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锦瑟道不由看了柳云裳一眼，追问道：“可我不是活着的吗？老人家，说话要凭良心。”
    姥姥道：“锦瑟，我可怜的孙儿，你不要相信这个恶毒的女人！她把你害的好惨啊！”
    柳锦瑟再次皱了下眉，“您只管说是谁告诉您的？”
    姥姥哭声道：“是地焰啊！是你最爱的人啊！”
    柳锦瑟目光微微的瑟缩了一下。
    地焰……
    总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的。
    柳云裳微微的眯起眼睛，果然是地焰搞得鬼！
    “你再问她，是谁将她变成了这副样子？”
    柳锦瑟滞了滞，却还是开口：“老人家，是谁将你变成了这般模样？”
    姥姥指着柳云裳尖叫：“是她！是这个女人！是她害了我！”
    柳锦瑟道：“怎么会是云裳呢？云裳自小便与我一起，之后去了出柳，以您的实力，以前她怎么也不能伤到您的吧？”
    姥姥尖叫：“她是尊神！她是亘古时代的人神柳火！不是柳云裳！”
    柳锦瑟倏地睁大了眼睛，愣愣的将柳云裳看着，可这消息太惊心，以至于她无法相信，“老人家，您不是在说笑吧？您是不是搞错什么事了？”
    姥姥大叫：“柳火！你这个刽子手！你还我孙儿！”
    柳云裳却觉得没有必要再多问什么，便站起了身。
    柳锦瑟也连忙跟着站了起来：“云裳，你……”
    “你在此照顾她吧，她不会伤害你的。”柳云裳缓声开口。
    柳锦瑟看了一眼姥姥，道：“云裳，你是柳火吗？”
    亘古三尊啊！
    怎么可能是云裳呢？
    无论是天尊还是地尊，哪个不是有着通天彻地的本事？
    可是云裳她是知道的，自她能修炼开始，她真的是拼尽全力的提升自己的实力。
    她走到今日，全是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
    若她真是尊神，又怎会这般辛苦的修炼呢？
    柳云裳没有回答。
    她也一直在费解一件事。
    为什么她肉体凡胎，需要从零开始修炼。
    她身为尊神的力量去了哪里？
    现在她突然有些明白了。
    或许她的力量，随着火灵，被地焰一并吞噬了。
    之后的她，只是一缕孤魂，投胎转世，成了普通人类……
    这些事，她还得仔细问一问洛玉堂才行。
    “以后你就知道了。”柳云裳看了一眼柳锦瑟，开口。
    她随手将一瓶丹药递给柳锦瑟：“记住我之前说的，不能多吃。”
    柳锦瑟抬手将药瓶接了过来，轻轻的点了点头。
    柳云裳目光看了柳锦瑟一眼，终是没有说什么。
    该知道的，柳锦瑟早晚都会知道的。
    只是，在地焰没有找来之前，她必须要稳定她的情绪，否则，也是件烦心的事。
    她承认，自己无形中，将柳锦瑟做为人质了禁锢了，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强大的地焰，随时有卷土重来的可能。
    便是她，也不能保证他会用什么办法，自己需得做个万全的准备。
    ＊
    星河外，洛玉堂正拿着一卷陈旧的古皮书翻看着。
    柳云裳走了过去，探首看了一眼，上面没有文字，只有奇怪的符号。
    洛玉堂抬手揽住她道：“很久以前得到的，之后一直没怎么在意，这会反倒想要研究研究了。”
    柳云裳将书本子合上，偏首看着他道：“我正有几件事想问一问你。”
    洛玉堂目光看向她，而后收起那古书道：“夫人尽管问，为夫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柳云裳抿唇笑道：“谁又知道你会不会对我撒谎？”
    她这话，似一下勾起了许多伤心的往事。
    当年，正是他的隐瞒，才让他的离开，那般的措手不及。
    柳云裳微微的摇了下头，轻声道：“当初虚神谷之战，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火跑到那里时，便是看到那般的一幕。
    即便后来洛玉堂有解释，可柳火是拒绝听的。
    现在，千帆过尽，她和他面对面的坐在这里，那些血淋淋的往事，也能心平气和的摊开来说了。
    洛玉堂眼睫微敛了一下，过了一会道：“地焰来找我，说你因接近我，被天泽关入虚神谷受责罚，快要没命了，我便与他一同赶至那里，却见到了等在那里的天泽。”
    柳云裳目光看着他，声音微低：“天泽……等在那里？”
    自始至终，她都以为，天泽是受害者，毕竟最后受害的确实是他。
    洛玉堂微微点头：“之后，我向他要人，被他拒绝。”
    柳云裳心里一动，开口道：“也便是说，天泽也说，柳火被关入了虚神谷？”
    洛玉堂亦点头，“我想着将你救出，地焰也确实应诺，与我联手，杀了天泽。”
    “洛玉堂，你真的想杀了天泽吗？”柳云裳轻轻询问。
    她了解洛玉堂，他不是那种嗜血狂杀之人。
    当年，他与天泽，在那之前，似乎没有直接的矛盾冲突。
    洛玉堂看着她，顿了一下开口道：“是。”
    柳云裳微微点头，“然后呢？”
    洛玉堂道：“不问我为什么吗？”
    “天泽等在那里时，便是准备动手杀了你的，你要杀他，我能理解。”柳云裳正色开口。
    天泽也好，地焰也罢，便是连柳火，都不是别有目的接近他的，若是换做是她，大约早动了杀心了。
    洛玉堂轻轻的将她抱紧了些：“你明白便好了。”
    柳云裳觉得心里酸软。
    柳火对兄长们的情谊，到她这里，已经消耗殆尽了。
    她纯善的付出，换来的也只是让人心碎的悲剧罢了。
    她比任何时候都清楚，洛玉堂在她心里的位置。
    “之后，我与地焰联手将天泽定在了刑架之上，也是在这时，你来了……”
    洛玉堂目光看向柳云裳，眼底有缱绻的东西在流转，却没有一丝怨怒。
    柳云裳亦想到了柳火出现在虚神谷时的绝望，心口涩涩的痛了一下。
    “对不起……”柳云裳额头靠在他的颈窝里，低低开口。
    洛玉堂垂首亲了她一口道：“有的时候，眼睛也会欺骗自己。”
    柳云裳抬手落在他心口之上，指尖轻轻的滑过：“还疼的吧？”
    即便沧海桑田，伤口已经愈合，可心伤却也是最难痊愈的东西。
    那时，他一定困苦极了的。
    洛玉堂轻抚着她的发丝道：“再见到你时，就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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