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三日是一个略带阴雨的天气。
    魏胖子吃过早饭以后盯着网络上的票房报表，带着喜气洋洋的兴奋感。
    当然，他并不是因为《活埋》票房而高兴，毕竟第二天的票房也是四百万，和昨天没有任何变化，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一天四百万已经是《活埋》票房的极限了。
    毕竟就一个院线，顶天了也就这点票房。
    让魏胖子高兴的是《都城》的票房并没有和其他电影一样越冲越高，反而掉了三百万，第二天票房只剩七百万了。
    七百万，虽然对《活埋》来说依旧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但是对投资了三千万的《都城》来说……
    你这是在逗我玩呢？
    第一天票房一千万，第二天票房七百万，那么第三天是多少？
    别人是越来越多，你特么的是越来越少……
    你这个就嗨了呀小老弟。
    魏胖子看着网上的预售票，看着熙熙攘攘的座位以后，幸灾乐祸得不行笑出了猪叫声。
    舒服。
    “魏哥，咱这样幸灾乐祸好吗？”
    “你懂什么，我跟他有仇。”
    “哦，什么仇？”
    “夺妻之……有些东西不该问知道吗？”
    “哦哦哦。”
    “远程”娱乐公司办公室里，钱钟下意识地看了看魏胖子的头顶，突然觉得他的头顶有些发绿。
    不过看到魏胖子眼神之中不善的目光以后，终于不敢再问什么东西了。
    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长河，只有踏过了这条长河，人才能成长。
    魏胖子似乎是成长了。
    钱钟突然想到了这句话。
    “你们两个在闹腾啥？”陆远刷完牙从卫生间出来，微微打了个哈欠。
    这两天他一直呆在公司里没出去过，手机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他的心情这两天一直很阴沉。
    网络喷子的实力是很强大的，陆远现在只要一打开手机，就会弹出三四个头条广告，这三四个头条广告里面必有一个喷陆远的……
    各种喷都有，而且以讹传讹的本事贼大，每天都能看到几个粉丝让陆远滚出导演圈，说陆远毁了华夏电影，开了一个贼不好的头！
    陆远看着贼鸡儿糟心！
    我特么就贪了二十一万而已，有你们说得那么严重吗？
    神经病啊！
    陆远本来想法微博什么的澄清一下，但是一想这澄清什么？
    难道说自己就贪了二十一万，并不是贪污八十万？
    握草！
    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没……阿远，好消息，第二天《都城》的票房只有七百万！”
    “七百万？下降得这么快？第一天一千万，第二天七百万？不升反降？”
    “哈哈哈哈，当然，不信你看，网络上都将沈连杰和《都城》喷成狗了。”
    “哦？”
    陆远接过魏胖子手中的手机，看到论坛上的评论以后，突然有些不太爽的心情好起来了。
    “垃圾导演，你三千万是不是全部吃了？”
    “这什么鬼玩意，什么东西啊！”
    “垃圾，废物，你到底在做什么？”
    “吃S了吗？草！”
    “沈连杰，你特么想毁掉华夏电影吗？三千万，就拍出了这种狗屎？抵制，以后你的电影我们都不看了……”
    “……”
    当陆远看到“你想懂毁了华夏电影”以后，突然笑了起来。
    喷子喷来喷去就这么点意思吗？
    喷子们站在道德至高点将华夏电影这大义的帽子扣在人头上，不断批判……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跟沈连杰有些难兄难弟的感觉！
    等等，不对，沈连杰好像被喷得更狠！
    人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动物，当看到比自己更惨的人以后，就算再不爽也爽了。
    “魏胖子，来根烟！”
    “你不是说你戒烟了？”
    “我特么都戒两天烟了……”
    “戒两天能算戒？我不能给你，你之前不是说让我监督你吗？”
    “戒两天足够了！你监督了两天也累……看你这两天看票房这么辛苦，就让你少累点？”
    “好有道理，小钟啊，去买条烟过来……”
    “又是我去买？”
    “废话，你不去谁去啊，没听到阿远说我这两天太累了吗？我需要休息，我能去买？”
    “那钱……”
    “谈什么钱啊，咱们什么关系？太见外了，你快去吧。”
    “……”
    看着钱钟无语离开的方向，陆远皱眉盯着魏胖子。
    “我觉得你有点无耻。”
    “阿远，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谁说的，我跟你不是一类人……”
    “对，确实不是一类人，你这人坏得很，至少我想不出鞭炮扔人家车里这种坏主意！”
    “其实我是一个单纯的人。”陆远长长一叹看了看窗户，显得有些唏嘘“是生活让我变得不太单纯了……”
    “呸！”
