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这世界上只剩下绿龙,怠惰地沉睡在龙窟中。
死于懒惰的灵魂成为了懒惰的化身。
6.
从前有一个世界上最节制的灵魂,她是茉莉花家族的继承人,她的封地广阔无边,在每一个角落里都有着辛勤劳作的农奴。
继承者登上了封君的位置,她热爱她的领土,她珍视她的领民,她节俭又勤勉,她要给这片土地上的佃户农奴们更幸福的生活。
于是这位封君立志改革,她要创造一个人人平等的乐土。
但是封君的领地上,并不仅仅只有封君这一家贵族,封君之下还有数十家大大小小的贵族,贵族之下还有无数横行恣意的骑士,所有家族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联姻是他们交织的网络,固化的阶级不允许任何人的冒犯。
即便是封君,也不可以。
这些贪图享乐的人像是永远饥饿的魔鬼,他们永远不会停止享乐,他们的奢靡没有止境,他们无法忍受勤俭与节制,就像蝙蝠恐惧阳光,蝇蚊排斥净水。
年轻的封君被扣上匪夷所思的恶行,在流放的途中死在匪徒的刀下,这些盗贼都是封君的子民,贫苦平凡的生活不能令他们满足,他们渴望着贵族与富商的生活,他们劫掠成性,他们贪婪纵.欲。
茉莉家族最后的纹章在劫掠后被融化成金水,成为匪徒在妓.院中为奢靡淫乐付账的嫖资。
拥有节制美德的灵魂就像是夜晚的星辰,恶魔带着这美丽的魂魄血洗了贵胄的欢筵,于是封君在骸骨上苏生,从此这个世界上只剩下耽于享乐的狮蝎,纵情践踏着曾经的信仰。
死于暴食的灵魂成为了暴食的倒影。
5.
从前有一个世界上最贞洁的灵魂,她是美艳动人的歌姬,她拥有完美又独特的胴体,她的美貌与她的品德一样熠熠生辉,她的歌喉仿佛神话中深海的人鱼,她的手指能弹奏出悠扬快活的乐章
但她是歌姬,她是奴隶。
奇异的身体成为了罪证,妖冶的面容带来了灾难,歌姬在无尽的买卖与折磨中被玷污了身心,她渴望一份真挚的爱,一份独一无二的钟情。
但这也是,不可能的。
荒诞纵欲的奴隶主们玩弄她,永无出头之日的奴隶们嫉恨她,贫瘠好色的平民们觊觎她,她一次又一次地付出自己满腔的热血,但回报她的只有绝色容颜所带来的灾难。
永远都没有人会爱她,她什么都得不到。
歌姬死了,死在没有止境的亵玩与虐待下,这片狰狞的土地不会允许贞洁的美德发芽开花,没有人愿意静静地听一曲她真挚又卑微的歌声,唯一的例外多么讽刺啊,这唯一的例外竟然是魔鬼。
魔鬼复活了歌姬,他在奴隶的拍卖会上吃掉了这些玷污过歌姬的富商贵族,于是歌姬为魔鬼唱起新婚的歌谣,也成为了恶魔的新娘,从此这世上只剩下荒淫的骨蛇,汲取着人们糜烂的□□。
死于□□的灵魂成为了□□的奴隶。
4.
从前有一个世界上最耐心的灵魂,她是年少成名的光明骑士,她发誓戍卫君主,保护弱小,声讨罪恶,她坚韧温和,她热爱生命,她坚信正义。
战争来临了,骑士在君王的命令下出征,然而她的锋芒并不指向那些真正的罪恶,她是一个入侵者,她被命令去屠杀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无辜人的头颅在她脚下堆成了山,枉死者的鲜血在她身边淌成了河。
骑士在尸山血海上得到了至高荣誉,那是杀戮的勋章,是罪恶的奖赏。
这就是正义,所有人都这样说。
骑士放弃了她的誓言,骑士想要离开战场,但她的身边围满了暴怒的人群,暴怒的人们憎恨着生命,暴怒的人们扭曲着公理,他们的复仇毫无缘由,他们的恨意永无止境,他们的刀锋指向所有人,甚至包括他们自己。
而妄徒退出的骑士成为了他们的敌人,她从帝国之光变成了叛国奸佞。
骑士被送上了绞刑架,昔日的同僚唾弃她,敌人的俘虏鄙视她,守护的平民憎恨她,这里的所有人都有着暴怒的灵魂,他们无法接受一个冷静的、平和的、耐心的异类。
耐心的灵魂有着日光一样炫目的光晕,恶魔复活了骑士,恶魔吃掉了军队和俘虏,当带着血丝肉碎的骷髅滚到骑士的脚边时,骑士就变成了食人的人马,她在死亡中找到了自己的正义,她为恶魔献上了忠诚与信仰。
死于暴怒的灵魂成为了暴怒的共犯。
3.
