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围狼藉的一片，柳云裳面色微微变幻。
    十套术法同时记入脑海，便是对于她来说，也很有些难度，更别说将其钻研深刻，并加之使用了。
    方才那一式，不过是她小试牛刀般的出手，可做梦也未料到，竟然会造成如此可怕的后果。
    十条沟壑，以她为中心，呈放射状，向周围探伸而去。
    而在那沟壑之上，竟是黑涔涔的，断裂的虚空。
    柳云裳看了眼掌心，难道这机缘巧合的功法，竟然比九禁还强大？
    远处有破风声传来，柳云裳眸光微闪，旋即身形一掠，悄无声息的隐到了一株粗壮的树干之后，不过几个呼吸间，十数道身影出现，柳云裳抬睫，视线穿过枝干，淡淡的落在那十几道身影上。
    接着，她缓缓的僵住。
    “天啊……”看到眼前的一幕，简乔不由震惊的捂住了嘴。
    虽她早知道这个大陆的一切，皆不能以常理度之，可真的看到眼前的一切时，她还是被深深的震撼了，这真的是人力所造成的破坏吗？
    在她的认知里，也只有那些无法触摸的核心武器才会造成如此可怕的后果。
    “看来，是出现强者了。”柳莫寒声音低沉，“这等破坏力，恐怕也只有九禁才能做的到。”
    “咳咳咳咳……”剧烈的呛咳声，突然传来。
    楚非凡蓦地向不远处看去，却见深深的沟壑里，一双黑漆漆的染着血的手，正在拼命的往上爬。
    他上前一步，看了一眼，接着面色微变：“楚鸿？”
    “非凡哥……咳咳咳……”楚鸿难以置信的唤了一声，接着脚下突然一滑，便猛地往下坠去。
    楚非凡连忙出手，一把将他抓住。
    “非凡哥！救我！”楚鸿急促的大喊了一声，那张脸上满是鲜血，衣衫更是褴褛，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身上有极为可怕的伤口，深可见骨，更令楚鸿心惊的是，楚鸿暴漏出的骨头出现了极为诡异的刀口，像是要生生的将那白骨截断。
    “楚鸿，究竟发生了何事？”
    楚非凡一把将楚鸿拉了上来，面色难堪的开口。
    “我……我是不是要死了？”楚鸿身子不断的颤抖，他的嘴唇不断的颤着，死亡的恐惧的使得他压根没有听清楚非凡的问话，只是不断的重复着这个问题。
    “伤的很严重。”柳锦瑟俯下身，检查着楚鸿的伤口，长长的眼睫，一双眸子微光闪烁，“害怕吗？”
    处于极端恐惧中的楚鸿，因那空灵轻柔的声音，蓦地变得平静下来，他看着柳锦瑟，小声道：“不怕……”
    柳锦瑟指尖白光微闪，轻柔笑道：“那么，你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白光缓缓滑入体内，楚鸿感觉身体的痛苦也似因那白光变得不那么明显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我们在追一颗悟道树……可悟道树变成了人……她要杀了我们。”
    “你是说，悟道树？”柳锦瑟浅浅的念出那几个字，目光微不可察的，向柳莫寒看了去。
    柳莫寒亦面色微微的变了变：“变成了人……怎样的人？”
    “……一个少女，很美很美，像是冰封在玉树琼花里，她一定是悟道树生出来的精灵。”楚鸿急促的呼吸了几下，才低低的开口。
    “少女……”楚非凡微微凝眉，“这等可怕的破坏力，已不是普通的人能够发出，既然是少女，那么此人实力必然不高，唯一可能的是，她定然是掌握了极为强悍的功法！”
    “非凡说的有理。”柳锦瑟轻点着楚鸿的手腕，那些狰狞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恢复着，“叔父，这世上，还有比九禁更为强悍的功法吗？”
    柳莫寒沉吟了半响摇头：“九禁乃是远古大帝所留，已然汇聚了他毕生所学，至今，并没有传言，说这世上是有什么功法，比九禁还厉害的。”
    “如果出手的人，只是个少女的话，那么这功法即便不是九禁，却也至少拥有着堪比九禁的威力，除非，这个少女真的是楚鸿说的，所谓的精灵……”对于这个说法，便是连楚非凡自己也不肯信，精灵，也只有在传说中才会被提及。
    “是人。”
    良久，沉晔突然开口。
    众人的视线倏地全部落在他身上。
    柳锦瑟亦收了手，目光看向他：“沉晔，你可确定？”
    沉晔微微垂首，恭敬道：“这里有她的脚印，身体年龄大约只有十三岁，身高与小姐相仿，身材偏瘦。”
    “哼，你又非亲眼所见，怎知那少女只有十三岁？”楚非凡有些诧异的看了那沉晔一眼，接着忍不住的嘲讽。
    这个男人一直跟在锦瑟身后，沉默寡言，像个呆子，在他看来，他这一番言乱，纯粹是胡说八道。
    沉晔微微垂首：“脚印大小与年龄相仿，脚印深浅与体重相当，故此得出结论。”
    柳锦瑟轻笑道：“非凡，沉晔说的有理。”
    被损了面子，楚非凡面色微微的不好看，可还是笑道：“原来如此，锦瑟身边，果然能人如柳。”
    柳锦瑟笑道：“沉晔是我见过最聪明的男子，他能跟着我，是我的荣幸，叔母，您说是不是？”
    突然被点到的简乔面色微微一白，她看了一眼沉晔，眼神有些复杂，良久，却还是勉强笑道：“是……”
    “当年，云裳坠入蟒窟，险些丧命，若非沉晔出奇策，云裳岂能逃于生天？”柳锦瑟指尖微抬，将一缕秀发藏于而后，声音浅浅，充满追忆，“此后，云裳身陷囹圄，同样是沉晔凭借超高计谋，将她救出，现在想想，真是想念云裳呢。”
    简乔的面色苍白，她眼圈微红，却被柳莫寒狠狠的瞪了一眼，当下扯出笑意道：“这都是云裳的命，即便为锦瑟献出生命，那也是她修来的福分。”
    风“哗啦啦”的吹动树梢。
    阳光稀疏的打落，穿过密密匝匝的枝叶，宛如落满了碎金。
    树干后的阴影里，少女背靠着树干，微微垂首，眉眼掩在阴影里，亘久的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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