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
苏云没有睁开双眼,他只是问:为什么?
怪物嘶哑地道:让我知道我还活着,让我确认这不是一场梦。
不是在那囚笼中产生的臆想,不是痛苦到了极致的慰藉,更不是那永远都无法触碰的虚幻。
我拒绝。苏
云轻轻叹了口气,贾斯敏,我不该带给你疼痛。
怪物佝偻起他的肢体,剧毒的体液从螯钩中滑落,将地面腐蚀成一片废土。
他的神还在睡梦中,他的神还没有苏醒,他的神不知道他所有的痛苦,全部来自他的爱。
只要我还爱着您,我就永远无法摆脱绝望。
我存在的意义,就是爱着您。
23
苏云轻轻抚摸着贾斯敏的后背,生长着倒刺的甲壳在他手下仿佛猫咪的绒毛,无害又乖顺。
苏云听到了贾斯敏的心跳,那是属于昆虫的频率,快得令人联想到疾风骤雨。
苏云回想起了爱丽丝和安妮塔,当他们在他面前展露出自己真实的模样时,他们表现的都非常痛苦,仿佛无法接受那样的自己。
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们会有这样的认知?
爱丽丝是魔鬼,安妮塔是骨蛇,贾斯敏是狮蝎苏云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其他的小瘟疫们,他隐约记得特蕾莎是碧龙,伊西丝是是什么来着?是人马吗?那么茱莉娅茱莉娅是
恢弘的音乐突兀地响起,无数音节串联着撕碎宁静,苏云的回忆同样被打碎,他睁开双眼的那一刻,整个教堂中灯火通明!
所有蜡烛都在此刻被点亮,它们的火光带着一种奇异的明亮,猩红的夕阳随着落日湮灭,取而代之的是苏醒的教堂。
大门轰然打开,教堂中的火光冲破了乍然降临的夜色。
魔鬼的坦白被歌剧的伪装掩盖,教堂中再也没有神灵和造物,只有不敬的修士与仁慈的神父。
贾斯敏那属于怪物的身躯在这一刻消融,他再次以人类的身躯站在父神的身前,他的双手仍旧虚虚环着神父的肩膀,但他回过头看着大门和门外的不速之客,憎恶与恶意像是潮水一样汹涌而至。
门外的人,轻轻笑了。
他丝毫没有打断兄长坦言心胸的罪恶感,恰恰相反,他为此而露出一个轻蔑与嘲讽的笑容,他迎着贾斯敏的恶意走入教堂,在经过所有的座椅后俯身跪下,而管风琴奏出的圣乐也在他低头的那一瞬戛然而止,教堂中重新恢复了死寂。
父神,原来您在这里。
茱莉娅的声音低沉又舒缓:兄长们在神庭里闹得不
成样子,需要我去阻止他们吗?
苏云从恍惚的回忆中回神,他轻轻压了压贾斯敏的手臂,然后看到了一身紫色长袍的茱莉娅。
非常巧,在这一天内前有爱丽丝后有贾斯敏,所有人想做的事情都没能完成。
苏云先是因为茱莉娅仍然在人间而惊讶,随后恍然茱莉娅非常遵守规则,他是不会因为这种事去破坏神庭的。
对了神庭!
苏云感应了一下神庭,果不其然地发现神庭又双叒叕坍塌了。
既然你都来了苏云牵起了贾斯敏的手,他拉着他走过跪在地上的茱莉娅,没有回头,我们回去吧。
茱莉娅缓缓起身:是,我的神。
24
苏云回到了神庭,他站在一堆废墟上,隐约还能看到混在乱石里的骨骼和龙鳞。
其余几只小瘟疫果然都在,茱莉娅说的没错,这一次的混乱与上一次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云无奈地伸手按在额头上:怎么又把神庭砸了呢?
父神爱丽丝捂着青紫的小脸,惯例抢先告状,他们欺负我!!!
特蕾莎羞愧地低下头,赶紧把散落身边的断肢都重新接上;伊西丝眼神游移,不自在地拉了拉碎成碎片的铠甲;安妮塔躺在废墟上撒泼打滚,紧着爱丽丝的告状抗议:父神!是爱丽丝先动的手!
