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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野心——戈多糖(20)

    汤季看着他的背影,又问一遍:是严奚如吗?
    俞访云面无表情地点头:是。
    师兄放下酒杯,略带苦涩:现在能留在研究院,是多少人眼红都眼红不来的机会,你当初却连看也不看,拱手就把这机会让给我。我知道你另有打算,你心里的想法向来都是些弯弯绕绕,谁也猜不透。可如今又装这一副乖巧模样,连我都差点信了,你真是个单纯无害,会遭师兄眼红,会受人欺负的俞访云。
    平白一句话,却似惊天霹雳,乍破对面那张脆弱的人面。
    俞访云眼神倏地沉入河底,嘴角也变得僵硬,如同空气迎风扇掌。
    我们都知道那些师门嫌隙全是空穴来风,都不屑去解释。但从你一意孤行进了医院这儿开始算,哪来的缘分?你说说看,又有哪一件是巧合?
    酒意渐浓,满面醺风,可人却清醒得很。
    进桐山是巧合吗?俞访云摇头。一开始离开研究院就是他违背教授本意固执己见做的选择。那么多医院,桐山却是唯一勾划的选项。之后流言蜚语不知从何处而起,让人人都以为他是个被孤立出来的受害者,让严奚如也误会他是只单纯善良遭人欺负的小白兔。既然如此,俞访云想,添上这样一份无辜形象或许更加容易亲近。
    进来的时机都不是巧合,他刻意等着孙其调任回来再进医院,这样科室分配重新洗牌,才有机会分到普外组上。
    俞访云在桌下捏紧了笔盖,就连第一天在医院捡到严奚如那支钢笔,也是他站在原地等了好久。只要有一人存心,那所有偶然都不算偶然,巧合也不全是巧合。选择专业是因为他才下定的决心,偶尔哼两句的戏词是听说了他的爱好才去跟着学,之类种种甚至脾气性格都不是巧合。既然师叔佯装轻狂,那他便拣一副正好相反的乖巧耿直,内敛却不内向,清透但不清白。
    一见到严奚如,他所有表情都是预设好的,连懵懵懂懂也都是装出来的。俞访云把所有事都埋进心里,只和师兄透露过只言片语,承认从始至终就是为了一个人。
    这算什么缘分,这又是哪门子的缘分。
    汤季看不透他,却有心注视他。同窗共事这么多年,只有他看穿俞访云这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是借来的人皮,画得是张严奚如最喜欢的模样。但面具总是假饰美化,没人点破,难道真就能戴一辈子?
    俞访云却是淡淡回答他:我心甘情愿,又与师兄何干。
    空气更冷了,一点酒味散尽,再没有更多的话可说,师兄起身离开。俞访云端起一杯茶,啜入口的却是凉风冷月。
    水面上倒映出琉光,思绪也碎成发光的残片。汤季说得一点儿没错,他的心思弯弯绕绕,都是藏起来的秘密。
    严奚如从远处朝他走来,步调坦荡又轻快。到他面前就这短短几步,俞访云却要目语心计,走一步算一步。
    汤季走了?
