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身子一晃,只觉贾赦这话无比怕人,却没反应过来贾赦是啥意思。
她从重孙媳妇做起,熬死了几重的婆婆,两年多前贾代善过身,从此以后在荣国府说一不二,在她心中,这国公府可算轮到她当家做主了,可不就是她的么?略顿一下,贾母才知道贾赦在说什么,怒道:畜生!你可知道你这说的什么话?
贾赦冷笑:我自然知道的,只怕老太太这些年枕头塞太高,睡得有些飘。外嫁女除了嫁妆之外,其他家产全是夫家的。老太太须得明白,女子盗窃,是犯七出之条的!老太太好大口气,国公府是你的?那是你是想史家僭越,把御赐之物算你的陪嫁;还是你承认盗窃,承认史家女是盗贼?
你!贾母指着贾赦的鼻子手剧烈的颤抖,她咳嗽了好几声却说不出话来。她从没想过,从小到大,对自己千依百顺的贾赦会变成这样。
你这个孽子,跪下!手抖了好半天,贾母才回过味儿来,拿出了做母亲的威风。
贾赦总觉得原身是个斯德哥尔摩患者,贾母越是不待见他,他越想讨好贾母,越是孝顺。贾母说什么是什么,最终也没得到贾母的一个好脸色,反而将自己气死了。
若是换做原身,估计就真的跪下的,但是眼前的贾赦可是异能者,从小接受的是人人平等的教育,进入末世之后明白了弱肉强食的道理,向一个倚老卖老的老太太下跪?贾赦真跪了才是失心疯了。
只见贾赦跟看戏似的看着贾母。气势这个东西,此消彼长,贾赦气势上来,贾母气势就弱了,渐渐的,贾母眼神里就露了怯。
老太太你记住,自从你想将我赶出荣禧堂,让贾存周鸠占鹊巢那一刻起,便耗尽了我最后一丝孝道。以后就算你死了,出殡的时候我都不会跪一跪。若是你这些年老实呢,将来我送你入贾家祖坟,若是你还想着坑害长房,小心我不让你和父亲合葬,让你做孤魂野鬼!
贾赦这一番话离经叛道,别说贾母,就是拿到外面说理,贾赦也能被唾沫淹死。
贾母更是被气得险些呕血:你这个不孝子,我当初为什么没有一把捏死你!我明儿就进宫,本朝以仁孝治天下,我明儿就进宫参你一本,将你的爵位褫夺了!
这也是原身忌惮贾母的地方之一。贾赦袭爵,是贾代善临终遗本的意思,贾母自然无法。但是若是嫡长子坏了名声,嫡次子就可袭爵了。所以原身虽然不糊涂,但是无论受了多少委屈,都得捏着鼻子忍者,不然这荣国府当真就成贾政了,自己这个没有实缺的一等将军都保不住。
可是贾赦已经不是原身了,只见贾赦轻笑道:满京城里头,谁会相信贾恩侯不孝?方才我对老太太说,事无不可对人言,老太太偏要把下人们都打发了,现在可没有人替老太太作证。老太太不信,只管将这些话对外说去,看看圣人是否会夺我爵位。
贾母顿时被气得满脸紫涨。
贾母气得七窍生烟,贾赦可还没说完,只听贾赦继续道:就像嚷出去,没人会相信老太太不慈一样;没人会相信我不孝的。
贾母听到这里,更是一口气堵在胸口。
这些年,荣国府可没少败坏贾赦名声,但是即便如此,也只能找些贾赦贪杯好色的错处,孝道一样上,谁也寻不着贾赦的不是。
京城里头,世家大族的事,谁家子弟上进,谁家子弟纨绔,哪家和哪家联了姻,谁又和谁结了仇,各家大族都是清楚的。贾赦有百般不是,孝顺的名声在外,贾母这时候若是败坏贾赦名声说他不孝,非但难以令人相信,反而会被人疑心这些传言的动机。
贾母胸口剧烈起伏。疼,真疼,这他妈还是自己搬石头砸脚的疼。当初为了让贾赦做出不孝行径,自己可没少想办法,可是贾赦十分孝顺,硬是没让自己拿到把柄。贾赦纯孝的名声,是自己成全他的啊!
