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吸了口气,一步一步走过去,拿起听筒。
“我是霍萍生。”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说话,只有隐忍的哭腔。但霍萍生知道那人是迟迟。
良久之后,霍萍生才听到电话那头的人近似崩溃的声音。
“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霍萍生紧蹙眉头,心疼难忍。
他咬了咬下唇,侧头看了眼一旁的林路和顾霆喧,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口。
林路也猜到了是迟迟的来电,他紧了紧眉头,朝霍萍生重重点头。
霍萍生深深得叹了口气,有些无力得开口。
“迟迟。你知道的,他不会回来了。”
像是害怕再听到什么杀人一般的话语,迟迟仓皇得扔掉了手里的听筒。似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一样,他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床边,钻进被子里。
漆黑的夜里,迟迟一个人躲在床上,任由眼泪打湿他的脸,打湿他的衣衫和被褥,也打湿了他的心。
迟迟知道,他或许没办法听到自己同他说那些过去了,也没办法知道那时候自己难能吞药,大哥是如何同自己说起那个娇气少爷一样的弟弟了。
迟迟也明白,等待他的这件事,自己要做一辈子了。
比起坚持,放弃希望才是更难的事情。
第119章 养花种树(主副)
顾深身亡的消息一经传开就让各界各地为之动荡。顾家在这场大战中折损了两个儿子和两个军队,与顾家交好的霍家也损失惨重,至于陈家,早早得就跟在顾霆晔后头投奔了东洋人,随着顾霆晔倒台,他们也被东洋人蚕食了力量,如今多数军队都在东洋人手里,已经翻不起什么浪花。原本的五大家族现如今只剩下白家一家独大,于是军政商三界中与顾深有关联的人这会儿便都在找寻出路,寻找新的靠山,妄图攀上白辞慕或者东洋人,以求得在这乱世中谋生。
霍家自然是依旧镇守榕城的,不过没了顾深的支撑,霍家就是再厉害也抵挡不住洋人,更何况顾深此次战败,霍家也折损了不少精兵进去,这会儿正是要养兵静候的时候,也不敢太露锋芒,以免惹祸上身。
白辞慕投靠东洋人的消息也早就传遍了,如今东洋人给了白辞慕一个中将的头衔,虽然没甚用处,不过多多少少也让白辞慕在洋军中占有一席之地能说上几句话。眼看着如今局势清明,东洋人势头正盛,中华大地难有可与他们抵抗的人,这东洋人便联合起西洋各国军队,想要发兵北上。
北上的消息一经被传出,便引起了全国各地义愤填膺的反抗,尤其是学生阶层,自发得组织起了游行示威,整日都在街道上发放自印稿,宣传救国救民,其中尤以榕城最为火热。
自打顾深被捕,白辞慕便去了岳城,现如今榕城境内以霍家精兵为主,面对每日的游行和倡议发兵迎击的口号,霍萍生头都大了,这些日子他没一晚能安眠,叫顾霆喧也跟着忧心忡忡,难以安睡。
整个中原动荡不堪,人人自危时,迟迟却自顾自得过起了以往那种平静的日子。他将顾深留下的钱财分了三份,一份支援游行队伍的印刊和宣传,一份支援顾霆喧治病救人的消耗,最后一份交给了霍萍生,做战时的储备资金,自己则依仗着过去存下的钱度日。虽然不似以往那样富裕,但迟迟本就不是挥霍无度的人,整日养花种树,修剪花枝,倒也没觉得日子不好过。
偶有人路过山河路便能瞧见迟迟穿着轻薄的棉服,手里拿着小铁锹,头发凌乱得蹲在地上种树,不过听说还是一棵树都没有活过来。
比起外人时不时对顾深的怀念和议论,迟迟这个枕边人却像没事人一样,一日三餐,嗜酒吃茶,同那些不安的人们相比,他活得自在潇洒得多,以至于外头的人常常骂他没心没肺,骂他虚情假意。
外人并不知道迟迟看似正常的每一天是怎么过的,可芍药他们心里明白,那个白天笑嘻嘻的迟迟,在夜里是怎么样轻声哭泣,又是以怎样红肿的双眼活下去的。
霍柳带了吃的来看迟迟时,迟迟正在挖地。他将后院铺着的草皮挖了出来变卖了些钱给了游行的队伍,又低价进购了几株果树苗,想着等顾深回来便能吃上新鲜的果子了。
远远得,霍柳就看到他蹲在地上,虽然穿着棉服,可整个人消瘦了许多,那薄薄的棉服在他身上显得宽大又空荡,他整个人蹲在地上时只有小小的一只,再一走近,便能清晰得看到他后颈处的脊椎骨,瘦得都快要只剩骨头了。
听到脚步声,迟迟猛得抬起头来,见来人是霍柳,迟迟眼里的光一暗,却还是冲她笑了下。
“来了,怎么又带吃的来了,这年头昌好记的东西不好买,下回你别给我带了。”
迟迟说着便丢下了手里的铁锹,将自己的手在身上擦了擦,去接霍柳手里提着的点心,迎霍柳进屋,“芍药,煮一壶热茶来。”
芍药点了点头,悄悄抹了抹眼泪,转身进了小厨房。
霍柳跟着迟迟进了屋,一路上一言不发,抿着嘴的模样格外悲伤,倒是迟迟,这一路嘴都没停过,叽叽喳喳说个没完,从种树说到栽花,从看书说到喝茶,像是做报告一样把自己这几日来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看着迟迟眉飞色舞的模样,看着他嘴角的笑和不经意间蹙眉吃糕点的样子,霍柳心如刀绞。她知道现如今对迟迟来说那再怎么甜的东西到了嘴里也都是苦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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