    嗯。
    严奚如坐下瞧着他发愣。俞访云刚放下茶杯,嘴角还存着水,这嘴唇本来色就红,一沾上水光更显得嫩滟。上次睡梦中偷亲他,几乎没敢用力,若是压紧了蹂,不知触感是否也同样柔软
    这边心猿意马,却没注意到俞访云偷偷换了杯子,把汤季留下的半瓶酒一杯接一杯清了个干净。等发现的时候,这豆蔻又泡进了酒缸。当场见识他的酒量才知,半瓶子就能让人两颊酡红,歪倒在椅背上。严奚如碰碰那只手,没有反应,再碰碰那柔软的脸颊,还会贴上来蹭一蹭。
    一只手被俞访云抱住,严奚如只好将他半扶半抱着出了门。平时就脚下就不稳,现在喝多了更是歪歪扭扭,好不容易才装上车,系安全带的时候又缠着胳膊耍赖。
    俞访云平时安静,醉了却会歪头粘着座位发出一些咕咕哝哝的音节,能听清的只有师叔两个字。严奚如专心当司机,也忍不住侧目去瞧,他放在酒里化开,比平时更软更憨。
    到了家门口,却怎么也哄不下车,严奚如只好转身拽起那两只软趴趴的胳膊,架在了肩上。俞访云立刻就圈住他肩膀,蹿上背,膝盖却不配合,总挤着师叔的腰,又磨又顶。
    短短几步路,严奚如走得额头都淌汗。可爱归可爱,折腾起来也不是一般厉害。
    到了家门口,俞访云还像只树袋熊一样牢牢扒着自己,严奚如拍拍他的屁股,是已经迷糊了。只好按住他手开了指纹锁,顶开家门,师叔很懂礼貌,先给寿寿打了声招呼:干爹,晚上好。
    卧室门前新铺了一块干净的白色地毯,一直延到床边。严奚如怕踩脏了泥,大步跨过去,背上那人却忽然闹腾起来,一只手扒住了门框,于是脚下重心瞬时不稳,背着他一起跌到了地上。
    严奚如真是发不出脾气,拨开碎发碰他额头,热得灼手:想吐吗?
    俞访云摇头,只把这手臂当作棉被,往自己身上一盖,仰面栽倒。两个人在地毯上裹作一团。
    不知道怎么怎么了之后,豆蔻就滚在了严奚如的上方,把这床被子压在身下,汗滴在他的眉间。沉默对视良久,俞访云倏一起身,肩膀恰好撞上了床头拉开的抽屉,整个抽屉柜哐啷掉了出来。大大小小形状相似的东西,一下滚了整张地毯。
    严奚如手都无处安放这么多核桃,他是捅了栗鼠窝了?!
    这颗是四年前的,这颗上个月的,这颗是上礼拜的,然后这颗俞访云折着腿压在他膝盖上,把严奚如逼到角落,醉醺醺地显摆他不值钱的收藏。又去掰他的手指,检查有没有偷他东西。
    这撒酒疯的方式出乎意料,连核桃都不放过。严奚如哄他:知道了,都是你的不和你抢。骗小孩似的,轻声细语,只求他能将手从自己大腿之间挪开。
    俞访云却丢了东西扑上来,手臂夹着肩膀两侧,撑到地毯上,从上至下俯看他,一字一句:都是我喜欢的。
    玻璃灯的光线洒下来,璨亮闪耀,照得这颗豆蔻眉眼都在发亮。世上真有这样的鲤鱼精吗?严奚如心里惊叹。撞上了抓住了,搅得心泛起一圈一圈涟漪,却又一摆尾从他手心溜走。
    俞访云自顾自说完,便手肘一软趴上他胸前,呼吸匀称又入酣梦。气息滚烫地吹进领口,这人无辜下蛊,可严奚如早被燎出火花,终于挺起腰,抓住他一只手臂,翻身压了上去。
    柔软成水的樱桃在口中细吮,这次不是轻轻一碰,严奚如探舌进去,蜷起对方的舌头交缠,化出的蜜水浇熄欲望,又搅动无穷无尽的欲望。
    那人在醉梦中也回应他。从唇吻到下巴,自己袖口已经扯松,他淡蓝色的领扣也拽了下来,便贴上去吮吸衣领下露出的喉结,在锁骨上留下成串的印子。
    窗外夜鸮一声啼鸣。严奚如借着月光,将流光下寸寸白皙肌肤收进眼底。他没有一次比现在清醒,也没有一次尝过如此冲动的滋味。这人面子再冷,唇齿间也是滚烫的。
    俞访云是一团摸不着形状的云,远看近看都不知全景,原来要置身其中方知内里热烈。
    他仍不放过自己,纤细食指在大手中拧转拘结,搅得严奚如心思全碎什么师叔什么师侄,都见鬼去吧。他只要他做自己的小情人,不羞不臊,夜夜风流。
    短暂又酣畅的缠绵亲吻,一个何止尽兴。这回轮到他扳着俞访云的下巴亲了上去,严奚如探舌舔过牙缝想撬开门进去,却被他反咬一口,上唇滋出了血,腥味一下在舌尖散开来。
    血腥味叫俞访云兴奋,缠上脖颈更加热烈地回应他,却让严奚如冲上头脑的热血瞬间冷却下来。
    岸边逡巡,纠结良久,手还是从那软腰上移开。拳头却攥得更紧,掌心也抠出道血缝。
    自己都忍不住嘲笑一句:严奚如,你不是不行吧?
