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歌艰难的咽了咽,刚才骂久了,嗓音有些哑,“……我可以开城门投降,但是你要和我立下条约。”
“你跟我讲条件?”慕轲觉得很可笑,洛安歌这种明明害怕却强撑着炸起毛的样子,让他想起了某种护食的小野兽,“你觉得我现在按兵不动,是因为破不了你这不堪一击的城门吗?”
他身后是十万铁骑,个个英勇无比,别说是一道城门,就是万重山也能给它踏平了!
眼见着洛安歌又往城墙边缘处走了两步,慕轲哭笑不得叹了口气,“好了,你但且说说,我先听一听。”
洛安歌死死的盯着慕轲,漫天的流云都落进了他的眼睛里,一副不可退让的样子,“第一,城门开后,不得伤我国无辜百姓。”
“可以。”慕轲点头,并非他心善,只是屠城实属暴君所为。
洛安歌又道:“第二,不可伤我皇族宗亲。”
史书记载,大国但凡吞灭小国,必会屠尽其皇族,以防后患。洛安歌既要保护城中百姓,也得保全皇族。
“韫乐若是诚心对我懿国俯首称臣,那自然也是可以留皇族一命,降为藩臣。”慕轲勾起嘴角笑了笑,话锋一转,“可你也得知道,你那些宗亲们的命都握在你手里,只有你乖乖听话,他们才能好好活着。”
洛安歌捏紧了拳头,气得浑身发抖。他这算是什么承诺?是不是以后但凡有不顺心了,就可以以他没听话为借口,屠戮他的宗亲?!
但显然慕轲在这方面没有让步的意思。
洛安歌隐隐约约觉得慕轲很针对自己,他一头雾水,十分迷茫,根本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开罪过这位太子殿下?这个慕轲,洛安歌只记得自己在两年前的大典见过他一面,而且恭敬有礼,绝不会招惹他才对。
“还有条件吗?”慕轲带着绝对上位者的强势微笑问道。
洛安歌长出了一口气,带着无尽的苍凉去吩咐自己身边的小卒:“去开城门……”
城门开了,懿国铁骑鱼贯而入,马蹄敲击着青石砖地面,也抨击着韫乐每个人的神经。
慕轲入城后,勒住马回身,正好看见洛安歌顺着石阶从城墙上下来,一袭白衣在风中舞动,青丝飞散,面容漂亮却苍白。
慕轲一时看呆了,他有一刻的怜惜这个人,如此弱不禁风的人,是怎么把一个风雨飘摇的国家扛在肩上的?
洛安歌站在了慕轲面前,孤身一人仰望着马上的他。
慕轲身边的副将呵斥道:“你如今已是败国的卑臣了,见到太子殿下还不跪拜行礼!”
洛安歌一愣,本来苍白的脸就又白了几分。
慕轲摆摆手,“算了,抓紧时间进宫吧。”
洛安歌咬了咬嘴唇,似乎并不愿意接受慕轲这半点的好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拂了拂袖子,端端正正的跪下了。
本是赌气一跪,可当膝盖接触到冰凉的土地时,洛安歌终于撑不住了,捂住脸苍凉大哭。
庆历九年隆冬,韫乐国破,懿国太子攻入皇城,从此世上再无韫乐国,留下的只是大懿国的附属疆土,韫乐。
作者有话说
开学了,难受_(:_」∠)_.
第三章 向韫乐要一个人
书房里的熏香换了,若有若无的淡香飘荡在空气中,很好闻,可洛安歌仍然觉得脑仁疼。
先不提为何在商议朝贡的时候,书房里只有他和这太子殿下俩人,光看那张朝贡的单子,洛安歌就已经足够头痛了。
两国交战的规矩,败国若是不想遭灭国之灾,就得给胜国进贡金银美人奴隶,且以后每年都要献出朝贡,与其它地区无异。
而胜国会派官员进驻在败国境内,监管政务,若是无意外的话,洛安歌应该会被封为藩王,为懿国尽忠尽力。
但现在洛安歌比较烦恼的是朝贡的问题,这一长串的单子实在不是如今的韫乐能负担的起的。
眼见着洛安歌眉头紧锁一副愁容,慕轲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笑问:“安歌可有什么苦处?不妨说来?”
一声安歌叫得洛安歌浑身鸡皮疙瘩的起来了,可谁让人家是太子呢,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洛安歌只好假装没听见那个称呼,有些难以启齿的开口:
“第一年的朝贡,实在太多了,殿下也知道,懿国的疆土是韫乐的十几倍,韫乐长年积弱,且又刚打完仗,百姓们还没来得及休养生息……”
“减半。”慕轲十分爽快的拿过那张单子,手持朱笔在上面落下几个笔锋漂亮的红字。
洛安歌被这一番豪爽的做派给惊到了,张了张嘴半天才说出几个字来,“……太子真是大手笔。”
“朝贡这些都无妨。”慕轲随手将那张单子扔回桌案上,邪笑道:“但是减半也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洛安歌忽然有些不安,下意识往后坐了坐,离慕轲远一点儿。
“我向韫乐要一个人。”慕轲言简意亥的答道,别有深意的望着洛安歌,“不知安歌答不答应呢?”
“……什么人?”洛安歌懵了一下,在脑海里飞速思索着,是韫乐绝色的美人,还是满腹诗书的才子?
“你。”慕轲笑道。
洛安歌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
“很简单,安歌,我要你离开韫乐,与我一同回懿国,为奴为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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