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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养殖大户后(GL)——方便面君(20)

    周纾嗔道:少戴高帽,我近来事务繁忙,还真的无暇教你造账簿。
    祁有望看了一眼外头那些茶商,心里有底了,她也不再纠缠,而是道:小娘子今年的春茶看来卖得很好。
    茶亭茶山的春茶在李员外的推动下,在信州城的春茶市确实获得了不小的口碑。
    然而周纾的脸上并无喜意,周家的春茶能获得如此口碑的也只有茶亭茶山的春茶,别的茶园所产春茶皆是与往年一样,只有中小茶商贪图便宜才买。
    故而将别的茶园的春茶都卖完,也不过是填平了这三年来投入到新茶园的账目罢了,只有茶亭茶山的春茶能为周家带来一丝利润。
    周纾不会为这一点利润而沾沾自喜,她要考虑的是更加长远的事情。
    茶亭茶山的春茶卖得好,但是别的春茶照眼下的卖出去的数量来看,来年还是会有不少需要低价处理的旧茶。
    低价处理掉去年的旧茶也可以为周家获得一小部分利润,只是对周家茶叶的口碑却始终无法得到提升,若非必然,周纾实在是不想这么做。
    祁有望道:小娘子知道屠户是如何卖猪肉的吗?
    周纾好奇地看着她,想知道她又有什么奇妙的想法。
    猪身上的肉按照区域来分有十一种,什么猪颈肉、里脊肉、五花肉、前后腿肉还有猪下水等。一般百姓最爱吃五花肉,卖也是卖得最快的,卖到最后,总是会剩一些零碎的料,如猪下水等。所以为了提高效率和尽量将一只猪都卖完,屠户们往往会捆绑消费。也就是买一斤五花肉会搭配一些猪下水
    周纾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让我卖茶亭茶山的春茶时,混杂着别处的春茶卖出去?
    祁有望道:极品茶与普通茶混在一起卖只会拉低极品茶的档次,怎能混在一起卖呢?
    周纾不过是想看看祁有望是否是那种投机取巧之人,看来是她多虑了,这可是一位尝出茶叶味道不对都要维权半天的耿直主儿。
    我的意思是,你给茶亭茶山的春茶起一条名字,再将别的茶园所产的春茶另外起一条名字,凡是买别的春茶数十斤,便买茶亭茶山的春茶时,便可优惠些。祁有望想起后世的那些营销手段,觉得用在这儿也没什么不妥的。
    若我是茶商,我要面向的客人肯定不只有权贵、富户,还有许多普通老百姓也需要吃茶的,买了那些普通春茶,并不会影响我的买卖,我反而还能用低一些的价格买进极品春茶,何乐而不为呢?
    周纾认真地思索这个办法的可实施性,实际上以前的她也考虑过这种方法,只是周家的茶叶并无特别的卖点,所以这种想法只能搁置下来。
    如今茶亭茶山的茶叶便是卖点,她确实可以利用茶亭茶山的春茶,带动别的春茶的销量。
    看来是我眼拙了,竟不知祁四郎原来做买卖也是一把好手。周纾笑盈盈地说道,夸奖祁有望也是真心实意的。
    祁有望借坡下驴:小娘子,我给你提了个好主意,你能不能教我造账簿?
    周纾笑骂:你倒是一点都不肯吃亏。行吧,若我不教你,倒显得我薄情寡义了。只是眼下我确实没时间,不若改日得了空,我再教你。
    祁有望也不急于这一时,高兴道:一言为定!
