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方启晨点点头,朝他抬手,这事我知道了,笔给我。
景行之把笔藏到身后:您什么时候瞧上人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方启晨撩起眼皮子,你怎么可能知道。
景行之不服气了:我怎么不可能知道?
方启晨看着小弟子严肃起来,笑了:傻孩子,你那日洞房呢,那日你除了你夫郎,还知道什么?
景行之震惊了,那是多久的事了,他的崽崽都有三个多月了?
景行之有些茫然地问:具体怎么回事?
老夫喝醉了,他照顾得挺好,老夫瞧他会照顾人,还行吧。方启晨从景行之手里拿过笔,缓缓道来。
景行之沉吟片刻,道:那万一他故意讨好你呢?
方启晨抬头看着小弟子,挺直了背道:老夫吐了三回。
而且,老夫吐完第一回 就清醒了。
因为清醒,所以能够看到吴明瑞照顾人时候的一举一动,三回五脏庙吐下来,方启晨自信不会看错人。何况吴明瑞本来就单纯,不是心思复杂之辈。
景行之想通这些,看向方启晨,在心里大声道:你个糟老头子哦!坏得很
第81章
看着小弟子一呆一愣, 方启晨做老师的成就感瞬间上头了!
做弟子的,不就该如此,瞪大了眼睛,用眼神和肢体赞叹老师的老谋深算和深谋远虑嘛。
往日里,方启晨在小弟子面前没留住多少让人心里虚荣的面子。
因为他刚收了小弟子为徒,就遭遇了发现干女儿尸骨的大痛苦, 那般情况之下, 小弟子把他的脆弱看得分明。
而后小弟子还没享受到他这个老师的一丁点好,就开始为了让真凶张明雨下牢狱而奔波, 小小年纪, 就很能干了。
等忙完干女儿的事, 他刚教了小弟子一阵,小闺女又和他闹了。他的蛮不讲理险些和小闺女之间闹出大别扭,当时也是小弟子居中调和,父女两关系才不仅没退步, 反而更进一步。
细数往事, 方启晨发现自己竟然只在学业上于小弟子有些助力。
如今能把景行之震的一愣一愣,就算只是件小事,也让方启晨很高兴。
他得意地想:看,还是有你这个小滑头不知道的事吧!
老头儿笑得眼睛看不见, 甚至高兴得露出缺了一颗的牙齿:震惊什么, 老夫还能什么都叫你知道了,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老师厉害!景行之消化了明瑞兄的倒霉,对着老头竖起了自己右手的大拇指。
你说这老头, 过去也是个重臣大员,怎么身上一点儿没有那种大官的讲究和风范,还干出故意吐人家几身的事来了?那个大臣会这样?!
可想想老头是为了方窈君,想要试试吴明瑞,才故意一吐三回,景行之又觉得这老头有点儿可爱。
能为了小闺女放下身段,那可能才是老头最英雄的时候。
方启晨摸摸自己的胡子,决定再震震小弟子。他问道:你可知道十月的万寿节?
景行之答:举国同庆,圣上诞辰。
景行之一算,离十月可不就一个多月的功夫,问道:老师要琢磨送什么礼吗?
方启晨摇头:不是。礼老夫已经备好了,这趟想要你去送。
我去?景行之稍愕。
恩。方启晨点点头,你去蹭蹭你师兄的威风呗,也不丢人。那个姓吴的女人不是善茬,宁海波也不靠谱。你若是会试再去京城,匆匆忙忙的,怕是要吃亏。
外人眼中,小弟子是纯粹的读书人性子,堪称君子。可方启晨更知道小弟子君子的皮下面,是智慧的厚脸皮和颇为果敢的性格。
小弟子这样的性格,嫉恶如仇到小心眼,和曾经害过自己的人合得来的可能性太小。
京城路远,方启晨不可能跟着去,所以想让景行之早些去,和李云玺熟悉一二,熟络一下感情,受点照拂。
小弟子本身能力不弱,头脑聪慧,有汪庄跟着,再有李云玺照看,想必是稳妥了。三驾马车同行,方启晨放心小弟子出远门。
而一个多月后的十月万圣节,送寿礼就是个让二弟子和小弟子接触的好时机。方启晨想起在远方的李云玺,面上露出笑意。
景行之认真起来:谢谢老师,弟子去。这有什么丢人不丢人,给圣上送礼,别人挤破头都去不了!
