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姝在沐青手心里上不去下不来,气得呕血,又不敢乱说话,只得回身看向沐青,委屈地嗷嗷叫唤。
沐青敛眸,掀起眼皮睨向江林,沉声道:行了,给她看看怎么回事。
变小了也这么胖,一堆肉,都成球了。江林说,嘴上就是不消停,调侃一番才甘心,气得白姝都要跳下来赏她一爪子。
她拎住白姝的后颈,将其直接抓起来,左右瞧看,又摸了摸白姝的脊背,边做事边问:先说说,咋弄成这样的。
沐青没讲实话,只说昨晚突然就妖力暴。乱,渡了些灵力过去以后就这样了。
江林倒没多问,毕竟当初是她帮白姝重塑元丹,再造元丹不比原来的那个,出岔子实属正常。她正经神情,面色凝重,仔细从头到脚检查一番,却发现元丹没甚问题,也没受伤,更没反噬的迹象,一时半会儿没瞧出个所以然。
奇怪江林兀自念叨,不死心地重新查看,依然如此,没病又没痛,经脉顺畅妖力充盈,也活蹦乱跳的。
她不解地将手放在白姝肚皮上轻按。
白姝刚吃了小半个馒头,正撑得慌,她素来眼大肚子小,吃不下也要硬塞,都快撑到嗓子眼儿,现在被猛地一按,胃里登时翻江倒海,险些没憋住。
江林自觉力气小,然而这孽障承受不住,被按得差点翻白眼。
江林愣了愣,赶紧拿开手,把她整个儿拎起来,没事吧?
白姝用爪子抱住肚皮,防备地瞪圆眼睛。
还有力气瞪人,应该没事。江林将她小心放下。
沐青就在一边守着,等待诊断。
待细细查看两次,江林想了想,酝酿了良久,说道:身形变小的先例不是没有,还不止一个,有中毒的,有修为流失导致的。早些年我跟随师尊云游到淮南,曾遇到过一个类似的病例,那人为了强行提高修为就走偏路,听信谣言服用了大量的洗髓丹,搞得自身灵力紊乱,差点爆体而亡,后来暴肆的灵力被勉强压制住,他身体承受不了,就缩到五六岁小娃娃那样。师尊心善,见他可怜便帮着疏通经脉,保他一命,但没能使之恢复原样。
一听她说自家师尊,沐青皱眉,问道:鹤云长老?
江林点点头。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鹤云长老是凤灵宗上一辈尊者,已逝去多年。
不过后来那人还是死了,两年前我带阿良出去游历,路过淮南,顺道就打听了一下,那人不甘心一辈子保持小娃子模样,受尽耻笑侮辱,忍不住又食了许多洗髓丹,生生把自个儿作到七窍流血,死得不能再死。
这番话讲得甚为吓人,把白姝哄得一愣一愣的,什么爆体而亡七窍流血死吓得她瞳孔紧缩,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自己稍有不慎就会挂掉。
捕捉到这孽障的变化,江林低眸扫了扫,狭长的眼微眯。
刚刚还这么横,看不出来挺惜命的,怎么,怕了?
白姝挺直腰板,浑身僵硬。
知这贱皮子是故意在唬人,沐青问:怎么样了?
江林再看了眼白姝,拨弄了下狐狸头,回道:能蹦能跳的,应该没太大的事,估计是妖力紊乱所致,调养一阵子就行了。
白姝这才松口气,心有余悸地看向沐青。
这两天注意点,现今在外不方便,等回了浮玉山再把它送到我那里,届时我再看看。江林说,摸出几个小巧玲珑的白瓷瓶,将其中一个递给沐青,凝神丹,给它当零嘴儿吃,有事没事喂一颗,稳定元丹用的,有益无害。
沐青收下白瓷瓶,并顺手将白姝一把抄起,像之前那样托着。
像是想到了甚,江林问:回宗里后它有没有过什么异常?
