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可能就是……是顾深把自己给抱回去的。
想到这里,迟迟忍不住抖了抖,有些说不上来的难为情。
迟迟越想越觉得自己满脑子都是顾深,他自认游走烟花之地多年,还从未被一个男人这样牵动着,这种感觉让迟迟觉得很危险。
特别危险。
顾深听着下属作例行报告时打了个喷嚏,于是底下各个分行的行长还有各省省长都跟着抖了抖,一个个都嘘寒问暖起来。
叶澜也有些紧张得凑了过去,询问着,“少爷,要不要休息会儿?”
顾深皱了皱眉,摇头,“不必,继续。”
会议结束后,霍萍生便推开门走了进来,他一进来就听到顾深在打喷嚏,吓得他也吃了一惊,忙快步走过去,以为他这是以前的毒素没处理干净。
“你这是怎么了?你都多少年没感冒过了。”
顾深摸了摸鼻头,喝了口茶,“只是着凉了。”
霍萍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冲他砸了咂嘴,“你还会着凉?昨晚干什么去了?”
顾深想着昨夜那只靠在自己肩头的小野猫,想到他被自己抱到床上时嘤嘤叫唤得抱着自己,想到自己没忍住竟啃了他好一会儿,顾深便觉得好笑。
也不知他这会儿有没有起床,又是否发现自己昨夜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他忍不住轻笑出声,摇了摇头。
“没什么。照顾了一只野猫。”
霍萍生很是诧异得看着他,以霍萍生和他的交情,这些年还没见他对什么小动物感兴趣,以往就是军营里的大老爷们谁捉了猫啊狗的来玩,他可都板着一张脸,如今倒是好兴致了。
霍萍生深看了他两眼,忍不住笑了起来。
听到他放肆的笑声,顾深蹙着眉瞪了他一眼。
“笑什么。”
霍萍生越笑越厉害,笑得他肚子都疼了。
“哈哈哈!我在想,是不是你金屋里藏的娇喜欢猫,要不你怎么会照顾猫?”
顾深被他笑得有些窘迫,面色也微微泛了红。
他“腾”得站了起来,拿上杯子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见顾深气鼓鼓得走了,霍萍生在后头还是止不住笑。他是真的对那个“少奶奶”感兴趣,上次在偏院霍萍生没能看清,如今他真是想见一见这神人,竟然能拿下顾深这样的千年铁树不说,还能让他转了性,可见此人不是神仙也有八成。
霍萍生笑够了便追上顾深,把顾霆晔那边的情况同他说道了一番。
“顾霆晔这次改变了战术,他不主攻你,倒攻击起几个平日里就无风无浪的小地方,在这种地方动手脚,就算是闹出什么大事来,总督那边也不会过问。”
顾深微微蹙眉有些烦闷得颔首,“北边情况如何。”
霍萍生微微叹了口气,坐在一边,“刚接到消息,顾霆晔和分管北边的那小子接上头了。我记得那人好像是去年的俘虏,你给了他机会,他如今倒是这样回报的。”
霍萍生说着,顿了下,又咬牙切齿道,“要不我派人做了他?”
顾深想了想,摇头,“不急。顾霆晔如今还不知晓我的动向,切勿打草惊蛇。”
“当初我将他放在北边,本就不指望他做什么,他手上没多少实权。”
霍萍生一顿,这才想起来前一阵顾深把林路给派了过去。霍萍生原以为顾深把林路调走是想借用他的身份钓老婆,却没有想到这一层来。
霍萍生有些吃惊也有些佩服,忍不住看着顾深咂了咂嘴,“到底还是你厉害,所以顾霆晔拼不过你,他哪儿有那脑子。估计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林路去那边是钓鱼的。”
“所以……你早就打算好了让顾霆晔动北边?”
顾深淡淡“嗯”了一声,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面色深沉,“码头的事他并未讨好,必然是要转换策略,我倒不如顺水推舟。”
“他吃得越多,吐得也就越凶。”
看着此刻满目算计,阴险狡诈的顾深,霍萍生很是自愧不如。他虽然辅佐顾深多年,一直以来却都未曾学到他半点儿精髓,更学不到他半分缜密和半分狡猾。
不过霍萍生也不想学,他没什么大志向,他所做的一切无非是跟着顾深的脚步走,一是因为顾深是他的挚友,是过命的交情,二来则是因为,那个人为数不多的亲人里,顾深最为重要,所以霍萍生要保护好顾深,这是他唯一能为那个人做的。
想到顾霆喧,霍萍生的心有些酥酥麻麻得疼。如果可以,他何尝不想为顾霆喧做更多,只是他不被允许,也不配。
顾深不在家的时候,迟迟总格外无聊,闲来无趣时,迟迟便想起了前一阵子芍药和张伯他们自己做的那几个风筝,于是带着芍药和长安在院子里放起了风筝。
如今虽已入了秋,但天气还不算格外凉爽,好在今日有风,日头也不烈,正是放风筝的好时候。新宅的院子又大又空旷,除了几个小花坛外,迟迟能牵着风筝线满院子跑。
迟迟和芍药一人一只风筝比着谁的风筝飞得高,长安则在一旁这里跑跑那里跑跑,给这个递水给那个递水,倒也忙活得不亦乐乎,张伯闲下来便看他们玩,见他们一个个跑得满头是汗,也跟着笑了起来。
张伯活了六七十年,还从来没见过迟迟这样的人,活得格外自在,格外肆意,就好像谁都不会让他不快乐一样,哪怕偶尔有那么点儿心情不好,他都会找着法子高兴起来,别说他自己了,就是在他身边的每个人都难免受他感染而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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