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听儿子说过任鹤隐在烧陶,却想象不出来那是什么东西,又不好多问任鹤隐的秘密,便热情招呼道:“那就后天,后天我们也要去。”
“好啊,要是后天我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跟你们一起。”
任鹤隐吃完晚饭后,拿冷水擦干净身子,洗干净手脚,早早睡了。
心里记着陶器,任鹤隐早上起来的时候,天都还没亮。
他吸吸鼻子,顶着寒风去溪边洗漱,顺便给自己煨淮山跟芋头做早餐。
山脚下也已经做着早饭了,亚兽人们还要去挖芋头,也起得很早,大家都顶着寒风,哆哆嗦嗦洗菜生火。
任鹤隐看了眼山下,收回了目光,他的陶窑已经冷却了两天,今天应该能去将陶器拿出来。
就是不知道烧成了多少,最终能有几件陶器可用,任鹤隐看看天色,难得有些焦虑。
他背着背筐往山后面走。
部落里的小兽人们无所事事,看见他上山,一个两个“嗷呜”一声变成小兽,颠颠跑来,在他脚边蹿来蹿去。
放哨的兽人见小兽人们,也没觉得奇怪,目送任鹤隐带着一串小崽子下那边的山去了。
小兽人们的叫声有点像猫,比猫粗噶,任鹤隐一路听着那带着小奶音的吼叫声,也不知道他们想说什么,面上却不知不觉带上了微笑。
到了旧营地,两天没来,这里的景致就荒凉了不少,四周的树落了不少叶子,叶子被风卷起来堆在营地的空地上,显得有些荒凉。
任鹤隐再看,原本堵在火道里的灰也被风吹走大半,吹得到处都是。
任鹤隐放下筐子,转头嘱咐身后一群毛茸茸的小兽人,“你们在这里附近玩,别跑远了,也别变成人,免得着凉,知道吗?”
小兽人们“嗷呜”“喵呜”地混乱叫了一通,算是应下。
现在天气冷,部落里的大人们多次嘱咐过,让他们手头没有衣服就别随便变成人,免得冷生病了。
这种天气,小孩儿要是只围一条兽皮裙站在寒风中,十个有八个都得冻出鼻涕来。
任鹤隐交代完了,拿上这两天特地做好的木铲,在火口蹲下来,一点一点将里面的灰扒拉出来。
这些灰都很蓬松,扒拉起来不费事。
他用手摸了摸,灰已经完全冷却了,甚至还有点潮意。
他一路往外掏灰一边爬,很快就到了置陶台。
隔着兽皮,他摸了摸最外面的那个陶罐子,入手已经完全感觉不到陶罐的温度,想来已经完全冷却了。
他这才敢伸手去拿陶罐,抱着这个陶罐慢慢往外爬。
小兽人们都好奇地蹲坐在洞口,一个个小脑袋歪着,一双双眼睛瞪着,毛茸茸的兽脸上满是好奇。
任鹤隐有些狼狈地爬出来,白皙的脸上跟脑袋上都占满了灰。
任鹤隐手里拿着的陶罐整体黑褐相间,上面有层亮晶晶的光滑釉面,摸起来沁凉。
陶罐挺大,他当时特地做得比较厚实,拎着沉甸甸。
任鹤隐盯着手里这个完整的陶罐,心里有些骄傲。
他将陶罐放在一旁,顺手撸了把边上小兽人有些硬的毛发,说道:“帮我看着这个陶罐可以吗?它很容易烂,先别玩。”
小兽人们又是一阵“嗷呜”,算答应下来。
其中一个小兽人见任鹤隐继续往火道钻,被任鹤隐拎着后颈,托着后腿抱了出来,“不许调皮。”
这只白色的小花豹舔舔粉嫩鼻尖,蓝盈盈的眼睛里满是无辜,又舔舔任鹤隐的手讨好他。
任鹤隐挠挠小花豹的肚皮,将小花豹放到一只小老虎附近,“溪,小兽人们教给你了,行吗?”
名叫溪的小老虎立即响亮地嗷呜一声,警告小伙伴们,接着挺起小胸脯,端坐在地上看着任鹤隐,眼里满是自信。
任鹤隐笑着也挠挠他的下巴。
小老虎往他手里拱了拱,十分乖巧。
任鹤隐继续钻进火道去掏陶器。
他当时共做了十个碗、十个碟子、八个各种规格的普通罐子、六个盘子,五个当炊具的夹砂罐。
现在烧出来,大大小小的碟子烧得最好,十个有九个都完好无损。
盘子其次,六个里有五个完好无损,另外一个有裂纹,只要不装带水的东西,应该也没事。
碗也不错,有三个完好无损,能用的两个。
普通罐子只烧成了三个,夹砂罐更是可怜地只有两个。
算下来,完好的陶器一共二十二个,有瑕疵但能用的四个,分别是一盘两碗一普通罐子。
第一次烧,能有这个成果已经不错了。
任鹤隐长吁口气,顾不得多观察,忙将完好的盘碗小心收起来放到筐子里,四周还垫上落叶,免得不小心磕碰打破。
四个装东西的罐子和四个炊罐都挺大,他得等会再来一趟,背两个筐子来挑。
剩下的破损品他也不扔,就放在置陶台上,用石板将火道挡起来,等明年再做陶的时候,这些破陶可以砸碎了夹在罐子里,可以做炊罐,性能比普通的夹砂陶还好一些。
小兽人们都好奇地看着任鹤隐的动作。
任鹤隐背着大半筐盘盘罐罐,手里还抱着一个,对小兽人们笑道:“走,我们先回去。”
他回到部落的时候出去采集的亚兽人跟打猎的兽人们都没回来,任鹤隐又回旧营地,把所有能用得上的陶器都搬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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