    想要的唾手可得,但他最后一步却舍不得。看得太重,漏了哪一句都觉得草率。
    严奚如把人抱到了床上,衣服都没脱干净,整整齐齐地盖了张毯子,压至下巴。走之前还没忘抹掉他发鬓的汗,亲了亲额头。
    晚安,豆蔻。
    只不过这次撑不到一分钟了,再多一秒就要缴械投降。
    俞访云再次睁开眼,月光更厚。师叔走得慌乱,还不忘收拾了地上凌乱的核桃和地毯。
    他装醉装得熟练,刚才每一道呼吸和摩挲都历历在目,身体早就诚实地有了回应。孤僻雪松旷野兀立,旅人路过倚靠,整棵树的叶片也会颤抖,全身覆雪跟着融化。
    他用枕头掩住脸,露出勾起的嘴角,正好盛一点今晚盛大的月光。
    喜欢本就是越藏越多,每一个心思和秘密,都是攥在手里布满沟壑的核桃,经年累月,锁进了抽屉,难得今晚摆出来晒一晒月光。
    不过就是几面之缘,你就这样肯定自己喜欢他?
    摆台唱戏的人,缘何陷得更深?汤季不懂,谁都不会懂。
    他何其自卑又何其自负,孤注一掷,赌一场心动。
    第24章 一见钟情
    第二天清晨, 屋外天阴,草色憔悴, 俞访云脑袋里也停了一团杂云。
    七八分醉意都是假的,但醒来脑袋分外昏沉,是人频繁装醉的报应。俞访云洗了把脸去上班,进了医院, 路上遇见的都和他打招呼:俞医生, 元旦快乐哦。
    交班的时候没见着严奚如,散了会才姗姗来迟。他好像才是醉得厉害的那一个,神色飘忽, 躲着目光, 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话来。查房的时候更是古怪,以前走几步总要回头看一眼豆蔻, 等人跟上来。今天却是心不在焉,落在最后,除了嗯,啊说不出另外的词。
    这半哑子的行为着实吓到了江简,盯着他:老大你怎么了啊?精神这么不好,昨天晚上又熬夜看教学视频了吗?眼睛也被人打了?都青了!
    严奚如白他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失眠啊。昨夜精力旺盛,他光靠一只手实在是很难消耗, 睁眼到天亮。
    两个人都憋着点什么。临近中午,办公室没人,俞访云终于把他堵在沙发上:为什么躲我?师叔。
    严奚如揉一把头发, 真觉得脑瓜子疼:我哪儿敢躲你。一见着这人,心都高悬。
    那我昨天欺负你了?俞访云将醉装到底,一本正经地瞧着他。
    怎么不觉得是我欺负你?光检讨自己了。严奚如险些被他逗笑,我如此锱铢必较的一个人,你欠我一点都要讨回来,那我昨天晚上欠了你那么多,我又该怎么还?