    周纾与周员外经过一番商讨,认为给茶亭茶山的茶叶另起一条名字是很不错的选择。
    因为茶亭茶山的茶与信州普通的茶叶有着很显著的区别,可以说是一种新创制的茶叶,若想要让人熟记这种茶,必须要起一条朗朗上口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
    思来想去,父女俩最终定下了茶园所在的楮亭乡为名的楮亭茶,并用以区分别的茶园的茶叶。
    经过周家的包装,楮亭茶渐渐地在信州传出名声来,连喝惯了各种名茶的祁忱都偶尔会与友人提及这茶。
    祁忱在刚回来的时候跟一开始的祁二郎一样,瞧不上周家的茶叶,直到他在方氏那儿闲坐时喝了一口后,才改变他的想法。
    在他看来,楮亭茶的制茶方式确实不如大多数名茶,但是楮亭茶之所以能引起他的注意,是他发现这茶中并无添加任何香料,可是喝起来却颇为提神醒脑,夜里困乏时喝上一些,能让他专注地看书看到三更。
    他已经年过半百了,精力和精神都早已不如青壮年的时候,而楮亭茶恰恰能让他回忆起年轻时候的活力模样。即使他面上从不夸奖这茶,可每日却都会喝上一盏。
    祁二郎知道了他的喜好,楮亭茶便成为了祁家常备的茶叶之一,周员外因为多了祁家这笔稳定的买卖而高兴不已,每逢祁有望到周家串门,他招呼起来都热情一些。
    陈自在将周员外的态度看在眼里,越发肯定他的姑父肯定在算计什么。
    他寻思能让人这般算计的怕也只有周纾的亲事了,可以祁家四郎君的身份,只有周纾嫁入祁家的份,那周家的家业
    陈自在不太确定周员外要如何处理周家的家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周纾带出去的嫁妆必定十分丰厚。
    而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周纾应允教祁有望造账簿的事情一直到了六月下旬才得以兑现。
    这时候百姓交完了秋税,周家的采茶工作也已经进入到了采摘夏茶的阶段。
    可夏茶苦涩味较重,味道并不是很讨喜,故而夏茶的市场并不如春茶,采摘夏茶的工作也不如春茶多,周纾便多花了些时间在琢磨如何提高夏茶的口感以及销量上。
    她时常在制茶的工坊里钻研能让夏茶的味道也变好的制茶方法,有时候一琢磨就是一整日。
    六月下旬的时候,信州早已经进入了多雨的时节,常常上午天气晴朗,而至晌午,风云突变,随即下起了大雨来。
    若只是一般的阵雨,稍等一些时候便会停了雨,可周纾不巧,遇上了特别大的雨,连着下了一日也未见停歇。
    尽管周家的马车有顶棚可以遮雨,只是这么大的雨,便是马都看不清楚路,车夫皆不敢冒雨赶车,怕路上翻了车,届时便不只是被雨水淋湿这么小的事了。
    眼瞧着天色越来越暗,大雨也未见停歇,车夫看着周纾皱着眉头,也十分犯难:小娘子,这雨若是再小一些,小的还敢赶路,可眼下这雨势,小的实在是不敢冒险。
    周纾也知道这么大雨赶车的危险,宽慰道:天色将黑,雨这般大,行路确实不安全,这不是你的错,我并没有怪罪你,不必如此惴惴不安。
    朱珠似乎是纠结了许久,最终鼓起勇气道:小娘子,天快黑了,茶园的茶棚也没有地方容身,不如我们去借宿吧!
    茶园是有地方容身的,可茶棚的环境并不好,而且周围住的都是些采茶寮户,她担心有人会趁着夜里对周纾图谋不轨。为此,她觉得还是到乡里较为富庶的村民家借宿比较妥当。
    周纾的脑海中浮现了祁有望的身影,然而她实在是无法厚颜上去求收留。
    所幸祁有望通过祁家仆役的口得知周家的马车还在茶园,便猜测周纾是否因为大雨无法回城。
    于是她穿上蓑衣,撑着油纸伞到茶园来,邀请道:小娘子数月前答应我教我造账簿,奈何一直忙于公务而未能兑现,如今看来只怕是老天都要替我讨公道,要我留客了。
    周纾忍俊不禁,应道:那么只怕要叨扰祁四郎一宿了。
    作者有话要说:旺旺:只要小娘子在这儿过夜,我就
    舒舒:就怎么样?
    旺旺:救、救命QAQ
    查资料时发现夏茶一般用来制作红茶比较多,而明朝中后期才有红茶出现,所以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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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秘密
    天还未完全暗下来,只是因大雨的缘故,天上乌云厚重,让人仿佛以为已经入了夜。
    祁家别庄的油灯被悉数点亮,廊庑下挂着的灯笼也是每隔几步便能看见,所过之处皆是一片亮堂。
    周纾不由得感慨祁家财力雄厚,否则灯油蜡烛钱怎供得起这般花费?纵使周家也略有资本,却是不敢这么铺张浪费的。
    祁有望让朱老嬷给周纾安排好住处,又让人去准备热水给周纾沐浴。
    周纾不好劳烦祁家,祁有望道:方才我穿着蓑衣、撑着伞都被雨水淋湿了,而小娘子只一把油纸伞,衣裳早就被雨水打湿了,若是不沐浴更衣,怕是要受寒的。
    周纾没带衣物出门,不过这个问题也不大,朱老嬷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套干净的衣裳给她,并道:这衣裳是老身新缝制好的,还未有任何人穿过,周小娘子若是不介意,可以将就着穿一下。
    周纾抚摸着衣裳的纹样与料子,不由得生了疑,这衣裳的料子虽不是绫罗绸缎的,可也是产自明州象山的细布,这种细布穿起来没有苎麻的粗糙感,反而很舒适和柔软,因而是象山的特产之一。
    也就是说,祁家的婢女是没多少机会穿这等衣裳的,朱老嬷倒是有可能,可这衣裳无论是从款式纹样,或是尺寸,都不像是她一个老人穿的。
    那么朱老嬷缝制这身衣裳的理由便很耐人寻味了。
    周纾毕竟在人家的屋檐下,不想惹出什么是非,答谢了朱老嬷后,便先去沐浴更衣了。
    洗着洗着,她忽然便听见了一阵琴音从不远处流泻而出。
    屋檐上雨水拍打着瓦片,雨水在泄水沟中渐渐汇集成水流,滂沱地砸下,哗啦啦、淅沥沥,险些将琴音掩埋。
    然而仔细倾听却又发现琴音与这雨声似处在同一个韵调中,竟巧妙地重合了。
    她觉得此曲有些耳熟,细细一想,才想起这是《幽涧操》,一首与祁有望平日弹奏的完全不同风格的曲子。
    不知不觉间,桶中的水渐渐凉了,周纾不紧不慢地从水中离开,更衣完毕后才走出浴间。
    这条裙子有些长了,周纾即使提高了些,也还是有些曳地,为此她不得不在廊庑下闲庭散步般走向琴音流泻处,随即在厅堂处发现了正在练琴的祁有望。
    左右只有林檎在,周纾不由得问道:祁四郎怎的不在琴室中练琴?
