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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电影人——superpanda(11)

    他一边走,一边喊,走到村子最里面时,终于看见小红小绿还有莘野三人一起转出来了。谢兰生见他们好好的心里也安定了点。
    穿着白色衬衣的莘野低头问: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谢兰生则反问莘野: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莘野语气十分轻松:刚下完雨,出来走走,小红小绿非要跟着,说想听听美国的事儿。
    哦哦,那大经哥和继先哥呢?
    ???莘野说,应该还在屋里头呢。
    谢兰生又愣了一下:不在呀。
    同时,他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不安。若罗大经想要研究取景,至少莘野该和他在一起摄影师会让演员们站在脚本的位置上,看看光线,同时思考如何设置光圈以及快门速度、练习跟焦还有调焦、决定画面的取与舍,可现在,莘野竟然晃晃悠悠无所事事?那罗大经在干什么?让张继先代替莘野吗?或者代替囡囡?可张继先知道走位吗?自己似乎没跟他说啊。这样又有什么意义?
    莘野又问:有问题吗?
    我不知道谢兰生说,大经哥和继先哥都不在咱的房间里面,而且,摄影设备录音设备也并不在原先位置。
    莘野脸色不太好看,他的下颌紧紧绷着,说:我看看。
    嗯谢兰生很相信莘野。
    谢兰生和莘野等人一起回到那间平房,莘野伸手推开门扉,皱了皱眉。只见屋内空空如也,摄影器材、录音器材,全不见了。
    他立即又掉头回村,径直去寻大刘哥了,因大刘哥有着这里唯一一台拖拉机。
    大刘哥刚回到家里,一张脸上风尘仆仆的,听莘野问见没见过罗大经时,大刘哥说:刚送走啊!
    谢兰生心咯噔一下,问:什么送走?
    大刘哥便细细解释。
    原来,谢兰生他不大愿意坐拖拉机到镇上去,罗大经和张继先却十分愿意花这个钱。他们两个搬着器材坐拖拉机回镇上了,最终目的是客车站。罗大经是头个走的,还带上了全部设备,不过到了盱眙村口张继先也追过去了,说想搭车一起离开。
    谢兰生:他从来都没有听说那两个人要去车站。
    一个猜测浮现上来,带着漆黑的影子,而且,十之八九是正确的。
    雨后乡村有一些凉,谢兰生的牙齿直抖。有小孩儿嬉笑打闹着跑过去,推了一把谢兰生,推在他的胸口上,谢兰生只觉得疼死了,甚至有些喘不上气。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抛弃的流浪狗,一头一脸湿漉漉的。
    莘野同样意识到了,他的薄唇抿了抿,搂着谢兰生的肩膀,把他往大刘哥那推,说:别傻站着,赶紧追。
    谢兰生的意识回来,知道莘野是正确的,自己肯定也会选择不计一切地追上去,于是回答:嗯,走。
    莘野说完,让大刘哥把拖拉机发动起来。谢兰生跟小红小绿说他们要离开两天,拜托对方照顾囡囡,也跳上了车。莘野则照例跟着兰生。
    风掠过树梢,哨音悠长。人声、车声,都宛如是画外音,被屏蔽了,显得十分游离、十分虚假。
    阳光如同黄金一般亮晶晶地流泻一地,谢兰生却再一次被人提醒了他的底牌除了一腔期待,他一无所有。
    到镇子上,谢兰生和莘野两人又都上了长途客车,抵达保定,接着,他们走进紧紧挨着客车站的火车站里,买了两张去长沙的票。莘野其实想坐飞机,想想还是没提这茬。跟以前一样,他买辆车也买得起,但他是看熊猫来的,自己用钱全摆平了就看不到有趣的了。
    在车站的电话亭里,谢兰生给罗大经曾工作过的电视台打投币电话。摄影师罗大经是潇湘代厂长介绍的,提过一嘴工作背景。
    那边立即接电话了。
    喂?您好!谢兰生笑,我是贵台前摄影师罗大经的远房亲戚!我从乡下来长沙玩儿,想看看他,但稀里糊涂一不小心把地址给弄丢了!哎,现在急的团团转的!我知道他退休之前一直都在湖南台干,就用那个114查到了湖南台的电话号码对,没什么别的事儿,只想冒昧地问一问罗大经的家在哪儿?麻烦您了!
    哦,罗大经啊,中年女子不疑有诈,右手翻翻一个小本,说,记好了,罗大经的地址是在天心区
    记完,谢兰生说:好的,谢谢了!
