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烋雪如今怀有身孕,不愿多走动,便赖上了洛烊。洛烊毫无压力的背起了东方烋雪,边走边说:“她们怪吗?”
“……”司徒剑诚实的点点头。
东方烋雪笑道:“你可能以为杨悦喊杨沁依师尊她们就是师徒了对吧,人家可是两口子。”
司徒剑:“……………”
“不懂?”东方烋雪伏在洛烊背上,用袖子给洛烊擦了一下额角的汗珠,“就是说,她们两个之所以看上去很怪,只是因为,她们其实是一对儿!”
“就跟……你们一样?”在百般犹豫下,司徒剑终于问出了他多日的疑问,“其实你们也是一对吗?而且我无意听白洁兰也说起过,东方公子你好像是……怀……”
“嘘!”
东方烋雪急忙阻止了司徒剑说话:“有些事不能说出来,我仇人一大堆,如今功力大减,传出去可完了。”
毕竟也没人跟他说过,怀孕会让他功力大减啊。
司徒剑懂事的点点头:“……我知道了。所以,这并不奇怪是吗?”
“为什么会奇怪?”洛烊道,“看对眼的事情,也没必要那么麻烦,还纠结对方是男是女。”
这句话,仿佛给了司徒剑一种莫名的勇气。
两年前,他被欧阳封华折磨的奄奄一息,是欧阳菊幽偷偷放了他,还拿了药给他疗伤。那个记忆受损的大傻子,照顾起司徒剑时是那么的笨拙,那么的小心翼翼。
那晚司徒剑本想独自一人逃出去,却无奈欧阳菊幽也跟了出来,好像司徒剑抛弃了他,他就会被全世界抛弃一样,打死也不愿意离开。
哪怕司徒剑第一次打了他一拳,他也依然跟在后面。第二次是踹了欧阳菊幽小腹一脚,结果他也还是从地上爬起来继续一声不吭的跟着司徒剑。第三次是司徒剑不耐烦了,从地上捡起几块大石头朝欧阳菊幽砸,好像是在报复欧阳封华一样,可欧阳菊幽当时哪怕被砸的浑身是血,也依旧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由司徒剑砸,一点反抗的架势都没有。
最后司徒剑都累了,放弃挣扎一般问欧阳菊幽:“行了行了,你,你跟着我到底要干嘛?!你知不知道,你跟着我,我就随时都可能有大麻烦啊!”
而欧阳菊幽却傻乎乎的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块已经凉了的饼子,再递给司徒剑。
司徒剑愣了一下:“………干什么?放毒的吗?”
欧阳菊幽紧张又愚笨的摇了摇头,然后咧嘴笑道:“我想着,爹爹被关了那么久,一定没有吃东西,不吃东西的话是会饿的。所以在出来之前,我去偷了块饼,给你吃的,但是这么久了一定凉了。”
“…………”
这是他司徒剑活这二十多年来,听到的最温柔动听的话。
在这以前,他一直都以为,母后的那句“儿,你今日累坏了吧,母后抱抱”和他的某一位妻子说的“陛下,不要一个人硬撑”是对他而言最温暖的话了。
但原来都不如欧阳菊幽的那句:“我去偷了块饼,给你吃的,但是这么久了一定凉了。”
“哇啊!爹爹你不要哭!我,我错了好不好,你不要哭了。”突然欧阳菊幽的声音把司徒剑拉回了现实。
当回过神来,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在流泪……
这时欧阳菊幽又说:“爹你别伤心,你要是这么不喜欢我,那我现在走就是了。那……”他又犹犹豫豫的把饼递了出去,“这个……还要吗?不饿吗?”
说着说着,司徒剑就笑了:“你果然还是个傻的啊!要!为什么不要!傻儿子,走,我们去找个漂漂亮亮的地方躲起来。”
欧阳菊幽挠挠头:“为什么我们要躲啊?”
“因为…………”
时至今日司徒剑都还历历在目,那天吃到的饼子,真是他有史以来吃到过最难以下咽的东西了。一块不怎么大的饼,还是凉透了的,他一半,欧阳菊幽一半,边吃边走,好像吃出了人间最美味的味道。
“……司徒剑?你有没有听我说话?”东方烋雪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起。
司徒剑愣了愣神,扭头去看东方烋雪:“抱歉抱歉,怎么了?”
东方烋雪的眉毛挑了好几下,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道:“我之前跟你说,其实在很早以前,我从你的未来中就看见,你最终会和一个男子在一起,只是在看到欧阳菊幽后我才确定了,好像就是他。”
话毕,司徒剑呼吸一顿:“……公子还有……这绝技……”
“好说好说。”
司徒剑缓了口气,说道:“那还有呢?”
一路背着东方烋雪前行的洛烊,这时开口说:“还有就是,我们已经到了。”
“……”司徒剑望了周围一眼,尴尬的笑了笑,“对不住对不住。”
洛烊笑着摇摇头:“走神没啥对不住的,到了我们就赶紧去看看欧阳菊幽吧。”
司徒剑道:“嗯。”
哪怕是已经到了泫奇山,东方烋雪也依然爬在洛烊背上,还是懒洋洋不想走路的姿态,他似是不经意般的看了司徒剑一眼,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怎么说呢,若不是因为司徒家到他这一辈就只有他这一个子嗣能够继位了,东方烋雪还真不想强迫司徒剑去当这个皇帝。如果没有东方烋雪从中作梗,或许如今的司徒剑,早已是一个受万人唾骂的昏君了,然后欧阳菊幽会在一个机缘巧合下认识司徒剑,再从势不两立变成朋友,然后发展成一对儿。这最后嘛,自然也是与欧阳菊幽双双归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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