从前有一个世界上最慷慨的灵魂,她是博学广志的术师,她懂得魔法奥术的道理,她通晓治疗病痛的魔药,她行走在弥漫着荒芜与战乱的土地上,她对一切正受着病痛折磨的人敞开胸怀,不惜代价地治疗他们。
术师来到了一处小镇,她为小镇中的民众带来了丰收和知识,她毫无保留地讲述着神奇的魔法和精妙的医术,她为重病的老人攀上高峰采药,她为断肢的男子潜下深潭捕捞,她为怀孕的女人深入丛林采摘,她为痴愚的孩童捕捉天空的飞鸟。
术师慷慨地分享着她的一切知识与财富,直到瘟疫到来。
平凡的人们感染了瘟疫,只有拥有魔法天赋的人才能抵抗,术师对此束手无策。
于是贪婪的人们开始怨恨。
他们憎恨术师的健康,仇视术师的自由,觊觎术师的力量,他们宣称术师是带来瘟疫与灾难的罪魁祸首,他们建起高高的火刑架,他们用欺骗用蒙蔽用一切最卑劣的手段将术师绑在火刑架上。
慷慨的术师在火焰的焚烧中死去,她的尸骸被磨成粉末,由愚昧的人们分食。
慷慨的灵魂就像是宁静的月光一般皎洁,魔鬼从死灵中捕捞起这份温柔,术师因此而复活,她看着恶魔吃掉了那些被她拯救又共同烧死了她的人,她扬起了苏生后的第一个笑容。
从此术师成为了拥有无数触手、眼睛和口器的怪物,她不再分享任何属于自己的宝藏,她贪婪地汲取着触手所能够触碰到的一切东西。
死于贪婪的灵魂成为了贪婪的信徒。
2.
从前有一个世界上最恭谦的灵魂,她是年少继位的君主,她信奉公理,坚守信仰,她恭敬地仰望着这个复杂的世界,她期翼地展望着她的国土,她深沉地热爱着她的王国。
然而谦卑的灵魂身陷傲慢的宫廷,王公贵胄在血泪混杂的民脂民膏上享乐挑剔,大臣官吏在粮绢腐烂的仓库前苛捐杂税,主教修女在宏伟辉煌的教堂中□□嬉戏,权利带来了一座天梯,上层的人傲慢地俯视这他脚下的世界,轻蔑又鄙视地评价着卑微的底层。
但这位谦卑的君主,是不一样的,她感激着神灵赐予的使命,珍重自己那由父母□□带来的生命,尊敬所有为她工作与战斗的平民,珍爱每一滴水与每一粒谷,他绝不滥用权力,他严格地维系着义务与责任。
君王一次次剥夺臣属的利益,她宏伟的志向需要她掌握说一不二的权利,她把国库为贫民掏空,她让蛀虫们仓皇逃命,她的身边不需要有为了利益而甘受驱使的豺狼,可她的宫廷里,除了她这只狮王外,只有遍地的豺狼啊。
孤单的君主走上了末路,傲慢的宫廷容不下这谦卑瑰丽的魂灵,剧毒的酒液灌入了君王的喉咙,当王冠坠落在血泊中时,血脉驳杂的婴儿在襁褓中成为了新的国主,傲慢的人们在王座下觥筹交错。
谦卑的灵魂没有瑰丽的光彩,但拥有夜色一样脆弱的恬静,魔鬼带着死灵在宫廷中大快朵颐,贵胄重臣都是恶臭不堪的食物,当死亡来临时,他们就像是蝼蚁一样脆弱卑微。
死者复生,君王归来,从此君主融在黑暗的阴影中,傲慢又暴虐地审判着她的臣属们。
死于傲慢的灵魂成为了傲慢的暴君。
1.