    火车开进长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谢兰生和莘野两人马不停蹄地继续走。他们不能不着急,这涉及到全部器材。
    罗大经家在电视台的小区里,有些破旧。大铁门向两边开着,院子里有一群小孩咯咯咯地在跳皮筋。他们那样无忧无虑,让谢兰生感到刺目。
    两人径直走上四楼。莘野抬头,确认门牌,看看自己身边的人,发现谢兰生并不愿以这种难看的方式结束一段好的开始却又没有任何办法、眼神颓丧,终于有些于心不忍,未袖手旁观,自己抬手轻轻敲门。
    很快,里面一个声音传来:谁啊?
    谢兰生的呼吸一窒是罗大经本人!!!
    他在家!!!他回家了!!!
    莘野声线明显变了,说:查水表。
    不一会儿门内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门被打开一道缝儿。
    莘野一看大门开了,二话不说,抬起长腿猛地一踹,谢兰生只听见咣的一声巨响,就发现莘野把罗大经连人带门一块儿踢进去了!
    罗大经的屁股着地,明显懵了,好半晌才站起身来,指着两人,问:你们!你们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的?!
    莘野站在大门里边,两只手都揣在裤兜里,高高大大的,声音凉凉的,问:罗大经,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干你娘!罗大经也站起来,说,一个个都什么玩意儿?张继先那好脾气的前两天都受不了了!他以前在国营厂时买烟买酒都是挂账的,就你不行!
    谢兰生一呆,声音也不禁大了:买烟买酒都能挂账,是因为那是公家的钱!是国家的钱!
    什么公家私家?罗大经说,对我们来说都一样的!我们只是干活儿的!他们都给,就你不给,张继先受委屈了,就是这么回事儿。他话说的理所当然。
    你们两个商量好的?
    呵。其实不是。他想走,张继先搭车一块儿走而已。
    谢兰生把心定了定,又继续对罗大经说:罗大经,你要觉得剧组不好,想退出了,也行,可以,我给你按天结工资,但摄影设备、录音设备,都是剧组的,你要还回来。
    哪有器材?罗大经耍赖了,开始嚷嚷,哪有器材?
    大刘看见你拿走了。莘野根本不想废话,用不用在这屋搜搜?罗大经,搜出来就不好看了。
    到这,罗大经终撕破脸皮,离着莘野好几米远,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哈!真有能耐你们就闹!就打架!就报警!谢兰生,你把拍的地下电影让警察们围观围观啊?我发现了你们在拍地下电影、违法电影,所以坚决划清界限,还带走了违法设备,制止你们的活动,打算上交,不行吗?!我是良民!有能耐就招警察来,我看你们那破电影还拍的成拍不成!
    谢兰生呆了。一刹那间,各种声音全不见了,他只看见对方的唇一张一合开开闭闭。
    原来,罗大经敢肆无忌惮地偷东西就是因为知道他们在拍地下电影,咬定他们不敢报警也不敢闹大,有恃无恐。
    即使自己上门了,都不怕。
    谢兰生突然想起,罗大经在进组以后经常建议他准备这个器材那个器材,虽然个个价格昂贵而且看着毫无必要,可他都应了,有时借,有时买。
    所以,原来,他要那些摄影设备只是为了这一天吗。
    只是为了卖钱还债,还他儿子的赌债。
    一直以来,罗大经要什么设备谢兰生都尽量弄到,排除一切困难,因为,在他的心里面,罗大经要这些设备都是为了拍好《生根》,罗大经在全力以赴只是自己不懂而已。
    可是,谢兰生想:原来,罗大经从没真想和他一起做电影过。
    第11章 《生根》(九)
    耳边声音终于回来,谢兰生也定了定神,说:罗大经,我告诉你,你拿走的那些设备全都是管北电借的,不是我的。你要不还,自己扣着,北电肯定跟你没完。北电未必选择报警,但是你在湖南台的老领导和老同事们一定会让你交机器的,还会拿你当笑话看!学校肯定站我这边,我说这是毕业作品,他们也会说是毕业作品,不是你说地下电影警察就当地下电影的。我们北电的毕业生都要拍摄毕业作品,我对之前的不满意,想换一个重新展出,仅此而已。
    听到这话,罗大经的嚣张劲儿十分明显少了一截,不过依然是嘴硬道,你们在拍地下电影而且还想卖到欧美!把这样的题材内容不经允许卖到欧美!你跟北电是一伙的,都是想要拿回设备。我知道真相,张继先也知道真相,警察到时会向着谁,会怎么看,都不一定!那时候,可能不止这些设备,还会没收别的道具!
    你谢兰生想,真不要脸!
    五秒后,见谢兰生满脸通红,插兜站在一边儿的莘野突然挑了下眉,说:罗大经。
    罗大经:???
