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皇后娘娘闭上了眸子，面上满是苍凉。
    不会怪罪吗？
    他怪罪她的地方，可还少了？
    这些年，他们渐渐离心，互相埋怨怪罪着，面都很少见，又哪里还有结发夫妻的感情在？
    就在皇后娘娘犹豫不决的时候，稳婆再次推门出来。
    脸色难看，稳婆声音带着哭腔道：“皇后娘娘，太医大人，若是再不做决定，大人孩子都要保不住了。”
    闻言，皇后娘娘豁然瞪大了眸子。
    却原来，在几人谈话间，灵贵妃的痛呼声早就消失了。
    只是几人陷入挣扎中，并未察觉到。
    “皇后娘娘，此事还得尽早做决定才是！”德贵见状，不由低声催促着。
    皇后娘娘神情变幻莫测，许久才苍凉道：“灵贵妃腹中的孩子乃是陛下骨血，万万不能有失！”
    说完这句话，皇后娘娘浑身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离了一般，整个人直接软倒在椅子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是！”稳婆领命，转身回去了。
    上官毓秀见状，明白做这个决定对于皇后娘娘来说有多难。
    纵然是这些年皇后娘娘不理世事，可她心底却很善良，根本不愿意杀生。
    如今却要背负着灵贵妃的性命，她哪里能承受的了？
    陛下，对皇后娘娘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凭什么他宠爱的妃子，他自己的孩子，却要把皇后娘娘架在火上烤？
    他们二人一个当娘的却不负责任执意延迟生产时间，一个当爹的却安睡在养心殿里不出，只留下皇后娘娘一人做决定。
    这世事，哪里有公平可言？
    比起上官毓秀的愤愤不平，皇后娘娘却面色苍白陷入了怔忪。
    良久，皇后娘娘苍白一笑，道：“毓秀，我终究还是杀人了。”
    “不，娘娘，你没有杀人，这件事怪不得你头上，不管你选择什么，灵贵妃和她腹中的孩子，都只能保全其一！”上官毓秀的声音有些冷。
    “哎！”德贵叹息一声，说：“是啊！娘娘，这件事与您无关，若不是您在的话，只怕这个决定更不好做，一个不慎灵贵妃和孩子都没了，您负担不要太重，陛下的骨血自然是要尽力保全的。明日陛下醒过来，老奴自然会将此事原原本本的禀报陛下！”
    皇后娘娘沉默许久，突然出声问道：“德贵，他……还有多久？”
    闻言，德贵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下意识环视一圈，他长叹一声。
    道：“皇后娘娘，如果可能的话，您能不能多去陪陪陛下？如今陛下的情况不好，身边也没个可心的人陪着，实在是有些凄苦！”
    “可心的人？他的可心人，从来都不是我啊！”皇后娘娘的声音有些颤抖，说完闭上了眸子，似乎要阻止什么。
    德贵见状，只能默默闭嘴不再说什么。
    他是一路看着陛下和皇后娘娘怎么相知相许，又怎么分崩离析，里面牵扯的东西太多太多，已经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
    能走到如今这一步，也是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他这个旁观者，也说不了什么。
    就在这时，林毅突然皱眉道：“皇后娘娘，情况似乎有些不对，里面怎么一点声音都没了？”
    “什么？”皇后娘娘微微怔楞，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侧耳倾听，皇后娘娘的面容染上了一抹凝重。
    “没错，情况是有些不对，里面也没有稳婆的声音！”顿了顿，皇后娘娘惊道：“不好，里面出事了！”
    说着，皇后娘娘带着几人直接推开正殿的门。
    岂料，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传来。
    皇后娘娘看了一眼德贵，二人发现彼此的眼中均写满了凝重。
    “娘娘，老奴进去不合时宜，还是您……”
    德贵的话还没说完，皇后娘娘便点着头冲了进去。
    上官毓秀不放心，亦跟在身后。
    德贵不进去，林毅也不好跟进去。
    “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隔着厚重的帘子，德贵不由低声嘟囔着。
    然，林毅可给不了她答案。
    “什么人？”
    突然，皇后娘娘的暴喝中从里面传来。
    这里还有别人？
    如是想着，德贵和林毅也顾不上那么多，二人也跟着直接冲了进去。
    一冲进来，二人立马脸色大变，只见两个稳婆都倒在地上，眼睛瞪的滚圆，身下满是鲜血，而她们喉间都有一道伤口，鲜血还在不停的向外冒。
    而上官毓秀嘴角有一道血迹，靠坐在墙边陷入了昏迷。
    皇后娘娘，却不知去向。
    “不好！”林毅顿时一惊，快步走到上官毓秀身边查看她的情况。
    发现她只是被震晕过去，林毅拿出金针刺向上官毓秀几个穴位。
    不多时，上官毓秀悠悠转醒。
    还不等林毅问什么，上官毓秀急忙道：“快，有黑衣人剖开灵贵妃的肚子取走了孩子，皇后娘娘追了上去，我被那人打晕了，那人穿着黑衣带着面巾，我没要看出来他的真面目。”
    “什么？”林毅顿时大惊，这才转头看向床榻的方向。
    只见德贵站在床榻边，正呆愣地看着什么，不时摇摇头。
    林毅当即走了过去，当看到床榻上的场景时，饶是他见惯了死伤，都不由一阵阵发寒。
    原来，灵贵妃面色狰狞而苍白地躺在床榻上，眸子睁得滚圆像是看到了什么让她不可置信的事情，而她原本盖着身子的白布被人从中间划开，连同着她的身体一道自上而下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
    鲜血浸染了白色的布，像是炼狱之中盛开的红色花朵，而花蕊便是她被剖开的腹部。
    内脏都被搅在了一起，而孕育着孩子的地方，却鲜血淋漓地躺在床榻的一角，形如一摊烂肉。
    孩子，却不见了。
    林毅面色苍白，纵然是见惯了血腥，也觉得此事的场景实在太过惨绝人寰。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出这样恶毒的事情？
    就算是稳婆剖腹取子，也不会造成如此可怕的场景，还会小心将剖开的腹部再次缝起来。
    此时，上官毓秀挣扎着站起身来，走到德贵身边道：“德贵总管，那人心狠手辣，皇后娘娘追出去恐怕有危险，请你去调遣禁卫军封锁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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