瑰丽的美德在人世之间没有丝毫的容身之地,唯有恶魔才愿意给予赞美和包容,破碎的魂灵重新组成了链接着美德与恶行,当她们坠落时,纯粹的罪恶点亮了无尽的地狱。
这个世界消失在罪恶中,恶魔带走了最美的灵魂,然后把这被剩下的、只有肮脏的、泥泞不堪的世界,撕扯成了碎片。
罪恶在人间彻底消失,这个世界得到了拯救。
这就是一切的真相。
0.
恭喜你呀,来自地狱的恶魔天选之人,你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七个灵魂,你从罪恶的人间中找到了她们,于是你复活了她们,你重铸了她们,最后带着她们堕入地狱。
你是魔鬼,你得偿所愿。
你是罪之首,你是恶之源。
作者有话要说:游戏线算完结了,但是本文没完结啊!我发现有小天使误解了
本来是设定了三条线,现实和游戏线完结了,但是主线还没有鸭,还有几个扣和真正的大结局没交代呢
等全文完后还有七个番外,都是甜甜的哦
结局是互宠he啦,都说了是小甜饼嘛!
至于感情线开放性的结局,成年人的选择。
么么叽!
第130章 死亡
黑暗与阴影交织融合,在神庭之下构筑出不分彼此的阶梯, 巨大的色块盛放着崩毁世界的残骸, 无数骨骸累积着沉入无底的深渊。
神创造的世界原本就是浮在这阴影之上的, 就像是冰海上的冰山, 当这个世界毁灭后, 一切生灵便只剩下骨骸与灵魂。
沉重的骨骸沉没,轻盈的灵魂上升, 去往真正的天与地。
深渊的最深处悬浮着一处锁链所构.筑的囚.笼,这些锁链以鲜血为基石, 不断汲取着神的力量来维系, 而它们的重量也只有神能够承担。
它们是造物的血与魂, 它们的重量甚至远远超过一整个世界。
囚笼之中跪坐着一个男人,黑衣黑发, 银眸白肤,猩红的锁链紧紧地勒在他身上,脖颈、手腕、脚踝、腰肢它们痴缠在每一个渴望的角落, 像是活过来一样缠绵,仿佛荆棘遍布在白玫瑰上, 锋利的尖刺让花瓣渗出了血。
苏云垂头望着身上的锁链, 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太过沉重, 有那么一刻, 它们竟让他感到喘不过气来,他看着自己的手腕,苍白的肌肤上盘旋着蠕动的猩线, 这些环环相扣的锁链有着滚烫的质感。
锁链囚笼在黑暗深渊的最低处,周围是数不尽的遗骸,它们来自曾经存活过的所有生物,鲸的骨骼之中填充着腐烂的鸟羽,人的骷髅里纠缠着腥臭的虫蜕,惨白的骨骼缠连,遗留的组织腐烂,在生前它们是相互吞食的天敌,在死后却成了彼此依凭的手足。
尸骸是世界上最沉重的东西,苏云扭头望着它们,于是尸骸回以沉默致以敬意。
这个黑暗的世界无边无际,但它并不是沉默安静的,剧烈的动荡在神庭之下掀起波澜。
苏云仰起头,望着头顶这片黑暗,以及黑暗里的七个造物。
它们在厮杀。
它们用爪与牙,用撕咬和绞杀,用最原始的方式对抗,断裂的肢体和骨骼像是血一样在黑暗中坠落,最后融入骸骨的坟墓。
苏云最先看见的是缠绕在外的骨蛇,从下向上望去,这庞大的骨蛇的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首尾,每一寸骨骼中都含着能够绞碎磐石的力量,随着它的游动,苏云仿佛能够听到骨节伸缩的声音,那必定像极了钢铁的撞击和摩擦。