沐青顿了顿,否认:没有。
小心些,江林说,将余下的白瓷瓶收回去,可别弄出岔子,回去不好交代。
这些年她与沐青还算交情深,关系不错,也清楚白姝的来历,知晓沐青并没有向宗内如实禀告狐狸崽子的事,有意隐瞒,她一贯不喜欢插手这些,都当做不知情,但其实一直都不放心,平素再如何吊儿郎当不问事,现在这种关头还是会多个心眼儿,这番话算是委婉提点。
沐青听得懂话外音,没有吭声,只用余光瞧了下手中的白团子。
白姝没上心这些谈话,心大地坐在这人掌中,亲昵地用爪子抱住她的手指,将脑袋抵在微凉的指尖拱了拱。这孽障从来都是如此,万事高高挂起,涉世未深没烦恼,天要塌了都雷打不动。
对方不愿多谈,江林识趣不啰嗦讨人嫌,言止于此,三两句话绕到另外的事情上。
昨夜老宅子的事还没彻底解决,何天明他们都清醒了,正由阿良几人照顾着。两人一同过去,查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被救回来的江东堂弟子已经好转不少,他们把这阵子的经历都细无遗漏地说了一遍。
原来果真如之前猜测的那样,当日一行人根本没出事,只是被困在阵法中出不去,他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大罗幻境中困了多久,更不清楚中间发生了什么,反正逐一苏醒后就在老宅东厢房中了。
那时他们已经虚弱得要命,又被困在另一个阵法之中,怎么都无法离开,最后只能自暴自弃倒做一堆,本来都要放弃了,可就在这时候又等来了救援。
说起这些,有两个比较脆弱的弟子眼圈都是微红的,被困在暗无天日的阵法中那么久,不知岁月没有盼头,只能等死,任谁都难过,差点就捱不住了。
可曾见到过什么人?清虚问,她昨日赶去追踪那人,可惜被对方逃了,只能问问这些人。
然而一众弟子纷纷摇头,他们自始至终都稀里糊涂的,哪见过什么人,连在老宅子中待了几日都不清楚。
想来也是,暗中人做事缜密,从头到尾都隐匿身迹,哪可能会让他们发现呢。
不过将整件事联系起来看,不难发现一个疑惑点,就是那人既没有伤人,也没有索求什么,好像只是为了引他们过来,这就奇怪了。
引进老宅子,所求为何?难不成就是让他们聚在这里?
江林和清虚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吴水云亦猜不到任由缘由,那人最开始针对江东堂行事,之后又把凤灵宗牵扯进来,究竟有甚目的
沐青没有出声,低头看着手中的白毛团子。
其实不难猜到,定然又与这孽障有关。
想到幻境中所经历的那些,沐青收敛眸光,没再这里停留太久,了解到大致的情况后就先离开。
回到房间里,给白姝喂水喂药,渡了些灵力过去。
约莫卯时,阿良过来一趟,让天黑以后跟着去一趟巫山镇祠堂,江林让她和清虚都一起去看看,兴许会有点别的发现。
担心白姝会突然出状况,沐青找了个不大的布袋将她装进去,挂在腰间方便携带。
白姝巴不得跟着去,安安静静在布袋里待着。
待辰时夜幕彻底降临,三人悄然出发。清虚将三火犬带上了,另有用处。
巫山镇祠堂在风水不错的镇口处,离客栈不远,很快就到了。
白姝一直缩在袋子中,因着沐青行动敏捷轻便,她在里面倒没晃来晃去的,也不难受,等抵达祠堂后,她倏地从袋中探出脑袋,将两只爪子吊在袋口,迎风歇歇气。
到了,就是这里。江林低声道,看向烛火昏黄的古朴宅堂。
这里每日都有人来供奉,晚上还有守夜人,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刺鼻的纸钱香火味,离她们不足三丈远的地方,竖着的那块大石就是江林之前说过的石碑。
第35章 消失
夜色已深, 凭借着天上洒落的白亮月光依稀能瞧见石碑上的符文, 因着常年经受风霜的侵蚀, 本入石三分的文字已被消磨得差不多, 只剩浅淡的痕迹, 石碑下方全被风化了,导致符文缺失。
那些文字与亭台池壁上的是同一种,是几乎快失传的古书, 幸亏三人都勉强认得上面记刻的内容。
由于少了一角, 只能凭借仅剩的文字猜大意, 碑文大致讲的是, 很多年前的巫山镇还不叫巫山镇,叫云景镇,那时天下太平风调雨顺, 小镇百姓亦安居乐业, 日子过得舒坦,孰料延和八年夏突然山洪暴发, 一场大水席卷了这里, 导致死伤无数损失惨重, 正当所有人都在痛哭哀嚎万念俱灰时,是一位不知从哪儿来的男子出手相助, 不仅仁心救治伤者, 还帮着众人重建镇子。
为讨吉兆, 意寓新开端, 重建后的云景镇改名为巫山镇, 延和十二年,巫山镇修建祠堂,立碑并供奉祖宗牌位,且在石碑上记一笔以示对男子善举的铭记。
至于江林之前说过的供奉神灵一事,石碑上也有记载,不过是记在最后的,语句不全,就剩下寥寥几个字,大意是说竹林中有神灵。
沐青将碑文一一拓下。
清虚仔细揣摩上面的内容,疑惑念道:延和八年
延和寓意和平,不少人间帝王都曾用这个做年号,光是记录在册的最近两千年就有四位,结合石碑上的符文来看都不是这些,整段碑文前言不搭后语的,缺失颇多,仅凭这一点无法确定究竟是哪一年。
