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星心想,啊?什么?
然后他飞快地点头。
虞惟笙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我昨天看你的成绩单,你的英语不是最差的那门对吧?”他问。
岑星闻言差点就要哭了。
他的英语属于比较糟糕的那种,但比数学好一点。数学才是真的一塌糊涂。更惨的是,老师今天讲的题发的卷子,全都是他从来没学过的内容。那一堆一堆的字母数字排列组合,看在他眼里仿佛乱码。
“跟不上?”虞惟笙问。
岑星不敢再装了,忍着泪老老实实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虞惟笙说,“有不会的没关系,但你主观上不能去害怕接触它们,要积极一点。其实都没什么难的,有不懂的来问我,别瞎写。”
岑星眨了眨眼睛。
“我弟小时候我也经常给他讲题的,”虞惟笙说,“你又不笨,也许只是方法不对。”
岑星还是看着他。
虞惟笙冲他笑笑:“好好写,有不懂的一定要来问,别自暴自弃别糊弄,知道么?”
岑星微微张开嘴,积极点头。眼角还红着,眼睛已经开始发光。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因为成绩稀烂而获得了额外的相处机会,岑星的羞耻感被雀跃所掩盖,变得期待起来。多好的机会啊,要是能在这过程中取得进步,虞惟笙或许会对他刮目相看。
岑星跃跃欲试。
他数学不好,除了天生确实不擅长外,还有一个挺尴尬的原因。因为不能说话,他向老师提问时连自己哪儿不明白都解释不清。时间久了,养成了逃避习惯。遇上理解不了的要么装傻,要么装死。
可虞惟笙对他很耐心的样子。反正事到如今,他糟糕的成绩早就无所遁形没必要掩饰,不如勇敢一点,有不明白立即反馈,指不定在虞惟笙的指导下学习能突飞猛进,两人的感情也一日千里呢。
他兴冲冲翻出数学卷,一眼望去通通不会,从里面挑了道看上去似乎还挺有难度的题目,昂首挺胸向着虞惟笙的房间走去。
虞惟笙是发自内心在担忧岑星的成绩。
在他家住一年,最后若是连个专科都考不上,加上两人间确实存在的婚约,恐怕会因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被迫对岑星的整个人生负责。这锅不能背。
念书嘛,多简单的事。聪明人找方法,笨的就多读多写死记硬背。只要愿意花时间,总能掌握的。虞惟笙多年前时常指导虞文洛学习,自觉有几分讲题技巧。
岑星出现得比他想象中更快,带来的是虞惟笙当年最自信的数学题。
虞惟笙面带微笑接过卷子,一扫而过,表情逐渐陷入了僵硬中。
岑星在一旁注视着他,大眼睛闪闪发光。
虞惟笙抬头看他一眼:“……稍微等一下。”
岑星立即点头。他不知为何有点兴奋,像是个面对偶像的小迷弟。这让虞惟笙不由得有了些压力。
毕业多年,英语没丢,这数学题怎么就不认识了呢。
他皱着眉看了半天,脑中一团乱麻,只觉似懂非懂,仿佛看到了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同学,还记得些许当年趣事,却怎么也想不起对方的姓名。
岑星没法开口催他,只乖乖站着。时间久了,表情渐渐露出几分疑惑。
虞惟笙尴尬极了。他高考时数学接近满分,如今多年不见,那些符号全成了异乡人。
挣扎了片刻,他抬起头,冲着岑星淡定地笑了笑,神色一派自然:“我有点忘了。”
岑星呆住。
“没事,你别急,”虞惟笙舔了舔嘴唇,放下试卷,“去把你的教材拿来给我看看。我复习一下,很快就想起来了。”
第9章 还不赶紧去学习
虞惟笙当初随口提出让岑星来自己家住时,万万没想到这小朋友满脑子想着要跟他结婚,更料不到自己会因为他不得不半夜三更不睡觉钻研高中数学题。
曾几何时万分熟悉信手拈来的东西,十年不见,全都变得面容模糊起来。想要立即捡起来,比想象中更困难一些。
最苦恼的地方在于,他觉得自己如今很像是在从顶层往下建房子。对着教材琢磨了半天,终于勉勉强强铺好了屋顶,发现下层建筑也不牢靠,到处松动,屋顶颤颤巍巍眼看要踏,于是只能再往下深入修补。
岑星能提供的教材有限,仅有高三课本,再往前有想不起来的部分只能上网搜索。虞惟笙为了方便查阅,不得不在某学习网站充值了会员。好在当初房子的地基打得极为扎实。那些似是而非的东西看久了,逐渐变得熟悉了起来。
可理论知识复苏了没用。再看岑星向他请教的那道题,又卡壳。
皱着眉苦思冥想了半个小时,消耗了两张草稿纸,虞惟笙重新打开网页,行使他的会员权利下载了一套基础练习题。
太难了,找找手感先。
虞惟笙在第二天上午的会议上连续打了三个哈欠。
这起到了一个非常糟糕的带头作用。哈欠在会议室里不断传染,而虞惟笙本人作为其中精神不振的代表,完全没立场对自己员工的工作面貌提出任何质疑。
回办公室的路上,虞惟笙困倦地揉着太阳穴,对紧跟在他身边的人说道:“帮我去泡杯咖啡。”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男性Beta,名叫岳霄,还在念书,开学大四。原本是受朋友所托让他来混实习经验的,但虞惟笙接触过后对他颇为欣赏,觉得他做事利落思维清晰,为人踏实性格也简单爽快,所以带在身边做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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