    俞访云睁大了眼睛看他凑到自己面前,贴得那么近,却只是指腹碰了碰嘴唇。
    答不出来吗?那就慢慢还吧。
    一笔情账缠缠绵绵,你亏我欠下去,不定哪天就成了海誓山盟,地久天长。
    俞访云尤自发怔,嘴唇和脸颊一点点冷了下来,脑袋里仍旧是一团浆糊。他步步都有计划,多虑复想,任何肢体接触都要在脑海里设想几遍,扮天真或演暧昧,总是要入了戏按情理发展才自然。可严奚如是个直接抓着他就向终点冲刺的。
    他一点一点算计着,但算计到如今,才发现有些人,根本不能按正常人的思维算计。
    一团乌云撑到下午,终于落了点雨。俞访云门诊回来听说严奚如又挨了蒋主任一顿训,现在心情极差,走到门口,果然见严奚如一座山似的杵在那儿,确实阴云密布。
    不打算招惹他,用口型喊了声师叔就错身朝里面钻,却被他一只手拉住了兜帽。俞访云趔趄一步,撞进坚硬胸膛。
    还学会去相亲了?
    不是相亲。俞访云费劲地转过身解释,可靠得太近,身高够不着平视,偷偷垫脚。
    严奚如下巴靠着他头顶:不是相亲?那你去过家家啊。
    回答仍然倔强。你奶奶让我去的。
    她今天让你相亲你就去,那她明天又想抱曾孙了你是不是也立马生一个送过去?严奚如紧紧抵着他。
    俞访云被压得也恼:你明明一回两回相的次数更多,干嘛这样笑话我?
    还会反呛了,严奚如一时语塞:我哪有?就算有过现在也没有了。
    俞访云昂起脖子,咄咄逼人:那你没谈过恋爱?没招惹过别人吗?谈过就没资格说我!
    严奚如蓦地松开他衣领,后退一步,那两根帽绳仍挂在手指上:谈恋爱啊,男的女的,嗯?
    俞访云肩膀僵硬,沉默片刻,张开口:都算。
    我说没有你信吗?我马上三十五了,不是十五六岁的纯情男孩。严奚如忍不住笑了,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晚上我送你过去。
    俞访云扭开头,说了声喔,又模糊了表情。
    严奚如手下一空,心里叹气,原来老天早知道他总有一天会挖空了心思只想和二十五六岁的纯情少年谈恋爱,才让他不通情窍到现在。
    心甘情愿当了司机,答应只送到门口,到了地方严奚如却厚颜无耻地要跟着俞访云进去。祁千金已经在位置上等着了,妆容精致,明眸皓齿,被水晶灯光映衬得像颗璀璨钻石。只是气质太过浮夸,和呆板的豆蔻怎么看都不相配。
    严奚如上次见她时小姑娘才四五岁,祁思棋却记得他,就是这个男的不让喊叔叔,还说自己的花裙子是雨棚。这么多年过去了,仍然记得他说花雨棚,别跟着我的臭屁模样。
    我自己吃我的,你们不用管我。严奚如自然地坐到了俞访云对面。
    祁司棋极其有意见:你自己吃饭还要和我们一桌?
    严奚如脸憨皮厚:是啊,我自己吃饭不香。
    这顿饭确实也只有他吃得香,面对面地还要给俞访云夹菜添茶,全然当女主角是空气,要不是对面那人举着刀叉瞪一眼自己,几乎还想伸手用纸巾替他擦擦嘴。
    祁思棋终于忍不住:大家都知道是为了应付长辈,你干嘛非得和我作对?!
    严奚如擒着笑,用他最温柔的语调说:你应付你的,我管不着你,但总不能让我的宝贝师侄饿着。
    俞访云被恶心得水都咽不下去,桌下踢了一脚,师叔却面不改色。祁思棋打量一眼他,转头又看俞访云,再回去打量他,终于恍然大悟:严奚如,你该不会是
    嗯?
    看上我了吧。祁思棋捂住嘴巴,作惊讶状,费尽心思破坏这场相亲就为了拆散我们,你不就是这个目的吗?
    严奚如眉毛一颤,依旧笑眯眯地:很有可能啊,毕竟我们也算青梅竹马。你小时候,我还眼睁睁看着你尿过裤子。他得意洋洋地起身去结账,留下祁司棋满脸青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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