景行之觉得,方启晨才是他最大的金手指,直通上天。
方启晨笑笑:刚见着叫圣上,熟一点后,私底下他让你改口叫师兄,你就改口。他可没你好玩,无趣得很。
方启晨嘴上说着李云玺无趣,脸上的神情却满是温情,让景行之很好奇那个天下之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于是景行之问道:老师,师兄是个什么样的人?
方启晨看一眼景行之,纠正他的错误叫法:是二师兄。
二师兄
景行之想到了天蓬元帅,俊朗的面孔顿时皱了起来。
但是今天老师最英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就算我以后看到皇帝只就会想到二师兄,也没有问题!
二师兄,是个什么样的人?景行之憋着笑,从善如流。
方启晨将手里的笔放下,摸摸他比头发还要茂密的胡须:他那个人吧,喜欢听好听的话。不过他心里最喜欢的是不说好听的话那些人,算是个很清醒的皇帝。
景行之摸摸鼻子,问道:二师兄现在应该依旧清醒吧?
年轻的时候,帝王可以为了宏图大业,为了心中理想,克制自己的欲望。可若是克制久了,憋坏了咋办?!那股子克制的动力没有压过欲望,就糟糕了。
方启晨瞪景行之一眼,砂锅大的巴掌又拍了上去:这个能说吗?
嗨!又没有外人。景行之说着,目光里盈着笑意看向一边站桩的汪庄,庄哥,你说是吧?
汪庄回看,思索一瞬,斩钉截铁道:是。
和景行之对视的这一瞬,汪庄觉得自己好像被看透了。
被问及是不是没有外人?想来小景公子,猜到自己的来处了。
汪庄来自皇宫,但现在是方启晨的人,绝对不是外人,也不会做出泄露消息的事来。
所以汪庄看向景行之的视线里,没有一丝心虚,思索清楚后的语气也果断直接。
景行之心里放心了,老师肯定还会把汪庄给他出门用,但景行之可不是个真古人,对帝王没有崇敬的心思,天知道他将来可能会私底下说出什么话。
汪庄表明态度了,景行之才能放心地带着他出门。
不过一句问话,两人就心思过了几番。
唯有方启晨,心思专得很。他揪着景行之耳朵,让皮小子乖巧地坐好。
你这个胆子,也不知道吃什么长这么大,是小时候误吃了豹子胆吗?方启晨板起脸。
景行之摇头:没有,没有。我闹着玩呢。
保护动物,不敢吃,也不敢碰。一口豹子胆,亲人两行泪。何况数量稀少,保护还来不及。
你啊,去了外边收敛点。忍一时风平浪静方启晨劝道。
景行之顺嘴就道:事后越想越气?
这一顺嘴,景行之就得了两本礼经,要求十日内背完,方启晨会抽查。
后悔!
景行之背书的十日,心情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后悔倒不是因为书难背,虽然书真的很难背。
景行之后悔的是,这珍贵的和小方方共处的时间,居然要用去背书!
十日后,背完书,就是启程去京城的日子。
这十日期间,吴葳蕤以一种超迅猛的速度,飞快地自己带着媒婆上门提亲了。
方启晨这个老头子,倒也没为难人,只是表示闺女儿太小,他要留两年。
这两年,要是吴明瑞能等,那就成,不能等,那就不成。
等两年,可不是晚两年娶妻,纳妾通房随意来,而是和吴明瑞现在一样沉心读书,不做他想。
吴葳蕤当场就笑着点头。
亲家放心,正是读书的好时候呢,不让孩子读书让他干什么。让他读书,专心致志地学习!
方启晨一开始还想着,万一吴家不肯等,那就有点麻烦了。他还得再寻摸新的人选,麻烦不止,还怕找不到合适的人。
这年头富贵人家的小孩,那个不是宠着惯着。
高门嫁女,低门娶妇?反正方启晨这儿合适的才是最好的。
但吴葳蕤这儿,她觉得自己儿子高攀了。
这方老大人曾经多厉害的人物,如今纵是告老还乡,那也是门生无数。应了这门亲事,儿子的将来那就是一条被这老亲家铺得平平整整的舒坦路了。
再说了,人家方家那小姑娘知书达理,教养又好,还水灵灵的,吴葳蕤是满意得不得了。
过日子是过日子,关键还是孩子对上眼了。
******
九月份的尾巴,太阳依旧炙烤着大地,不过气温低了许多。
景行之也终于紧赶慢赶,抵达了京城。
路上特别辛苦谈不上,毕竟他就是个受人照顾的。可在外头,总是赶路也累人得很,马车和船换着乘坐,景行之都快会开船了。至于马车,学起来更是没费什么功夫。
京城的码头上,人头比起环水县的码头更多了。
景行之从船上下来,踩上地面竟然觉得有一种幸福感
可算是到了。景行之感慨道。
而汪庄看着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地面,微微一笑:小景先生,到了后就舒服了。我们时间紧,路上有些赶,所以才有些累。
景行之揉揉眉心:先去找地方住吧,大家伙比我还辛苦。
老大人的院子应当收拾好了,我们直接过去吧。汪庄敛着眉,在人群里扫了一圈,没见着来接的管事,决定自己带着人过去。
不过这事儿奇怪,按理来说,那管事的老奴应当一早就得了消息,天天在这里候着才是。
行,走吧。景行之笑笑,一行人离开人头攒动的大码头。
找上几辆马车,行李和人都坐着马车往城里去。
车夫热络地跟景行之聊天:小公子,你们是打哪儿来的?