    魏胖子越瞧陆远越觉得陆远这货恶心，狠狠地吐了口唾沫，正准备抽根烟继续琢磨《流浪者》的拍摄进度以后，公司的门开了，钱钟去而复返，手中空空如也。
    “烟呢？”
    “好像，来客人了……”
    “客人？什么客人？”
    魏胖子下意识地看着门口，却见门口停了三四辆车，同时几个熟悉的人露着热切的笑容走了过来。
    魏胖子看着这几个人以后一愣。
    天秦院线副总裁刘明瑞，万佳老总儿子李聪？
    还有，陆远的富二代女朋友？
    陆远的富二代女朋友来倒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是其他两人过来是几个意思？
    魏胖子眯起了眼睛。
    陆远则伸了伸懒腰，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结合网络上的热度以及喷子们的导向以后，陆远突然有些懂了。
    来了吗？
    ………………………………
    刘明瑞和李聪本来以为王矜雪这个投资商能决定一切的，所以一开始就找王矜雪商量放映的事情。
    他们什么样的好话都说得唾沫星子横飞，却没想到王矜雪竟然说自己决定的不了，要问陆远。
    陆远是谁？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导演而已……
    平日里鸟都不会鸟一下。
    但是这个时候，他们只能跟着王矜雪来找陆远。
    见这个小导演。
    当看到这“远程”娱乐公司他们颇为无语。
    这公司实在是……
    简陋得不行，怪不得《活埋》的序幕拍成了那样……
    他们见到了陆远。
    他们本以为陆远见到他们会很尊敬，甚至会热情得不得了。
    结果陆蛮子果然如传说中那样野蛮。
    就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合作，要么滚蛋！
    特么的根本不给他们第二条路，甚至都不带商量的。
    而且至始至终，王矜雪都站在陆远旁边一声不吭，本来应该有很强大的气场似乎也在这一刻收敛了……
    似乎，她成了陆远的助手。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分成这么高，我们赚不了多少，就算名导的要价也就这些！”
    “那日后再见吧。”
    “……”
    “不能商量？”
    “日后再见，魏胖子，茶凉了……”
    “少一点，你这个41要得也太狠了，而且你又不是首先授权给我们，最多和天禾一样40……”
    “日后再见。”陆远露着一个礼貌的微笑，站起来摇摇头。
    “好！妈的，41就41，草！”
    李聪面色铁青满头大汗，却又拿陆远这王八蛋无可奈何。
    这人也太没礼貌了，这么燥热的天气，都不开空调的吗？
    刘明瑞看着茶也是无语。
    连给我们喝的茶都变味了！
    他们都怀疑这茶是过期了！
    李聪、刘明瑞两人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们来的目的就是想签这部《活埋》的放映权。
    离开的时候很郁闷。
    放映权虽然拿到了，但是高额的分成却让他们分外无语。
    “呵呵，你的手下都是一群有眼无珠的货色！现在签了个高额分成，你满意了？”
    “你的手下也不是一样？”
    “咱走着瞧，看谁的票房高！”
    “对，咱走着瞧！呵呵！票房竞争，才刚刚开始！”
    “呵呵！”
    ……………………
    “看不出来，你做挺能做生意的。”王矜雪在两人离开以后突然看着陆远。
    “还行。”陆远微微点点头。
    做生意不做生意的他不懂，但是，他就想出口气……
    谁让这两家院线让他们跑断了腿都不鸟他们？
    现在？
    现在爽了！
    这口气出得很爽！
    “这几天为什么关机？”
    “手机不太好用了，经常没信号。”
    “你觉得我会信你的鬼话？”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九月份票房大战正式开始了，你要稍微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不是早就开始了？”
    “不，在《活埋》加入战场以后，票房大战才算是正式开始……”王矜雪淡淡看了一眼陆远，美眸有些深意“你是不是料到了他们会过来找你？”
    “没有想到。”
    “哦？”
    “我有一个问题……”陆远突然盯着王矜雪。
    “网络上喷万佳和天秦院线的喷子跟你有没有关系？”
    “为什么会这样问？”王矜雪看着陆远，眼眸中依旧是淡淡。
    “没……我总感觉有一个幕后人在操盘着这一切……怪怪的。”
    “站在最幕后的那个人不是你吗？”王矜雪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很好看，也很灿烂。
    “不是我……”陆远摇头。
    “哦，那一切看来都是巧合。”
    “是吗？”
    “你觉得呢？”
    “呵呵，应该是巧合吧。”陆远也点点头看着屋外。
    票房大战确实拉开序幕了呢。
    《活埋》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