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徭役的事情有了结果,剩下的就是挑选人手,庄子里的人自发让老弱留下,去的都是青壮汉子,吕福更是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
好在这次徭役离的并不远,就在庄子二十里外的一处护城河的支流,足有五六十里长,好在不是他们一家来修,附近村子来了几千号人,就是这样,最少也要修两个月才能完工。
唐乐乐想来看看古代的工程,也骑着小毛驴,裹的跟熊似的来看热闹,不过到了地头,到处一片荒凉破败,只有几个简易的茅草屋子,住着官府的监工,工具什么的都粗糙的很,不喜欢用可以自备工具。
简单来讲,这么大的工程,全靠大家的双手来做,可不得两三个月嘛!
监工的态度也很恶劣,大声吆喝道:“每个村子都来个领头儿的,把任务分派一下,按照人头领取口粮,到期完不成后果自负!”
绿亭村除了他们庄子里的人,还有二百来号人,目光看向吕福,他也没推辞,直接走出去,听监工训话。
不大一会儿,他就回来了,唐乐乐问道:“这就完了,你们住哪儿啊?”
“离家不远,可以回家住,已经很不错了,要是离家远,得自己搭窝棚,这么冷的天,遭老罪了,东家,你回去吧,这里乱也冷,别冻坏了。”
吕福让王柱子去把大家的粮食领回来,也就二百来斤粗粮,这么多人塞牙缝都不够,唐乐乐算是涨了见识,“就这么点儿吃的呀?以前都是这样子吗?”
吕福知道这些监工的嘴脸,没什么好惊讶的,“都得自己贴补一些,朝廷给的粮食是足够的,不过层层克扣,到咱们手里能剩下点儿就不错了,心肠黑点儿的完全让人自备干粮,出工还得贴粮食,更倒霉!”
唐乐乐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到处瞧,吕福知道她很机灵,专心做自己的事儿,他们这群人和村子里的人自然形成两个圈子,他对村子里那些人道:“你们是要跟我们一起还是单干?这粮食按照人头儿分配,我直接称出来给你们。”
一个一脸精明的汉子走出来道:“好歹咱们也住一个庄子,自然一起干的好,大家说是不是啊?”
“就是,一起干的好,人多力量大嘛!”
绿亭村的人不傻,庄子里的人都是精壮汉子,满身的力气,傻子才要分开呢,不过他们对庄子上的人有着天然的疏离感,心里也有些嫉妒,不过是一群逃荒的人,居然过得比自己这些本地土著还要好,心里能舒坦才怪!
吕福也是村子里走出来的,对他们这点儿小心思看的很透彻,扯着嘴角笑了笑,道:“既然一起干,那么就得听我的指挥,我可是丑话说在前头,不服从安排,偷懒耍滑的,粮食一粒都没有,你们考虑好了啊!”
村子里的人有些不自然,吕福这招够狠,直接掐着粮食,虽然不够多,可好歹能吃上一顿,家里也能省着点儿,稀稀拉拉的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有人心里很不以为然,我就磨洋工了,你真的敢扣我的粮食,我就敢闹到监工哪里去,吃不了兜着走,你能奈我何?
吕福安排人去领了工具,一些破铁锹铁镐,竹筐,绳子都是一节一节的,眼看着就要断了似的。
他安排人手修理工具,查看自己地段的工程,除了清理河道,两岸也需要修整,这活儿很不好干呢。
唐乐乐则溜达到了监工的房子外面,里面的人从窗口看到她,吆喝一声:“哪儿来的娃娃?一边儿玩儿去,伤着你没人管啊!”
唐乐乐最会顺杆儿爬了,没有走开反而掀开帘子进去了,点着一个炭盆,好歹有点儿热乎气儿,几个监工哆嗦着烤火喝着劣质烧酒,几双眼睛盯着她看,这女娃娃胆子够大的,一点儿也不怵的反过来打量他们。
“我叔叔来服徭役,家里没人照顾,就跟着来了,各位叔叔行行好,让我在这儿玩儿吧,我不会闯祸的,也能帮你们端茶倒个水什么的,我很能干呢!”
被发配到这里当监工,都是最底层的衙役,监工这活儿枯燥又辛苦,一冬天下来能脱一层皮,油水也不大,但凡有点儿门路,都不会留在这儿苦熬。
一个明显是领头的三十多岁汉子,满脸络腮胡子,乱草似的,双眸犀利,很粗狂的样子,无所谓道:“愿意留就留着吧,磕着碰着别哭鼻子就行了,这么冷的天,你一个女娃娃能受得住吗?不如回家呆着,好歹没这么大的风。”
唐乐乐穿的是上好的狐皮披风,秀姐儿觉得太打眼,用粗布给覆盖一层,灰扑扑的一点儿都不起眼,像是寻常的棉披风,叶景朝看了眉眼直抽抽,白瞎了自己攒的好狐皮。
她看领头的还算好说话,从荷包了拿出一包炒芸豆,递给他们,笑嘻嘻道:“给各位叔叔添个菜,隔壁婶子炒得,很好吃!”
有监工不客气的想要收下,被粗狂汉子一巴掌拍在手上,喝道:“抢人家女娃子的吃食,脸呢?”
唐乐乐放在破旧的都快散架的桌子上,道:“我换牙呢,吃不了,叔叔们吃吧!”
说完咧开嘴,露出自己缺了的两颗牙,逗得几人哈哈大笑,粗狂汉子也露出几分笑意,脸色缓和一些,招呼她坐下烤火。
唐乐乐蹦过去,仰着头问他:“叔叔怎么称呼?我叫唐乐乐,您喊我乐乐就成了。”
粗狂汉子看着她纯真无暇的笑容,那么明媚,屋子里都觉得亮了几分,声音不知觉柔和几分,“我姓汤,你叫我汤叔叔就好。”
“汤叔叔好,我们是绿亭村的,有时间去我家做客,我好好招待你们啊,我叔叔是吕福,那边那个,看到了吗?”
“你叔叔姓吕,你姓唐,这怎么说的?”一个瘦小机灵的汉子问道。
“不是亲叔叔,我不是喊你们也叫叔叔的吗?我就一孤女,全靠吕叔叔他们照顾呢,以后也要请各位叔叔多多照顾哈!”
几人也没多想,一个小丫头而已,能翻起什么浪来?偏偏这小丫头就能翻出滔天巨浪!
第90章 监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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