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睡觉的代价就是第二天上街巡视时,整个人无精打采。
走在身边的队友见他呵欠连天,问道:塞伦,你昨天是不是没睡好?
以为小秘密被发现,塞伦有些紧张:呃,怎么了?
队友戳了戳他的眼眶:你皮肤白,黑眼圈特别严重。
真的?很严重?今晚希斯塔就能搬到骑士团宿舍了,叫他看到自己的狼狈样还不被笑话,塞伦路过杂货店,见店门口挂了镜子赶紧去照,镜中人和平时没有两样,只不过严肃的眼眸里多了几分笑意。原来盼到今天是如此令人开心。
队友看他那副心事重重、雀跃中又透着不安的模样,忍不住调侃几句:你这么紧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怎么可能?!
那你紧张什么?
我没紧张!塞伦急于否定,一不小心撞到门板,打碎旁边的玻璃罐,一股浓烟散了出来,那是能让人解除变化术的法器。
店家听到响动出来查看情况,塞伦正要为自己鲁莽的行为道歉,街角露天咖啡厅先传出动作,三个男子恢复本来的凶煞样貌,突然掀翻桌子开始攻击路人。
在此之前骑士团就曾接到线报,得知有魔族人混入巴萨卡,这几天团里派出十个小队全城搜捕,前几天相安无事,今日正好在第七队的眼皮子底下暴露行迹。
队长带头疏散平民,其余队成员负责抓捕魔族。骑士们纷纷拔剑出鞘,向为非作歹的魔族发起攻击。
与勇往直前的队友不同,塞伦从未接触过实战,第一次狭路相逢便遇上杀人不眨眼的魔族,现在他终于明白平日训练为何如此严苛,因为危急关头,敌人不会因为你是新兵就网开一面,同伴忙于应敌也无暇照顾,如果不想办法战胜敌人真会命丧当场!
塞伦还没学会提炼妖力施展咒术,真交起手来只能靠剑术撑场面,看着战斗力堪称恐怖的魔族人频频释放大招,塞伦握剑的手在颤抖,他拼命压抑心底的恐惧,但真要面对死亡谁都无法泰然处之。
犹豫间,如柱鲜血喷了出来,伴着一声惨叫,刚还和他说笑的那个队友已经被魔族割伤大腿,倒在血泊中!
不行,妖族与魔族有不共戴天之仇,就算技不如人也不能做缩头乌龟!塞伦紧握佩剑挡下魔族人赶尽杀绝的一掌。
该死的魔族!大家闪开!
队长引出附近所有尖锐物件,施展风咒飞沙乱舞,往敌人身上下刀剑雨。可魔族之所以为妖界忌惮除了他们的残暴嗜杀,就是那强悍到可怕的肉体,纵使削铁如泥的刀砍向他们,也只在皮肤表层留下浅到令人瞠目的小伤。
无效攻击招致魔族更为肆意的报复,其中一人将魔气催至高空,凝聚起成片乌云。
糟糕,他要用雷电制造范围攻击!塞伦察觉对方意图,在攻击收效甚微的情况下优先选择支援,要将负伤队友拖离战场。然而雷速远快过他的脚程,就在塞伦的手掌将将推到队友身体时,一道强光晃晕他的视线,紧接着落雷劈下,不偏不倚从他前胸划过,高温灼烫和强烈的麻痹感让他痛到失去知觉,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头顶是承尘的白色帷幔,令人作呕的药味直往鼻子里钻,塞伦太熟悉这里了,近来训练的项目更为困难,受伤是家常便饭,他便是这间治疗室的常客。既然躺在治疗室的床上,那就说明自己还活着吧。
你醒了?
女医师关切的声音在身畔响起,塞伦偏过头看向她:第七队的人,他们
女医师露出欣慰的笑容:他们都活着,队长让我等你醒来告诉你一声,多亏你援救及时,不然团里就要减员了。
塞伦长舒一口气:都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女医师:大腿动脉割伤的人在你隔壁,等他状态好些你们就能见面了。
塞伦点点头,想起更重要的事:我躺了多久?
女医师看了眼沙漏: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新兵测试放榜了吗?
女医师看他异常焦急,耐心解释:魔族在许多人员密集处设置埋伏,不光是骑士团,连新兵也被派去疏散平民,测试临时取消了。
测试取消,那就意味着希斯塔暂时无法转正,不知还要在新兵营呆多久。愿望落空,塞伦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颓丧下去,这一泄气,伤口更疼了。
医师,热水打来了。
这声音有点耳熟?塞伦心道。
先放桌上。听到床上传来蠕动的声响,女医师这才发现塞伦正挣扎着起身,一把按住他,别乱动,伤口会裂开!
