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他停在岑星身侧,伸手出手,用拇指轻轻地抹了一下岑星柔软的面颊,“发生什么事了?”
岑星糊涂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因为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霍行之的讲解,又被气急败坏的霍行之吼了几句,他刚刚急得掉眼泪了,如今眼角和皮肤还沾着些许泪花。
见岑星没有反应,虞惟笙又看向岳霄:“怎么回事?你们在做什么?他为什么哭?”
“呃……”岳霄挺尴尬的,“在教他做题呢……”
“我受不了了,”风暴中心的霍行之完全状况外,开口有气无力,眼中毫无光彩,“怎么就听不懂,我都讲成这样了你凭什么还听不懂?”
岑星吸了一下鼻子,又要哭了。
“凭什么要听懂,你讲得很好吗?”岳霄面无表情看着他,“都把别人给教哭了还意识不到自己的问题吗?”
岑星低头抹了把眼泪。他心想,好像岳霄以前也把他教哭过。
可惜霍行之完全不了解这段往事,瘫在座椅上,一副怀疑人生的模样。
虞惟笙果断放弃与他对话,皱着眉头看向岑星:“星星,你的朋友来家里玩,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神情语气,都明显带着不悦。
岑星缩着脖子,抬手敬了个礼又用小指点了点心口。这是手语里对不起的意思。
他脸上还沾着泪水,看着可怜巴巴的,委屈极了。虞惟笙的那点脾气,一下子撞进了棉花堆里,再也凶不起来。
见岑星用湿漉漉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望向自己,虞惟笙只得叹气:“没事就好。”
霍行之对于自己的突然出现所作出的解释是,关心岑星的身体状况,以及想向虞惟笙对他的帮助表示感谢。
学校里关于打架的处分最后下来了,他和施文都得了一个警告。以校内斗殴导致受伤来说,算是从轻发落。只要他不再惹事,到了下学期肯定能与之前的处分一同撤销。
至于赔偿,虞惟笙最后还是没与施文家长见面,只象征性地给了一些。施文家闹了半天,终于意识到自己踢了铁板,拿了那些赶紧见好就收不再折腾。施文本人因为右手骨折被迫休假了一周,缺席期中考,之后几个月里也都无法提笔写字。在高三这样重要的阶段,可以说是损失惨重。再加上做的事太引人反感,平日有不方便,同学间也没人愿意主动搭把手,过得很憋屈。
霍行之说,施文在来了一阵学校后干脆又请假了,似乎已经做好了复读的准备。
霍行之还说,他能争取到这样的宽大处理,很大程度上要感谢虞惟笙。
“会发生这些事都是因为我们家岑星,是我该感谢你,”虞惟笙面无表情地看他,“但,他现在的情况你应该知道吧?Alpha跟他待在一起,不方便。”
“所以我才戴了防护口罩啊,”霍行之认为自己做事周全极了,“而且,你不也是Alpha么,跟他待在一块就挺好嘛。”
虞惟笙心想,我和你,对岑星而言那能一样吗?
“亲戚之间不容易受到信息素影响的,”岳霄插嘴,“高材生,课上没学过吗?”
“啊?可他们不是亲戚吧?”霍行之说。
岳霄愣了一下,看向虞惟笙:“不是表兄弟吗?”
“岑星跟我说不是啊,”霍行之大大咧咧毫无顾忌,“虞先生是他姐姐的前未婚夫,现在两个人没什么关系。我没说错吧?”
岳霄微微惊讶,接着,看向虞惟笙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虞惟笙低头咳嗽了一声:“我们和表兄弟也差不多。那你们教的好好的,为什么会把星星惹哭了?”
岳霄闻言,看了霍行之一眼:“老实说,我觉得这个人对我有偏见。”
“有吗,我又不认识你,”霍行之说,“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点自恋啊?”
他们又吵起来了。
当着虞惟笙的面,从待人接物的基本礼貌到解题能力到教学水平,争锋相对,你来我往,谁也不服谁。
岳霄这个人从来耿直,有话憋不住,不爽必须当面指出。霍行之本来就有点莫名其妙,今天也不知是在发生么疯,摆明了针对岳霄,宛如杠精附体。
当他们开始为“岑星听不懂到底是老师的问题还是学生的问题”展开辩论,岑星本人坐在一边,又想哭了。
他们吵得热闹,虞惟笙作为这个家的主人,却没有任何劝阻的意思。他饶有兴致看着两人就哪种解题思路更为科学进行激烈辩论,还是不是小声对岑星进行一下现场点评。
直到话题被带到岑星到底为什么听不懂。
眼见无端被炮击的岑星又要掉眼泪,虞惟笙伸手揽住他的肩膀,侧过头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跟我来。”
他把岑星拉出了房间,又带他下了楼。
餐厅的桌上已经摆好了家政阿姨准备的晚餐。晚餐旁,还放着一个四方形的纸盒子。
岑星一看就认得,那是他最喜欢的甜品店的蛋糕盒。
楼上疯狂争执,楼下岑星和虞惟笙坐在桌边一起就着新鲜水果茶吃蛋糕。
“他们一开始到底为什么会吵起来?”虞惟笙问。
岑星咬着小勺子认真想了好一会儿,没什么头绪。
“他们以前不认识吧?”虞惟笙又说,“岳霄这个人说话直接,是不是哪里得罪过霍行之自己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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