贾赦醒来之后除了去接一趟贾琏,就不停在跟人打嘴炮。作为一个以前能动手就不动口的人,贾赦烦透了。
见贾母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贾赦趁热打铁道:就这样把,明日一早,叫贾王氏将大库钥匙交出来,不然我定闹到工部衙门去。自己元配妻子替大伯子当家,这话传出去,我看贾存周还有什么脸做官!
贾母方才的怒气还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呢,贾赦就来了这样一句。也就是贾母养尊处优,身子好,若是身子略差一点,估计能被气得一命呜呼了。
贾赦可不想继续跟个老太太废话,接着道:老太太想好了,我今日会派人去库房外面瞧着,老太太别想着趁夜里在账本上做手脚,转移钱财。否则,明日我不但去闹工部衙门,还去顺天府告老太太盗窃!老太太请回吧。
贾赦几句话说完,就下了逐客令。
古时候律法对女子严苛,女子拥有嫁妆以外的财产便是盗窃。贾母掌家这些年,不知道往自己私库里面划拉了多少好东西,都是她嫁妆单子以外的,若是细究起来,她的确犯了七出之条。
贾母瞧着眼前这个贾赦,不知道为何他昏倒一场起来,竟是变得心狠手辣了,一出手就抓自己软肋。
贾母知道自己讨不了便宜,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愤恨的出了耳房。
见时辰不早,贾赦命人摆饭,又命赵嬷嬷将贾琏接来,父子两个一起用膳。
为了护着贾琏和李姨娘的安全,用膳之后,贾赦便细问了赵嬷嬷,贾琏和李姨娘屋里用的人哪些是贾王氏掌家之后派来的。
当夜,贾赦就将贾王氏安插进来的人派了其他差事,又派原身信任的丫头去伏侍李姨娘,叫赵嬷嬷陪着贾琏,暂且对付一晚。今天是他第一日穿越过来,重新安排贾琏和李姨娘身边的人,得等他腾出手来。
安排妥当,贾赦才开始清理原身的梯己。
原身的财产是不少的,因为原身还是得贾代善欢心的,所以小时候养在祖母周氏屋里,略大一些,就住在荣禧堂的耳房内。
荣禧堂正房是荣国公才有资格住的屋子,自己作为嫡长子住在耳房,自然是身份的象征,但是三间耳房真的不大,祖母周氏的嫁妆、贾代善大半的私库,还有元配张氏的嫁妆,这许多财产哪能都放自己屋里?
所以除了一些轻巧的古董字画、摆件和自用的家具,这许多财物都放在大库里,贾赦手上只捏着单子。
一想到这里,贾赦就愣了半会儿。原身大约觉得自己捏着单子就万无一失了吧,但贾赦可是看过原著的,贾王氏连林家的财产都贪,能放过自己的?不行,明天一定要把东西拿回来。
贾赦起身,先将原身财产单子收进了空间,便坐在床上打坐修炼。
贾赦巡着修炼之法,一遍遍的运行体内真气。他具有风异能,简单的说,就是可以控制空气流动,还能让无形的空气汇聚成自己想要的形状。在末世,他的风刃已经十分强大,砍丧尸头颅犹如菜刀切豆腐;不但如此,他原本还掌握了御风飞行的技能。
若是早日恢复到自己在末世时候的能力,别说将荣国府捏扁搓圆,就是贾母告御状,自己也敢见了皇帝不磕头。
只略回忆了一下末世时候的能力,贾赦就进入了忘我状态,这一修炼就是一整夜,次日醒来,贾赦非但不觉困倦,还觉神清气爽。