我没事。塞伦的话是对女医师说的,眼睛却一刻没离开过门口的希斯塔,完全没注意到雪白的纱布又被染成嫣红的颜色。
哎呀,血又流出来了!快躺下快躺下!
希斯塔见状跑来帮忙,和女医师一同扶塞伦躺下。
这边纱布用完了我得出去采购些,希斯塔,你先帮塞伦上止血药,我去去就来。女医师急匆匆离开,治疗室里只剩下两个少年。
希斯塔拿了把剪刀,小心翼翼剪开塞伦染血的纱布,细心得不像他这个岁数的男孩。雷击留下的痕迹从肩头一路延伸到腹部,伤口最宽的地方足有胳膊那么粗,就连在战奴营地见惯各种伤势的希斯塔也不禁拧紧眉头:竟然伤得这么重,那些魔族人真可恶。
见他的目光在自己光裸的上半身来来回回打转,塞伦有些不自在,想着岔开话题:测试不是取消了吗,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教官说骑士团急需人手,就让我先过来了。希斯塔沾湿毛巾,担心温度太高,先在胳膊上试过才贴上塞伦的皮肤,清理一下伤口,疼的话一定告诉我。
塞伦生在公爵家,即便是不受重视的孩子,身边也有几个佣人,但冷不防被他这样伺候,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下意识去夺他手里的毛巾:我自己来吧。
希斯塔停下手,满脸歉意地看着塞伦的眼睛:我弄疼你了?
这话说出来更奇怪了,塞伦连连摇头:没有,不是!
那就好,你可不要乱动了,不然血会流得更多。
希斯塔仔仔细细清理过塞伦的伤处,还帮他擦拭了因为疼痛而冒出的汗。塞伦全程别开脸,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脸也烧得发烫,他告诉自己都是伤口撕裂惹的祸,不然绝不会失态到这种地步。没过多久,绽开的皮肉被药水刺激了一下,他没控制住倒吸凉气。
希斯塔再次停了手,塞伦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娇气便紧咬牙关,不料还没忍到下一次刺痛感来袭,腮帮子先被轻轻捏住,在塞伦张嘴的瞬间,希斯塔把什么东西塞了进来,甜甜的,是糖。
哪来的?塞伦记得新兵营里是不允许大家乱吃东西的。
我用三顿饭和别人换的,这里还有一包。希斯塔说着,露出得意的笑容,好像捡了多大便宜似的,医师说吃这个就不疼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明明是个饭量奇大的人,居然为自己饿了一天,望着那张真诚的脸,塞伦藏在被子下的手攥紧床单,破例撒了回谎:不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夕汉三日更了!!!明天和小伙伴出去浪,请假一天
第52章 052
许是天气故意跟塞伦过不去,才被雷电击中负了伤,浑身疼痛难忍,好不容易入睡,外面又变了天。
成片乌云像赶赴盛大晚宴一样争先恐后聚集,没过多久,闪电劈开云层,照亮了天际,将浅眠中的塞伦惊醒,他还来不及捂住耳朵,滚滚炸雷势如破竹,如闯下天界的凶兽,在凡间掀起滔天巨浪。
轰隆隆隆隆。
呜!震耳欲聋的雷声触动了塞伦最最敏感的神经,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坚强如他,现在也根本听不得那响动。塞伦颤抖着蜷缩起身体,用枕头死死包住脑袋,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如此失态,可恐惧使然,不是一时半刻能克服的。
正在这时塞伦感觉身上一沉,有什么重物压上来,极度恐惧令他瞬间奔溃,什么形象什么面子统统抛在脑后,疯狂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别过来!
到底有伤在身,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徒劳地蹬腿,然而那重物越缠越紧。
塞伦是我,千万别动,不然伤口又该裂开了!
是希斯塔的声音?!他怎么对了,他主动请缨留在治疗室守夜,就睡在旁边的空床上,刚刚自己叫那么大声,肯定把他吵醒了。塞伦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如坐针毡,身体不敢乱动,枕头捂得更严实了,似乎只要自己不露脸,就不会面临窘迫。
希斯塔见他情绪平稳了些许,稍稍掀开枕头:别怕,与你们小队交战的魔族都被关进地牢了,不会再出意外。
塞伦壮着胆子睁开眼睛,正对上希斯塔温柔又灿烂的笑脸,不知怎的,少了几分惊恐后心跳得更快了。
希斯塔重新放好枕头,同塞伦躺在一起:医师说这两天都会下暴雨,打雷是避免不了的,不过别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
轰隆隆,雷电还在肆虐,塞伦又是一个激灵。
这次希斯塔把他拥进怀里安抚:不怕,不怕,等雨降下来就好了。明明两人年纪相仿,他意外的像个大哥哥似的。
塞伦的额头抵着希斯塔的锁骨,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令人安心的体温,塞伦下意识渴望同他贴得更近。
希斯塔的手有节奏地拍打塞伦的后背,简单的动作不断重复着:睡吧,有我在呢,再也没人会伤害你了。
魔族人有多恐怖塞伦亲身体验过,他觉得希斯塔在大放厥词,不过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一点也不令人反感,倒更像是对自己的一种承诺,塞伦愿意相信他。
你听,雷都不敢吵你了,嗯?看到塞伦撩开被子一角,希斯塔指着自己问道,是让我盖你的被子吗?