苏云:
苏云:我就不一一询问了,你们先把神庭修好贾斯敏,茱莉娅,也麻烦你们了。
贾斯敏与茱莉娅立刻领命。
对于几只小瘟疫来说神庭的修复是很容易的,苏云满心都是老父亲的疲惫,他转身坐到了自己的王座上,属于芙洛拉的立柱此时就伫立在他的王座边。
这一次也就他的大殿幸免于难,连带着贾斯敏的花海也被保护了下来。
苏云抬头看着远处的宫殿再一次拔地而起,而就在此时,苏云面前的世界,荡起了水波一样的涟漪。
等一等,这难道是
这个梦境,又要苏醒了?
25
现实世界。
苏云睁开了双眼,然后立刻坐起身,他茫然地环顾四周,看到了一个温馨又简洁的房间。
米色的墙壁,淡绿的窗帘,雪白的床单上是几何暗纹,
随处可见生机勃勃的绿植。
淡色窗帘难掩赤色的阳光,苏云一抬头就看到了挂钟,不早不晚,又是早六点。
门外响起轻轻的脚步声,随后淡棕色的门被打开,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女人走进房间,她与苏云对上了视线,苏云下意识低头,但紧接着他却听到女人惊喜地笑起来:您醒了!
女人护工快步上前,她按下床边的通讯按钮,然后声音轻柔地对苏云道:苏先生,您感觉怎么样?想要喝水吗?我们会立刻通知您的家人,您已经昏迷了二十天了,您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
苏云隐约记得他上一次进入梦境前是坠入了海洋,而且那也不是什么正常的海水,但现在看来他似乎得到了救援,又回到了属于人类社会的世界。
苏云想看自己的影子,他掀开被褥,护士以为他想要站起来,连忙上前扶住他:请小心,现在您的身体还很虚弱,您还需要短期的复健才行。
影子影子还是正常的样子,苏云松了口气,紧接着他又发现的不对的地方,他的头发变短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只摸到了垂到后颈的短发。
您昏睡的这几天头发还在长,现在看起来有点长。护工非常善解人意,但她说出口的话却让苏云更加错愕,您需要修剪吗?
说得像是这位护工只见过他短发的样子。
苏云抬起头:谁送我来医院的我是溺水了吗?
护工有些迷茫:不不是,怎么会是溺水?您是因为地震塌方被伤到了头部,已经经过急诊稳定病情了,是您的弟弟带着您从国外转院回国的。
这么说着护工也有些焦急:您还记得吗?您是在塌方的土层里被困了数十天,最后才被救援的。
塌方的土层苏云的记忆终于和考古实习接轨了。
假如这护工所说的东西是真的,那么他就是从未离开考古区域,会进入医院也是因为遭遇地震,那段被掳走的经历就像是被抹掉了,而且被抹得干干净净。
苏云下意识又摸了摸头发,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终于敢直视护工的双眼,他在护工双眼的倒影中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一个清瘦的男人,以及一双,普通的黑色眼眸。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叽!
第81章 迷雾
26
在这一瞬间,苏云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他难以避免地产生了不真实的感觉,只能深吸了一口气:我想去卫生间,请扶我去。
护工连忙扶他起来,一开始苏云的躯干中完全没有力气,但慢慢地走了几步他又觉得适应起来,地面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柔软的绒毛一直到苏云的脚踝。
终于他们抵达了房间的一边,护工打开卫生间的门:苏先生,我就在门外等您,假如您有不方便请一定让我来帮您。
苏云点点头:谢谢。
这所医院在护理上似乎非常专业,卫生间中有着完善的设施和设计,保证让部分病人即便一人也能够完成个人清理。
苏云关上了门,扶着栏杆走到了镜子前,他直愣愣地看着洗手台上的镜面,果然在镜面中看到了熟悉的模样。
黑色的短发与棕黑色的眼眸,那种魔魅的吸引力也仿佛随着眼瞳变色而消失,除了白得病态的皮肤外,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不对!这并不是他变回去了,而是
苏云突然想起来,他的近视并没有回来。
苏云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美瞳早就不知道哪儿去了,他用手轻轻捂住眼,然后放下。
就在此时,异变突然降临在他的身上,双瞳中的黑色像是水面的波纹一般突兀地荡漾起来,下一刻黑色退去,最纯净的银白以瞳孔为中心渲染开来。
紧接着就是头发,黑发上的光泽新雪一样消融,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数十秒后停在了苏云的腰部。
五官早已发生了微妙的改变,伪装在这一刻消失殆尽,非人的真实面貌浮出水面,苏云看着镜子中自己的面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现在的他,和梦境中的父神已经没有任何区别了。
原来如此,并不是他变回去了,而是这异变终于彻底完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现在才是完全体。
那他的那些经历呢?为什么他不是从海里被捞出来,而是在考古坍塌区被挖出来的?