汉北来的。您是本地人?景行之答了一句,将话头拿到了手里。
车夫颇有些自豪:是啊,在京城长大的呢。
那可厉害。景行之捧一句,问道:我打外地来的,您能说说最近京城可有什么大事吗?
大事?那还不就是圣上的万寿节要到了,听说圣上今年喜欢玉,所以今年的玉都卖疯了!
圣上的喜好,大家能知道?景行之觉得稀奇,他问话是想了解点东西,可没想到还有商家能借着这位皇帝师兄的喜好卖东西,真是胆子大。
那车夫笑笑:说出来小公子您可能不信。这可有讲究,听说送对东西的大员们,都容易升官呢!
汪庄似乎是被车夫逗笑了,敛起的眉宇松开,面上带出笑来。
景行之想到方启晨准备送出去的古画,也笑了笑。远在异地,赶不上京城的时尚啊!
马车脚程快,踏踏地进城,往着北城去。
整个京城,李云玺的皇宫处在中间位置,站在七层的琼楼塔里,能望尽整座京城。
除皇宫之外,东城住皇亲国戚、或者各路的爵爷;南城临国子监和太学,学子们偏多,翰林和一些小官也都居于此地;北城多上品文官,院子多为清净雅致;西城则是商户富民区,热闹繁华地。
方启晨从前在京城当官时,李云玺赏过好几座院落,都在北城。
因着景行之要过来,方启晨一早就写信吩咐了这边的管事,把当初方启晨常住的院落收拾出来。
景行之坐在大马车上,看着一座座光是只瞧外墙和郁郁葱葱的绿墙头,都觉得这地方的院子是个好地方了。
吁地一声响过,马车停在一座外形古朴的院落大门外。
不想人还没下马车,就听到了院落处的争执声。
一个中年男声不悦道:我家大人今日有弟子过来,我要去接人,你别挡在院门口!
唐管事!明明是你允诺了我兄长的事没做到,我为什么不能找你?!一个年轻男声有些气急。
景行之撩起眼皮子,带着玩味看着汪庄。
汪庄脸色一黑,道:我下去看看。
两人的对话中,能听出这唐管事答应了青年兄长的要求,但是没有做到。所以这青年就上门来找了,也是因为这个,这唐管事才没有及时去码头上接人。
汪庄在心里把事情过了一遍,跨下马车。
他腰间挂着一把旧刀,虽然衣裳换了,可整个人距离离开前却没多少变化,一眼就能认得出来。
那唐管事瞧见汪庄身影,立马身子一抖,急忙推搡开青年,笑着小跑到汪庄身前:庄哥,你们怎么到这么早,我正想去接你们呢!小公子呢?可是在马车上?
先解决了你这事吧。汪庄一手把他拽回来,说说,这人找你什么事?你答应了人什么?
汪庄黑脸训人,景行之偷偷掀开了马车帘子一角,坐在马车里看着外面。
唐管事心虚得紧,他一边讨饶地看着汪庄:没什么事,庄哥,就是我借了点钱,没还人家。一边用眼神看着那青年,示意他离开。
为了让青年听话,唐管事用手指悄然比了个五的手势来安抚青年。
那青年瞥见唐管事手势,想到这管事也是大户人家的奴才,心里升起退念。
可想起近几日唐管事的推脱,他念头一转,心想不如现在就把买玉的银子要回来。
粗布衣裳的青年咽了一口唾沫,鼓起胆子道:唐管事,你借了我哥哥七百两,你赶紧还我。你还了我钱,我就走。
汪庄眯起眼,看着青年紧张又心虚的模样。
唐管事现在只想能把人弄走,多掏二白两也愿意。他痛快地摸出荷包,从里面数了七张百两的银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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