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师微微侧头，许久才温润一笑：“我名为陈怀素不假，乃是圣主座下的首席护法，只不过我不止听命于圣主，还受族长所控！公主殿下你已经见过我族圣主，自然该明白他在西岐国失利颇多，因着公主殿下，我颛顼一族在西岐的人员损失大半，都被公主殿下铁血屠戮！”
    闻言，凤无忧眸光一冷。
    当初为了逼迦若现身，她确实屠戮了很多颛顼一族的暗桩。
    她成功逼出了迦若，可却没有将他斩杀，这是她的遗憾也是她的痛。
    那么好的机会，她没能为长风复仇，眼睁睁的看着迦若逃走。
    自此，她便再也没有迦若的消息，只能回到陈国重新部署筹划。
    迦若要是不现身，她恐怕还真找不到他。
    “迦若害死本宫的夫君，只可惜你颛顼一族的暗桩，本宫没能全部拔掉！”
    “公主殿下当真是好手段，我颛顼一族几百年来，只有这一次损失如此惨重！”
    “迦若呢？他到底在哪里？”
    “先别急，公主殿下不是想知道圣子是什么存在吗？等本座说明，你自然便知道圣主在何方！”
    “你说！”
    “圣主并非族长亲子，乃是族中阁老通过祭祀占卜而得，是颛顼一族的精神象征，至于颛顼一族的实权，还是在族长的手中握着。说简单一点，圣主只是族长的养子，他还在母亲腹中的时候，便被阁老占卜其命数极佳，暗中派人让其母体在特定的时间内诞下圣子，并将圣子抚养成人，继承圣主之位！”
    “那母亲呢？”
    “去母留子！”
    简单的四个字，让凤无忧不由通体生寒。
    她想过迦若在颛顼一族内地位超然，也痛恨他一直欺瞒算计长风，可她没有想到，他居然也是颛顼一族图谋天下这盘棋上的棋子，他也有着悲惨的身世，而他的母亲……
    “你们就不怕他心存报复？”
    “报复？”
    陈国师低声笑了，并未解释什么。
    但是凤无忧却瞬间明白，几百年前颛顼一族便那样强大，又何惧没有实权的圣子的报复？更何况，圣子只是棋子。
    执棋之人，又岂会被棋子咬了手？
    “那他到底在何方？”
    “圣主在西岐犯了错，自然要承担后果，如今他正在炼狱中受罚，是否会被剥夺圣主之位，还看族长的意思！”
    “炼狱是什么地方？”
    “是公主殿下永远都不会想要见识的地方！”
    “灵贵妃的儿子，是你们选定的下一任圣子？”
    “没错，只是与从前不同的是，灵贵妃的这个孩子，自打最初，就已经在阁老的计划之中！他将是我颛顼一族千百年来最完美无缺的圣子！”
    闻言，凤无忧愕然，心中的寒意蔓延到四肢百骸。
    身体几不可查的抖了一下，凤无忧这才道：“他的一生都在你们的算计之中，何其可悲？”
    “呵呵！”陈国师温润笑了，“有我们替他保驾护航，总比他在陈国的皇宫中惊险度日要强多了吧？他乃陈王的最后一个子嗣，陈王如今活不了几日，一旦他死了，这小家伙的命运会有多坎坷公主殿下不会不知道，自古皇权的更迭便是踏着无数人的尸骸，只有一人能登上至高无上的皇位，那尸山血海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岂不是更残酷？”
    “那也总比做人棋子的强！”
    “哦？本座却不这么认为！公主殿下，故事已经听够了，你可是要阻止我带走圣子？”
    “……”
    凤无忧端坐着，在昏暗的烛光下，绝美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无。
    没错！
    她在思考陈国师的话。
    她能否成功阻拦他带走这个孩子？
    她又能否将颛顼一族的阴谋拆穿？
    陈王已经没救了，她一人之力能够挽救整个陈国？
    看着陈国师依旧清隽的面庞，凤无忧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抉择。
    是拼死抵抗，还是听之任之？
    这人既然能和盘托出，自然就有着保命的手段和自信，她今日恐怕留不下他。
    似是察觉到凤无忧的犹豫，陈国师抱起身后的孩子。
    低声道：“公主殿下，事到如今本座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了，如今我族需要解决很多内部的危机，西岐的失败彻底打破了我们的计划。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若想大获全胜，便需再寻合适的契机，必一鼓作气拿下整个五国！暂时的蛰伏对于我们来说不过是休养生息而已！我们有足够的耐心和毅力，等待下一任圣主的成长！”
    顿了顿，陈国师这才继续道：“公主殿下，本座一直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你肯定明白对于如今的陈国来说，你们正面临着皇权的更迭，根本没有余力来抵御我族，与其大家拼个你死我活，不如来日再战如何？”
    凤无忧的脸色沉了下来，冷哼一声说：“如果我杀了你和这孩子，你们岂不是所有的盘算都落了空？”
    “哈哈哈！”陈国师笑了，似惊动了怀中的孩子，让他微微动了动。
    “本座原以为公主殿下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你也会这般自欺欺人！西岐一役虽说我族失败了，可并非损失惨重！不过因着圣主有失，这才决定等待下一任圣主成长起来，若是公主殿下执意将决战提前，别人本座不知道，陈国必定会是本座的囊中之物！”
    “你……”凤无忧心中恼怒，可她却明白陈国师说的没错。
    如今的陈国，根本没有一战之力。
    娘亲带兵被胶着在边关，几大异姓王拥兵自重，唯一可用的方朔北却被陈王弄去建造见鬼的九龙祭天台……
    西岐的战事发生在陈国，只会一败涂地。
    默然许久，凤无忧道：“本宫只是陈国一个小小的公主，手中一点实权都无，国师大人与本宫谈交易，只怕是找错人了吧？本宫可没有权力决定陈国的大事。”
    “哈哈，公主殿下未免有些妄自菲薄了，你娘亲乃是陈国的大长公主，她手中除了三十万大军之外，还有蓝翎卫在侧！本座还听说她手中还有一股更为隐秘的势力，就是陈王都心中忌惮，这些都是你凤无忧的底蕴，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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