苏云双手扶着栏杆大口地喘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只觉得力量像是逐渐回到了身躯中,他已经能站稳了,不需要双手的辅
助
苏云猛地低头去看自己的影子,在卫生间的防滑地面上,一团黑影正乖巧地缩在他的两脚之间,随着他动作的改变而微微变化。
苏云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影子,他一动不动,它也一动不动。
良久后,连门外的护工有些着急了,她开始轻轻地敲门:苏先生,您还好吗?
苏云恍若大梦初醒,他打开了水龙头:我很好,不用担心。
温热的水被苏云泼在脸上,仿佛是来自人间的呼唤,苏云的双眸重新染上棕黑色,他的长发也慢慢缩短,最后恢复成了光泽的短发。
当苏云洗完脸再抬起头来时,他又变成了那个清隽又平凡的青年
27
我们一致认为病人的身体已经恢复了,虽然受伤的是头部,但很幸运没有任何后遗症,现在病人所有的生理机制都正常,当然虚弱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需要好好休养,最起码这三个月请不要做剧烈运动,请遵循医嘱复健。
主治医生顿了顿,非常委婉地建议道:不过根据苏先生以往的病例来看,我个人认为最好还是再去咨询一次心理医生,能够帮助苏先生彻底克服这一次的事故。
坐在主治医生对面的青年微微皱起眉,他直接问了:你的意思是说,我哥这一次很有可能留下心理阴影吗?
主治医生叹了口气:毕竟是被困在坍塌的土层下,即便是普通人在那种环境中困了那么多天都会产生后遗症的,更何况是病人,苏先生的心理状态并不健康,我是很建议再去咨询的。
李浩初按了按眉心:好的,谢谢你,我明白了,你说的情况我会考虑。
护士已经把纸质病例整理好放入密封袋,青年接过护士递过来的病例,走出医生的办公室,他快步经过采光良好的走廊,很快就抵达了走廊尽头的病房。
我进来了。李浩初轻轻说了声谁都没听到的提醒,然后他推开了房门。
此时正是午时刚过,淡绿的窗帘已经被拉开束好,不热的阳光将整个房间填满,病床上坐着一位抬头望着窗户的清瘦男人。
午后的阳光勾勒出他的线条,这个侧影好像和记忆中的印象重合了,但又似乎有什么地方
是完全陌生的,李浩初握着门把手的左手紧了紧:哥哥,你有哪里感觉不舒服吗?
青年下意识回头,棕黑色的眼瞳让他看上去非常温和,那种冷漠疏离的气息也仿佛因为他的虚弱而消失了。
李浩初?苏云愣了愣,原来是你送我来医院的吗?多谢。
李浩初关上门,大步走上前,他把文件袋放在床边的柜子上,然后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他露出自己最习惯的微笑:这算什么你现在的感觉怎么样?医生说你的身体已经痊愈了。
苏云微微颔首:我觉得很好,应该可以出院了。
不急,你还有复健,在这里待着吧。李浩初顿了顿,这个护工你觉得怎么样?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苏云:护工很负责,没有了,这样就可以了。
李浩初张了张嘴,问完了固定问题后他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过苏云没有问与父母相关的问题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
按理说此时站在病床前的应当是苏云的生身父母,但很显然他们是不会来的,也许会挑一个时间来看望?但他们绝不可能留在长子身边照顾他。
要是换做躺在病床上的是他他大概也会希望看到爸妈,而不是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
李浩初其实明白他妈和苏云的爸想的是什么假如长子能够醒来固然是好事,但与其他的事情比起来就不那么重要;要是说句难听的呢假如长子真的成为了植物人,来探病也不急于一时。
更何况现在还是多事之秋,他们两家都被牵连了。
病房中一时间陷入沉默,最后还是苏云先提出了问题:我能看看具体的资料吗?我困在塌方土层的记忆有些模糊了。
李浩初皱眉,非常不赞同:我的大哥啊,你忘记了这反而好事,这是你的大脑在自我保护,关于这个你就别问了,还有别的问题吗?
苏云:
苏云想了想,然后慢慢低下头:没有了。
李浩初看着这个小可怜一样的大哥,满心都是惊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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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瘟疫父神的我要怎么拯救世界?——五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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