塞伦不好意思去看希斯塔的脸,默默在他怀里点头,希斯塔笑着接过被角盖在自己身上,轻抚塞伦的后脑:我们也算是同床共枕的情谊了,以后
他话还没说完,雷声又响了起来。
都怪我吹牛,雷都听不下去了。希斯塔望着紧闭的窗户自嘲,听到怀中传来低低的笑声,他也跟着笑了。
团长,团长?
属下的呼唤将塞伦从回忆中拉到现实,他目光一转看向会议桌,两旁坐满的骑士全都目不转睛盯着他。
难得在开会时走神,就算是铁面无私的冷血团长也颇感尴尬,塞伦清了清嗓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刚才说到哪里了?
副团长总结重点:情报显示,狮国和鲸国有结盟的意向,加上魔族最近没有大动静,他们突然联手,很可能是为了对付我们。
有人提出异议:狮王之前可是和咱们共同攻打过鲸国的,怎么可能结盟?
塞伦并不意外这种情况:鲸王继位前是赫赫有名的商人,对他来说,治理国家亦是一笔生意,只要利益最大化,没什么不可以。
副团长:狮王与我们结盟时并未派出精锐部队,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说不定他们两国早就秘密签订了什么协议,只等待时机成熟再行动。
塞伦颔首赞同:继续部署王城防御,加派五个小队日夜巡视。
是!负责巡防的骑士领命。
会还没开完,有人风风火火撞开会议室的门,高声通报:团长,希尔殿下又要溜出去,被我们截住了!怎么处理?
塞伦揉了揉眉心,对身边的副团长道:你先主持,会后把记录给我。
城门内,两名骑士擒住小王子,强行给他戴上缚妖锁,并用结界限制他乱跑。
希尔拼命去掰手腕上的铁环,若不突破这缚妖锁,他就没办法走出结界一步,可气势有余技术不足,敌不过训练有素的骑士们:可恶!你们快放开我!我要去救母上!
一骑士疑惑道:王后不是自愿到狮国作人质吗,殿下为什么要去救他?
狮王那个变态对母上图谋不轨!再不去就来不及了!希尔快要急哭了。
骑士们都有编制,不能越级做出决定,很是为难:殿下稍安勿躁,等团长来了你同他说吧。
塞伦曾为难过母上,如果他知晓此事,情况只会更糟,希尔迫不得已用自己的身份要挟:我可是鼬王之子,塞伦不过是个保卫王室的士兵,你们以为用他压我一头,我父王不会追究吗?!
这两个骑士面面相觑,如此对待王子确实不合适,但他们只听命团长,这是骑士团传下来的规矩。
一匹白马跃出小巷,朝城门飞驰而来,驱赶它的主人正是刚从会议室赶来的塞伦。
见他越靠越近,希尔反抗得更剧烈了,如果被他带回王宫,恐怕就再没机会出来了!
可令希尔万万没想到的是,塞伦一下马,就破了妨碍自己的结界,还顺便摘掉了缚妖锁。
这里交给我来处理,你们回到自己岗位上去。
是,团长!两名骑士如释重负,一溜烟到城门上放哨去了。
希尔拿不准塞伦在想什么,也不敢直接走,连他的下属都能抓住自己,号称骑士团最强的团长只会比他们更厉害,迫于塞伦的震慑,希尔不禁退开几步和他保持距离。
塞伦居高临下看向希尔:殿下要去哪里?
希尔警惕地盯着他:你答应放我出城,我就告诉你。
你先告诉我目的地,我才能考虑要不要放你。塞伦专业审讯犯人十多年,论谈条件,怎会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男孩。
希尔自知打不过他,也耗不起时间,只好实话实说:狮王那该死的家伙要母上陪他,陪他睡觉!我要去救母上出来!
犹如一记惊雷在脑中炸开,塞伦呼吸一滞,他向来以冷静自持的行事作风示人,可在听到希斯塔被人亵渎的那刻,他所有的姿态、修养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塞伦一把攥住希尔瘦弱的肩膀,怒目圆睁,流淌在血液中的狼性本能觉醒了:什么时候的事?你如何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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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徒,我不能再生了[穿书]——依度/眷夕(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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