将气运到指尖,一风刃挥出,向一条茶几腿削去。哗啦啦一阵急响,桌上茶壶、茶碗碎了一地。贾赦刚穿越的时候,风刃只能削断蜡烛,这时候竟然能削断茶几腿了。虽然那茶几腿不算粗,但是贾赦对自己的进展还是很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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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贾赦不喜欢古代贵族的起居习惯,自己卧室的外间是没有安排人上夜的。但是为了贾琏和李姨娘的安全,另外两间耳房内,还安排了几个原身信任的人。
听见大老爷房里大清早的砸东西,自然就有人过来问。
贾赦摆摆手,道了无妨,又传人进来收拾,便问赵嬷嬷另一个儿子在哪里当差。
赵嬷嬷是贾琏的奶娘,是当初张氏自己寻的。这奶娘不大会钻营,但是人是极本分的。贾赦记得,原著里,直到贾琏和凤姐当了家,建大观园的时候,赵嬷嬷才硬着头皮走了贾琏的门路,要给两个儿子寻差事。
自从长房主母死了之后,连荣禧堂耳房的人都被贾王氏换了一遍。即便赵嬷嬷奶过二爷,也只能夹着尾巴过日子。这大老爷问自己儿子的差事,赵嬷嬷眼泪都快出来了,只差没有双手合十告慰张氏在天之灵:太太,您瞧见了吗,老爷振作起来了。
回老爷的话,我那不争气的大儿子在马厩学着当差呢。赵嬷嬷有些激动的道。
贾赦听到马厩两个字,心中划过一丝冷漠:这贾母还真是不遗余力的踩大房,真不知道当妈的跟嫡亲儿子有多大的仇。别在马厩当差了,今儿就进来,跟着琏儿。
赵嬷嬷两个儿子,小儿子赵家林今年八岁,成日跟在贾琏身边做个玩伴;大儿子赵家树十二岁,因为长房这两年在府里被踩得厉害,赵嬷嬷也没指望大儿子能捞到多好的差事,能去马厩挣几个铜板的月钱,也增加些收入。
赵嬷嬷做梦都没想到大儿子能得在内院当差的体面,忙千恩万谢的朝贾赦磕了头,说些一定让自家小子好生当差的话。
贾赦用赵家树兄弟,只是从原著蛛丝马迹推论出赵家两个儿子本分,比仓促间在外头去寻强,但是他也不耐烦听赵嬷嬷谢恩。于是摆摆手,叫心腹小厮去传话,带赵家树去取衣裳对牌不提。
贾赦昨晚修炼一夜,精神还足;而只有一墙之隔,正房里的贾母可就惨了。
自打贾赦昨日醒了,贾母无时不刻不是在惊吓、恐惧和气闷中度过的。昨日贾赦和贾母在耳房内的一席话将贾母气得逃也似的出了耳房不说,还气得贾母一夜不曾好眠,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整夜,待得快要天明了,才迷糊入睡。
鸳鸯也知道老太太昨夜没睡好,但到底叫厨房备下了贾母的早膳,只是见贾母好容易睡着会子,没敢叫她。
迷迷糊糊间,贾母只觉自己恍惚回到了数年前,那时候婆婆周氏还在。依旧是荣禧堂中,周氏坐在榻上,左下首坐着贾代善。
贾母满腹委屈,想到贾赦说不让自己入祖坟、又要杀珠儿、元儿的话,正要上前哭诉,却见周氏恶人先告状,怒道:你个毒妇,险些害得我贾氏一族家破人亡,还不跪下!
贾母一惊,自己被忤逆子威胁,婆母居然还护着那逆子,忙转向贾代善道:老爷,我
谁知贾代善比周氏还要愤怒,贾代善霍地站起来,将几上茶碗一扔,怒道:你个毒妇,我只恨没有早日休了你!