    祁有望的身子一僵,眼睛骨碌转了一圈,道:琴室太远,怕小娘子听不到。
    周纾观察她的反应,却不太相信这话,她的目光落在四处的灯盏上,揣测道:莫非是因为琴室三面俱是幽静、偏僻的山林,故而祁四郎害怕?
    我怎么可能会害怕?小娘子若是不信,尽管跟我来瞧一瞧!祁有望抬头挺胸,雄赳赳地道。
    不若我在琴室外,听祁四郎弹奏如何?
    哪有这样的,这不合规矩!祁有望忙道,其实天色也不早的了,我明日再弹练吧,小娘子不如先教我造账簿?
    天色不早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怕是不合规矩。周纾道。
    祁有望哦了一声,一时之间也没了言语。
    烛光下,她嘟着嘴,那张俏脸眉头微皱,看起来竟有些委屈感,周纾不忍逗她,道:不过这儿亮堂宽敞,倒不算是一室。
    祁有望反应过来了,眼睛一亮,赶紧让林檎把琴搬走,而她则跑回书房里拿账簿和笔墨。
    林檎搬琴回琴室时遇到了朱老嬷,她将祁有望与周纾的事情告诉了朱老嬷,还担忧地问:此事若是传了出去,会不会对四郎君与周小娘子的声誉不太好?
    朱老嬷倒是不担心祁有望跟周纾会发生什么,她笑呵呵地道:老身已经让大家都去做自己的事情了,而且发生在这里的事情,一个字都不会被传出去的。
    当方氏得知劝祁有望放弃养猪无望时,便已经让她将这儿的人都撤换了,换上的也是手脚勤快、话少又懂分寸的人,这些人很多都是从主宅带过来的,早已经被调教过了。
    祁有望除了朱老嬷以及日渐熟悉的林檎之外,对旁的仆役都不太上心,以至于身边的人被撤换了,她也没怎么在意。
    林檎听得却是心中一紧,朱老嬷的话无异于告诉她,即使周小娘子被四郎君占了便宜,也是不会传出去的。
    想到那些寻常人家的女子被权贵子弟侮辱后投河自尽的旧闻,林檎不寒而栗。
    好在她认为自家四郎君虽然有时候会无意识地做出调戏之举,但本质上并不是那等胆大妄为、色胆包天的人。
    她匆匆地回到堂上,发现祁有望老实地盘腿而坐,身前的矮几上放着账簿。矮几的对面是端坐着的周纾,此时正一丝不苟地教着祁有望如何造账簿。
    周纾的婢女朱珠便守在门口,也没有进去打扰她们。
    林檎为自己没有看错人而松了一口气。
    雨越下越大,风也肆无忌惮地刮了起来。
    林檎见风有些大,为免灯盏被风吹灭,便轻轻地将堂上的门给虚掩了起来,自己则拉着朱珠坐在门槛处闲聊起来。
    认真学习的祁有望此时听到什么四柱结算法、旧管、新收,感觉头都大了。心想着,难怪这时代的账房、掌柜的工钱不低且还得是信赖的人才能当的了,这么复杂且庞大的数据没有计算机的辅助,得花多少精力!
    周纾讲解时也会落笔为祁有望示范,祁有望看着面前的纤纤素手,眼睛并不安分地开始乱转,一会儿看看周纾的字,一会儿观察她的脸是否有毛孔,过了一会儿又会瞟向门外,琢磨着是不是该让人准备宵夜了。
    她的不专注让周纾很不高兴,抬手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地道:祁四郎,你是真心求学的吗?
    祁有望有种上课分心被老师点名的紧张感,忙道:我有认真在听的!
    周纾凝视着她,仿佛在质疑她这句话的可信度。
    须臾,周纾搁下毛笔,先行反思:莫非是我讲的太晦涩难懂了?
    祁有望向来会借坡下驴。她把账簿打横一放,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装作懵懂道:有点,我这儿不是很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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