    莘野动作慢条斯理,从黑衬衫左胸口袋拿出一张叠过的纸,手指细长,缓缓展开,罗大经,听好。作为演员,我跟谢导两个人是白纸黑字签过合同的在谢导的毕业作品《生根》当中饰王福生。这事最后如果闹大我会提交这份合同,警察只要验验时间就能确定它早存在了。有这东西作为证据,警察、法官也只能认。我们有北电这个人证,合同这个物证,还有助理小红小绿、欧阳囡囡以及村长,你那边却只有张继先,我们不太担心闹大。你们两个一起跑的,互相还能作证不成?
    合同?罗大经的目光一窒,发现竟然是真的。他想伸手拿,可莘野却轻飘飘地一提、一抽,躲过去了。
    罗大经,莘野风波不动,嗓音冷淡,你要认为他会让步,就错了,他看是非,不看利弊,是不可能让半步的。谢兰生会没完没了,北电也会没完没了。最后,这设备,要么回到我们手上,要么被公安没收,无论如何轮不到你。你确定要把时间都花在这上?把脸也都丢在这上?他连电影都敢拍了,还会怕你?顶多最后鱼死网破,大家一起豁出去了。这些设备是他的命,他耗得起。
    谢兰生又看看莘野。当初,这莘影帝答应来时曾经要求签署合同,这举动还挺新鲜的。1991年,谢兰生听说过合同,却没见过合同,他被分到潇湘厂的时候都没签过什么,其他分到事业单位的同学也没签过什么,本人过去报到就行。大家做事全凭自觉,跟改开前差不太多。再说了,他们是拍地下电影,也不能找法院评理。因此,当莘野说签合同时,谢兰生都被弄愣了。
    莘野没写地下电影,而是写了在谢导的毕业作品《生根》当中饰王福生,让谢兰生看完签字,还说这个会有用的,谢兰生当时不明白,现在却是明白了人心难测,他没料到有人会因不能报警而算计他,莘野却料到了。莘野打小在商场上转,对于贪婪早见识过了。
    窗外,狂风掠过树梢,影影憧憧。
    罗大经的腮边赘肉一颤一颤,咬牙切齿,他最终还是没豁出去,恨恨地道:给你,给你!知道了!还说没完了?!穿鞋的怕光脚的,要命的怕不要命的。流氓对着别人能赢,对更流氓的就没辙了。
    罗大经说完便转过身子,趿拉着鞋,走进内室,靠着门框插起胳膊,阴沉着脸,向高低柜一扬下巴:都在那儿,自己拿。
    谢兰生走进了屋子。
    高低柜高的一边是衣橱,矮的一边是展示柜,玻璃门里有一些书还有一些小玩意儿,柜面上则散落着他最熟悉的拍摄设备。
    行了,罗大经催促道,拿完东西赶紧走,我们马上要睡觉了。
    谢兰生刚迈开步子,莘野却是伸手一拦,目光锁住罗大经,说:罗大经,那些设备是你拿的,我要你亲手送回来。我们不会自己动的。说到这儿哂笑一声,否则不跟你一样了?
    罗大经的脸色难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谢兰生也恍然大悟,心想莘野真够周密的。
    双方再次陷入僵持。
    然而仅仅几秒钟后,很突然地,电光石火间,谢兰生就眼前一花!
    只见莘野一把捏住罗大经的右手手腕,一扯,罗大经便猝不及防被拉到了莘野面前,接着莘野一脚踹在罗大经的后腰椎上,毫不犹豫!只听哐当一声过后,180多斤的罗大经竟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高低柜上!
    衣橱顶上插着花的两个瓷瓶挣扎了下,还是倒了,往墙边滚,轱辘轱辘地。
    罗大经回过头,呆了。
    谢兰生也吓了一跳:莘野把人踹柜子上了!
    这人怎么这么暴力?!
    他知道莘野练过桑博。
    此时莘野耐心耗尽,声音冰凉:罗大经,你,现在,用手,一个不落地呈上来。
    他的气势过于凌厉,让空气都充满压迫。罗大经的呼吸急促,感到自己仿佛要被这无形的利刃划伤了。
    罗大经也有些怕了,总觉随时要被暴揍,他屈服了,拿起设备,慢吞吞地转回身。
    莘野说:两只手。他知道,罗大经会交回设备的,他只是在硬撑而已。
    罗大经也没说什么,乖乖地用两只手端着,他一向会审时度势欺软怕硬。
    谢兰生把设备拿回,一一试过,发现全都是好用的,长舒口气。
    谢兰生发现,他和莘野都挺固执,想干什么非干不可,不过呢,自己从来不逼别人,而莘野则总是在逼别人,他很敏锐,总能捉到别人软肋,也不心软,让人只能垂首配合。他自己的非干不可都是出于原则、理想,而莘野的非干不可则是出于自身性格,横行霸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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