些的师姐师妹们,只学不到一年,就能和几十年修为已结妖丹的灵兽缔结契约,可他尝试了几十上百次,却仍然还会被北境森林的幼年雪狼,给挠的整条胳膊都是血。
辜雪存不信邪,他整夜整夜的住在那森林里,一次又一次的吟诵那些法决、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去抚摸那些幼狼后颈柔软的绒毛,然后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后来辜雪存学乖了,他带着一整瓶一整瓶的丹药,受伤了就静静地坐在森林里的树桩上服下丹药,等伤口愈合以后,再一次次的尝试。
那时的辜雪存坚信,他所有的痛苦皆来源于无能,只要他变得强大起来,这些痛苦终究会离他远去,多年的愿望也总会成真。
终于,无数次的失败后,年少的辜雪存在那片森林里,邂逅了那头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质的美丽雪狼。
只要一眼,辜雪存就知道,它是特别的。
其他的雪狼通通对着它匍匐着低嚎
它是雪原的王。
辜雪存坐在石头上,举着伤口还没愈合的手臂,愣愣的看着它走到了自己身边,用头亲昵的蹭着他的身体。
少有人知道,啸月雪狼虽然是春华宫的镇派圣兽,但其实一千多年里,她从来没有认过任何人为主。
独有一个例外,就是那个反应慢、悟性差、而且天资驽钝的辜雪存。
虽然人人都觉得,这是因为辜雪存是春华宫的少宫主。
辜少宫主靠着这份打肿了脸,也要充胖子的倔强,硬是用近乎变态的勤奋、生生盖过了天资不如人的天然劣势,咬着牙较着劲,也要逼自己走在别人前面。
少有人知道,这位成年后花边新闻倍出、吊儿郎当、到处游手好闲的纨绔,其实有过这么段几乎称得上是励志的童年经历。
十三岁那年,辜雪存还只是个小小少年,他眉目如画、生的面若好女,站在一众春华宫的女修里简直显得像个小姑娘,几乎毫无违和感。
但那年秘境大比,却也正是这位像个小姑娘的少年,在秘境里大杀四方,又将法宝灵丹捡了个盆满钵满,成了那年从秘境里回来时,腰包最鼓的小辈弟子。
辜雪存满心欢喜的带着战利品去跟亲娘邀功,没想到表扬是没有的,还挨了一顿训。
辜清让的脸冷的像寒霜,问他:你很缺这些东西吗?春华宫何时短了你的修行用度?
辜雪存见母亲神色不对,本来十分的开心,一下子被吓的只剩了三分,但他还是很倔强的回答:并不曾短过,存儿虽不缺,可进秘境前,母亲不是跟大家说,尽管尽力而为,有几分本事,就拿多少东西
辜清让冷哼一声:是啊,你的本事可真大,把凌微剑庄的二公子都打的吐了血,惹得同辈纷纷侧目。
辜雪存讷讷道:可是,是他
辜清让抬头看着儿子,声音冷的吓人:你还觉得你没错?
辜雪存低头不语,一股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他鼻头发酸,衣袖下的十指已经缓缓收紧成拳。
你父亲的端雅温和,谦让知礼,你是半点也没有学到。辜清让顿了顿,冷哼一声,他的愚不可及、冥顽不灵,你倒是继承了个十成十。
辜雪存抬头梗着脖子,眼眶热热的。
但他不愿低头,努力憋着眼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一字一句道:可是,存儿也从来未曾见过父亲,不知道父亲是怎样的人。
母亲既然觉得父亲不好,为什么又要与他生下存儿?辜雪存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几乎把十三年来,被辜清让冷眼相待的怨气全部宣泄了出来,我也只是,想让母亲觉得骄傲,我也只是想让母亲正眼看看我,我
辜清让指尖下的七弦古琴发出铮的一声激鸣,她猛的将手按在琴弦上,琴声戛然而止。
够了,滚出去。
房门猛地打开,是辜清芳听到了声响匆匆赶来了。
她刚开门,看到的就是这幅情形
琴室里,十二三岁的少年低着头跌坐在地上,身边是被辜清让拂落了一地的法宝和妖兽内丹。
案几上的香炉里缓缓往外飘着烟,辜清让的脸上再无任何表情,好像下面跪着的那个根本不是她的儿子。
姐姐,你何必如此!存儿不过才十来岁,年少气盛些又怎么了?!
辜清让的十指又缓缓搭上了琴弦,她淡淡道:都是你将他惯的如此骄纵跋扈,争强好斗,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得理饶人。
辜清芳更怒几分:我自己的侄子,我还不能宠着他吗?
辜清让指下轻拨慢捻,流水般的琴声又响了起来。
你跟他一起滚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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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道侣分手后一百年——云照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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