贾母满脸惊恐的从床上做起,大口大口喘气。只听隔壁耳房内,哗啦啦的杯盏破碎的声音和梦中贾代善砸茶碗的声音重合,衬得她刚才做的那个梦越发真实。
只半刻功夫,便有婆子来回话说,大老爷不知怎么了,大清早的发脾气,摔了茶几,此刻耳房的人正在收拾呢。
贾母越发惊怒,贾赦大逆不道,要逼死自己,他竟然有脸发火。
鸳鸯见老太太脸色不好,眼底两抹青色,忙小心上前伺候。
贾母尚在净面,耳房里的传话婆子就来了。鸳鸯是个有眼力的机要秘书,知道贾母现在气不顺,忙将人拦住了,说待老太太用过早膳再来回话。
耳房这两年在荣国府是没有地位的,那传话婆子也谦卑惯了,见鸳鸯拦着不让见贾母,传话婆子就道:我们老爷说了,就一句话,告诉鸳鸯姑娘也是一样的。我们老爷说昨日要的钥匙,老太太得空打发个人送去就是了。说完,那婆子福一下身就出来了。
内间里,鹦鹉正在给贾母梳头,那婆子嗓门大,这么大喇喇的吼出来,鸳鸯就是想瞒也瞒不住了,贾母本就脸色铁青,听了这话,更是青中带白,煞是好看。
传话的婆子是荣禧堂的一个粗使婆子,身子好,嗓子更好,贾赦刚醒来不久就听见她在院中中气十足的教训小丫头。
贾赦修炼一夜,见进展颇快,心情不错,就故意抓了一把钱给这婆子,差她去传话。
这婆子平时都干的粗活、重活,还得不了几个月钱,头一遭得了巧宗,生怕把话传错了,路上默念了好几遍。她不知前因后果,哪里知道贾赦要的钥匙是大库钥匙。一看见鸳鸯就把话嚷嚷开了。
传话婆子果然中气足,不但正屋的贾母听见了,耳房的贾赦都听见了。紧接着,主屋就是哐当的铜盆落地的声音,估计贾母气得掀了洗脸盆。
贾赦并不理会主屋的动静。贾赦在末世经过无数战役,有和各种怪物之间的战斗,也有人类之间为了争夺资源和生存空间的战斗。
十几年下来,贾赦有个习惯性思维:要争夺资源,最终是靠实力说话。
虽然在伦理上,他占尽上风,但是他并不认为贾母会乖乖交回钥匙。很简单,在自己的异能没有暴露的情况下,贾母肯定会错误估计双方的实力,认为她能保住这些原本不属于她,但是现在握在她手中的财产。
因此,要拿回本就属于长房的东西,贾赦认为并不能只靠几场嘴炮就成事。自己还要做其他准备。
好在贾赦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在他决定和贾母摊牌的时候,其实已经想到了对策。所以贾赦并不理会主屋和二房如何,用过早膳,将贾琏交给赵嬷嬷,并吩咐了几个心腹照应,自己就换了衣裳出了门。
出门前,贾赦叫来自己的心腹小厮林之孝吩咐道:今日我要出去办事,几时回来还未可知。你今日其他事皆不用管,只瞧着大库的动静。若是有人去大库取大批的东西,你便替我瞧着这些东西被人取到了哪里。若是搬入府内老太太和贾王氏的私库,便不用管;若是搬出了府,你便悄悄跟着,记住别露了行藏。待得我回来,你只需告诉我东西在何处就是。
林之孝现在才是个十多岁的小子,端的机灵。听了贾赦吩咐,连拍胸脯说大老爷你放心。
贾赦安排好家中的事,转头就去了宁荣街尾。
宁荣街尾有一片屋舍,却不是下人房,而是贾代善安顿一些旧部的屋舍。这些人都上过战场,见过血,后来退伍之后,有些没有回乡,在京城落脚的。贾代善便出资替他们安了家。
说是安家,其实这些人也是贾代善留给贾赦的人。
只是贾代善走后,太子落罪,作为太子太傅的女婿,贾赦政治前途一片渺茫,原身自暴自弃,贾赦便一直没用着这些人。
左良见是贾赦来访,很是激动。当年贾代善对他有救命之恩,如今见贾代善的正紧继承人过得憋屈,左良也心中不忿。只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老国公爷的家务事,大老爷自己都认了,自己做部下的,就是看不过眼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老爷今日来,不知道有何吩咐?左良问。
贾赦还有其他事要做,也不卖关子,开门见山道:左三爷,我和老太太闹了些不愉快,担心老太太和贾王氏将官中财物转到外面庄子上,这些时日,烦劳左三爷派人帮我盯着些。无论荣国府前门后门,左右有人搬大件的东西出去,冷三爷都着人替我跟着,倒不用上前理论,只需将他们藏匿财物的地方告诉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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