时间过去这么久,眼前这座祠堂定然被翻修过不知道多少回了,哪还有当初的遗迹,也难怪镇上的人都不清楚这些事,指不定子子孙孙都传了数辈了,怎么可能还会有人记得。
夜风凛冽,呼呼吹着,祠堂这边相对于涯石街就显得特别空旷,在平地中站着就格外冷。
白姝皮毛厚实,可在终年严寒的昆山上待太久,迎风一吹就下意识觉得冷,她往布袋里回缩了些,连爪子都收回去,只露出半个脑袋。
沐青已拓完碑文,低头瞧了瞧,记起江林的叮嘱,顺手摸了颗凝神丹递去,她的手冷白,薄而清瘦,现下指尖更是冰凉。
布袋里的毛团子十分自觉,见她递来丹药就赶忙张嘴,连爪子都懒得抬一下。因为身板太小,丹药就显得太大颗,一口吞不下去,必须得咬碎才行,白姝便完全缩进布袋中卖力地啃丹药。
瞧见腰间的布袋一耸一动的,鼓胀胀一团,沐青盯了会儿,直至清虚开口喊才敛起眸光。
先进去,找找里面,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清虚说,轻声唤了下三火犬,率先走在前头。
担心会遇到上次那样的意外,这回三人都比较谨慎,待清虚在里面查探一番,确认无事再进去,而后悄无声息将守夜人制住。
那守夜人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长相还算憨厚老实,清虚趁他打瞌睡之际直接一个沉睡咒打过去,他立马倒头就睡死,直直往地上栽。
江林眼疾手快将人接住,轻轻把人放在贡品桌上趴着。
祠堂内的烛火味比外面要浓烈不少,香炉里插着三根刚点上的香,雾白的烟气缭绕,弯扭着上升直至消散,祠堂的布置并不繁复,一切从简,堂中放着足足三排灵牌,密密麻麻的一片,看上去还怪瘆人的。
不是谁死了都可以进祠堂,得有名有功德的人才行,是以这几年供奉的是巫山镇历代贤能之辈,有名望受尊敬的那种。
三人不废话浪费时间,一进来就赶紧行动,分头查找。
沐青留在堂中翻看供奉起来的族谱和各种册子,上头记录的都是这些年以来巫山镇所发生过的大事,比如祭祀、修缮某个地方、重大变迁等等。
啃完丹药的白姝重新冒出脑袋,好奇地仰头瞧着沐青手中的册子,然后四下望了望,当看到那些供奉的灵牌,她忽然记起幻境中见过的场景,于是费力勾住沐青的手扒拉两下。
沐青放下册子。
白姝扒在口袋上,小声说:你带我来过这里。
自是清楚这孽障说的幻境中的事,沐青皱了下眉,来做什么?
不知道白姝摇摇头,她就是出来凑热闹的,整日跟着到处跑,让来就来了,不过低头认真思索了会儿,又说,你给他们画过符,保平安用的。
沐青在幻境中见到的并不是这些,听她这么一说,陷入沉思。白姝却在这时再次开口: 是你自创的符篆,还教过阿姝。
可还记得怎么画?沐青问。
白姝嗯声。
沐青伸手过去,白姝就趴在她手心中将自己记得的都画出来。
那是辟邪保顺遂用的安魂符,幻境中白姝学的第一个符咒,她天赋奇差,画的符像狗爬出来的一样,为此还没少挨训,是以印象深刻,脱离幻境后都还记得一清二楚。
意识到这孽障画的是什么后,沐青眉头拧得更紧了。
不同的门派有各自的独家功法,同样是安魂,各家使的招却不尽相同,有人诵经有人请神,即便都是画符,画法也不会一样。沐青师出凤灵宗,惯常使宗里的功法,她画的安魂符不是这样的,这是太一门的传统画法。
即使幻境中的所有事情都是假象,可有些东西不全是假,毕竟虚构幻境得有一定的根据。
当真是这么画的,没有记错?沐青再次问。
白姝肯定地点脑袋,没有。
迟疑片刻,想要再问什么,这时清虚从外面进来,沐青及时打住,随后江林跟着进来,祠堂就那么大,翻个地朝天都费不了多久。
发生什么没有?江林率先问。
清虚平静地摇头。三火犬乖乖在她脚边坐下,仰头瞧见布袋中的白姝时,它兴奋地摇摇尾巴,朝上面吠了声,欢快地嗷呜嗷呜叫。
白姝不喜欢这只圆滚滚的肥狗,一下子缩回布袋中。
以为是在跟自己玩,三火犬猛地站起来,绕着沐青打转,使劲儿拱,想将布袋扒拉下来,可惜它短腿身子矮,伸长爪子都摸不到布袋。清虚将它拂开,挡住,它不敢放肆,只盯着布袋摇尾巴。
沐青没有搭理这傻狗,将剩下的册子分给江林和清虚,让帮着查看。
不过将这些东西反复翻了两遍,依然一无所获。
三人未做久留,很快就离开这里。
只是当她们走到石碑那里,沐青忽地顿住,江林和清虚正疑惑为何停下,这时远处突然闪过一道虚影,那人的行踪极快,有意让她们发现。
毫不犹豫的,沐青足尖一点立马跟去,一瞬间便没了踪影。
清虚和江林的修为都不及她,故而反应会慢些,几乎是在她消失的那一刻,清虚就出声道:一起追!
三火犬在这时候得以派上用场,它敏锐地跟随主人跑动,轰然间变成有丈余高的巨型大犬,威风凛凛且速度奇快,清虚一把抓住江林,将人带到三火犬背上坐定。待她俩坐稳当了,三火犬猛地如疾风一般狂奔起来,循着气味地跟上去,不出几息时间就赶上了沐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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