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笑了下，轻飘飘地开口道：“没关系，我是不是在编排，你终究有一天会知道的，我表哥心底是有人的，那人也不是你。”
    苏溯淡漠地看向傅予，心说傅予可别是疯了吧？
    倘若是前世，说实话这些话也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那时候苏溯本来就不相信肖敬廷喜欢她。
    如果有人说肖敬廷喜欢的人不是她，她甚至可能会跟着点头。
    但是现在……傅予说这些话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苏溯觉得可笑极了，肖敬廷不喜欢自己？肖敬廷心底另有深爱？
    倘若这些属实，那肖敬廷未免太博爱了些。
    苏溯相信自己的感觉不会错，她只是淡淡笑了下，道：“是你吗？”
    “……不，当然不是。”傅予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超级可笑的问题：“你说什么呢？”
    她笑着笑着，看着苏溯轻蔑的眼神就有点笑不出来了：“你什么意思？”
    “不是你，你那么与有荣焉做什么？”苏溯含笑道：“或者你现在给敬廷打个电话诉诉苦，问问你的表格愿不愿意帮你撑腰，毕竟我可是刚刚拿走了你宝贵的机会。”
    傅予咬住下唇：“我这是不想给表哥添麻烦，表嫂，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你真的是太过分了……”
    “还能不能演？”江生的声音骤然传来，沉声道：“苏溯，傅予，你们怎么回事？”
    “江导！”傅予几乎是含泪转过头去：“江导，苏小姐她……”
    “我问你还能不能演？”江生不耐烦道：“傅予，你怎么那么多事情？”
    傅予的动作蓦地顿住了，许久方才道：“能，我能……”
    她知道今天一过，明天就又是麻烦的一天。
    公司没签约成功的事情很快就会径自散开，傅予知道，倘若自己没能处理好，事情就会酿成大祸，她在这个剧组都没办法好好待下去。
    可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咬着牙擦干了眼泪，径自走到了苏溯的对面。
    然而这一天，傅予似乎注定了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卡！”江生怒不可遏：“傅予你怎么回事？你这时候还咬牙切齿的干什么？你和苏溯已经是朋友了，再来！”
    “卡！”江生简直要被气笑了：“傅予你的状态，调整好表情！”
    “卡！傅予你一个点卡第三次了，你是不会友善地笑吗？！你恶狠狠地看苏溯干什么？亲切，和善，懂吗？”
    “卡——傅予！！！”
    傅予整个人抖了一下，胆战心惊地看向江生，仿佛再被骂一句就要厥过去了。
    江生沉默了好一会儿，直接将剧本摔了：“刘平直！”
    傅予的助理颠颠地跑了过来，一脸为难地看过去。
    “你去给她对戏，不对好今天谁都不拍了！”江生冷着脸道。
    傅予下意识转头看向苏溯，苏溯的神色十分平静，仿佛这一切都和她全然不相干。
    傅予咬咬牙，还是走了过去：“你是不是故意针对我？”
    苏溯一脸诧异：“你说什么？”
    “刚刚你背对着所有镜头时，你故意做了个鬼脸。”只是一秒钟不到的时间，浮动镜头切换过来时，苏溯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仿佛刚刚一瞬间的轻蔑只是傅予的幻觉。
    可是傅予的表情已经自然而忠诚地做出了回应，刚好就被江生看到了。
    江生简直觉得莫名其妙！
    傅予咬咬牙：“你就说是不是你！”
    苏溯一脸茫然：“怎么可能……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卡了那么多次，每次都是因为你对我做鬼脸！”傅予简直要被气哭了。
    苏溯看向傅予的眼神简直满是担忧：“你没事吧傅予？你是不是今天心情不太好？”
    “做什么鬼脸？”江生径自走了过来，脸色阴沉地厉害。
    一条拍了四次，又不是什么关键问题，只是傅予的脸色总是忽然僵硬，甚至有时候忽然变得凶神恶煞，江生看着觉得傅予简直问题大了！
    傅予却显得极为委屈：“江导，您看看刚刚的镜头，苏溯她对我做鬼脸，她……她嘲讽地对我笑，您看看！”
    “我看了，苏溯的表情很正常，只有你，傅予你能不能不要找借口？”江生终于还是彻底没耐心了：“我让你练练，你就好好练练，你说苏溯对你做鬼脸，苏溯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就是故意刁难我，怎么可能没有……没有的话就是因为苏溯在镜头转过来时就正常了！”傅予咬牙道。
    江生不耐烦地看了傅予一眼，颇为敷衍地点了点头：“恩，什么鬼脸？你做一个。”
    傅予立刻倾尽平生所能，冷淡地朝江生笑了一下，眼底眉心尽数都是轻蔑。
    江生看了一眼时间，道：“好了，你正常看我。”
    傅予一怔，这才努力笑了一下，看向面前江生手中的镜子，整个人都怔住了。
    “知道为什么让你自己试试吗？表情转换不可能那么快，傅予……你不要再编排了，你这个习惯必须要改。”江生沉声道。
    傅予的脸色无比苍白，看向旁边一个劲点头的苏溯，简直要被气炸了。
    这人……
    她没来由地想到了颁奖典礼现场被演绎地像是一个疯子一样的付诗文，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她就是这样，她……”
    “好了好了，”助理紧忙伸手将傅予拖住了：“我们练练，行吧？我陪你练，你可别闹了。”
    傅予的手指都在微颤：“她就是这样的，上次付诗文是如此，这次我也是如此。”
    “谁都不可能在镜头转过去的那一秒对你做鬼脸，傅予，你演不好就说演不好，不要总往别人身上推原因！”江生怒不可遏。
    傅予这次真的不想说话了。
    她只是怔怔地看向江生，许久方才抿了抿唇，魂不守舍地点了点头。
    江生拂袖而去，倒是副导演同情地看了苏溯一眼，甚至还拍了拍苏溯的肩膀，道：“有人来探班了。”
    苏溯的眼睛都亮了，就见傅予也跟着高兴起来，疯了一样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