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烁辰躁了一会儿,兀自冷静下来。
事情突然超出掌控的确讨厌,但也未必就一定是坏事。
深吸一口气,肖烁辰恢复了平日里肖总的作风,英俊的眉目舒展开来,看上去很斯文,还带着一丝温柔。
“大约两星期前。”肖烁辰向后靠在椅背上,缓缓开口,“突然就开始了,没有任何先兆。”
两个星期……
大荒不以星期计日,池卿在心里默默推算一下,也就十几天左右。
果然,事情发生还没多久。依照池卿自己的感知,目前地球的灵力显然还太稀薄,就算在恢复,也只是刚刚起步。
复又看向肖烁辰,池卿:“我对你同样没有恶意。”
这熟悉的开场白让肖烁辰侧目看了回去,听他后面的话。
池卿继续道:“你能不能允许我,探看你体内。”
听到这句话,肖烁辰的脸绿了绿,险些保持不住脸上的微笑。看到对方一脸认真严肃的样子,才抛开自己脑子里那些黄色废料,问道:“你想怎么看?”
池卿对他伸出一只手。
肖烁辰挑眉,把自己的手放到了那只修长白皙的手上。
然后被池卿反手一压,按在两人座位中间的扶手箱上。
两指搭在肖烁辰脉口,池卿小心分出一缕灵识,渗进他的体内。
肖烁辰只感觉到自手腕处泛起一阵轻微的刺痛,接着被一股凉意代替。那股凉意仿佛穿透了他的皮肤,顺着血管一路向上,走过他的胳膊,肩颈,脸颊,最后在他右眼的位置停住了。
这凉意虽存在感十足,但并不刺人,甚至非常温和。肖烁辰感觉奇怪,却并不难受。
只是,他自己没怎么样,对面人的脸色却白了。
池卿忍着剧痛操纵自己的灵识在肖烁辰体内走了一圈,重点查探了右眼处,最后顺利退出来时,他右手两指不住颤抖着垂落下去,根本抬不起来。
肖烁辰看着虚脱地靠在椅背上的池卿,眉头直皱。这脸白的快没血色了,嘴唇却被他咬得已经渗出了血。
再这样下去他这下嘴唇非得被他自己咬烂不可。
管不了这么多了,肖烁辰抬手捏住池卿下颌,阻止他继续咬自己。
然后大拇指一不小心,滑到了对方嘴里。
“嘶……艹。”
刚进去被结结实实咬了一口,肖烁辰倒吸一口冷气。
这牙真是又尖又利。
.
到后来肖烁辰的手已经麻木了。
不知过了多久,才感觉手上一松,对方慢慢卸了力道。
肖烁辰感觉自己的右手被人轻轻托住拽了出来,低头扫一眼,看见大拇指根部一圈整齐的牙印,上面还带着几滴血点子。
池卿好不容易从方才的剧痛中恢复过来,看到肖烁辰一片狼藉的手,皱眉道:“抱歉。”
肖烁辰看着他一片惨烈的下嘴唇,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收回自己的手,肖烁辰扯了一张纸巾擦拭,问:“我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池卿抬手轻轻擦了下唇,道:“不必担心。这是因为你的身体还不适应灵力的存在。待你学会如何自如使用灵力,这种疼痛自会缓解。”
灵力?
这个词对肖烁辰来说简直既熟悉又陌生。
他清楚地知道这是什么概念,但当这东西真实地出现在他身边,还是觉得十分玄幻。
不过他倒没多考虑这些,又抬眼看一眼池卿,问道:“你知道我眼睛会痛,就是因为你动用力量的时候也会这么痛?”
池卿一怔,回望过去,摇了摇头。
他不一样。
他活了几千年,自出生起便伴随灵力而生,他的力量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如发如肤,从未出现过动用灵力却要自损八分的事。
想来想去,也只能归结为上苍对他逆天而行的惩罚。
他不说,肖烁辰一皱眉,又问:“你刚才痛成那个样子,那我以后会不会也痛成那样?”
闻言,好像又回忆起方才蚀骨般的剧痛,池卿右手忍不住又轻颤一下。
方才之所以会疼成那样,也只是因为他的灵识太具有攻击性,而眼前这个地球人又委实脆弱,贸然操纵灵识进入他体内,一个不慎,可能就会将其重创,伤他经脉。所以才需动用百分之二百的精力去细心操控。
之前在帝华大厦楼顶时虽然也疼,却也没到这种地步。
这话没跟肖烁辰讲,池卿只道:“你不会。放心。”
肖烁辰沉下脸来,没说话。
不,我不放心。
.
车子重新出发,继续向池卿“家”驶去。
一路无话,两人都出奇地沉默着。
中途,肖烁辰突然停下车,说了句“在这等着。”返身下了车。
池卿还没反应过来,看见他走进路边一家店面。没两分钟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回到车上,肖烁辰把刚买的一管药膏和一包棉签扔到池卿身上,道:“抹一点,不然该烂了。”
做完这一切,肖烁辰突然意识到,他可能不知道这俩东西怎么用,又认命地把东西从他腿上拿回来,自己拆了包装,挤一点药膏到棉签上,递给池卿,指了指他的下唇,“往这抹。”
看着池卿接过棉签,手法生疏地往自己下唇蹭着药膏,肖烁辰收回目光,给自己的手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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