除了最外层的骨蛇外,最显眼的就是龙了,这只龙有着遮天蔽日的翅膀,它的鳞与骨层层交叠,但庞大的身躯上却没有任何一处符合美的定义,它所拥有的只有扭曲和恐惧,利爪上是副肢,巨颚中是骨牙,它不断地发出嘶吼,但一切声音都湮没在无尽的黑暗里。
在这两具庞然大物之间填充着正在蠕动的触手,这些噩梦一样的软体枝蔓上是三万只眼睛与三万只嘴,这些不断开合的东西散落在流动的触手上,像是丑陋无比的瑕疵,狰狞又贪婪。
然后就是体型小一些的东西了,那是披着人皮的人马,展翅勾尾的狮蝎,与火焰缠身的魔鬼。它们在骨骼与肢体的缝隙间穿行,喷吐着烈焰和剧毒,用骨刺与长.枪带来泼天的血雨。
还有阴影。
无处不在的阴影正在蚕食着它的兄长们,它贪婪又残忍,不愿意放过任何一点力量,即便这些力量藏在骨刺和剧毒中,它把这个世界当成了餐桌,没有什么是它不能够战胜与吞噬的。
苏云望着他的造物们,明明他是个旁观者,但前所未有的疼痛在他的胸腔中浮现,这疼痛不来自他,但这疼痛要比世界毁灭更甚,苏云的耳边响起了无数的声音,那是来自不同的嗓音不同的语调的同一句话:
我的神,我好疼啊
这些怪物们脱离了神庭,它们禁.锢了父亲与神,它们要脱离不死的祝福与诅咒,然后彼此厮杀,吃掉它们的兄弟,当剩下最后一只时
那就是亵神的时候了。
过往的记忆在新的世界创造时就被苏云弃若敝履,直到现在才一点点苏生,那是重复了亿万次的循环,以新生世界的诞生与死亡为刻度,没有尽头。
苏云忽然间就回想起上一个世界的迷宫。那个诞生在岛屿上的文明为了保护神的蔷薇而建造的迷宫。
迷宫里的怪物相互吞食,不死不灭,它们在这个循环的生物链里不断更改自己的位置,但永远也没有超脱的那一日。
而这样的绝望,也不过只是区区投影而已。
曾经所有的世界都是建立在这样的绝望之上的,绝望是渗透在每一个角落里的影子,是一切的结局与重点,它从未减弱,只是一次又一次地被遮掩,然后暴露。
那么它们成功过吗?
成功过的。
苏云回忆起了那无数次的轮回,当天幕在血与火中破碎,当他的造物们在厮杀后仅剩下最后一只时,那融合了所有恶意的怪物便从天而降,它身边的火焰会焚尽一切尸骸,它在最后会降落在他的面前,拧碎锁链,就像是拆开礼物盒上的缎带。
只有苏云才能分辨出它们来自哪一只造物,有的时候他能够看出这只怪物的原型,有的时候他也不能,太多的欲望与恶意堵塞在那个躯壳之中,这让它看上去就像是无数骸骨被硬生生拧在一起。
紧接着,它会发出喜悦与痛苦的哀嚎,它会疯狂地倾泻无法解脱的爱.欲,它会在不断地崩溃中一次次新生,在最后一刻,由苏云结束苦痛。
苏云想起了上一次轮回,上一次啊,最后的赢家是芙洛拉。
那裹挟着尸骸的阴影从天而降,粘稠的液体滑过他的皮肤,侵入每一个缝隙,遮掩一切光芒。
然后然后苏云会挣脱锁链,在绝望与欢.愉中杀死这只怪物,即便它是胜利者,它仍然无法与神匹敌。
当一切造物尽数死去,苏云便会踩着它们的尸骸回到王座,他复活它们,他制裁它们,将不听话的孩子全部锁在他的怀里。
恋耽美
>身为瘟疫父神的我要怎么拯救世界?——五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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