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愈觉得特别奇妙,在前晚的大战中,她是唯一一个深处漩涡中心,而毫发无损的,但战后,成了最受保护的那个。
可能因为她太菜了吧,在属下眼中,她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不保护好,分分钟被宰。
洗完手,楚愈和宋轻阳出了厕所,准备顺着绿化带,回到车内。楚愈低头看了眼手机,一惊,定位显示,夏亦寒正向西移动,也就是便利店门的方向,她们所在位置,完全可以看见便利店,反过来,那边也能瞅见她俩,视野还挺清楚。
楚愈脚步一顿,不能再往前走了,不然到时候真碰上,难不成还要打个招呼?
她示意宋轻阳转身,快速走回厕所,藏在公共厕所拐角处,形成视线死角。只要夏亦寒不来方便,她们就不会暴露。
看定位图,确认对方已经走出便利店后,楚愈微微探出脑袋,见夏亦寒手里提着个盒子,不知买的什么。
她拿出望远镜,往眼前一放,在看清对方的身影后,楚愈的心还是狂跳而起,脑中再次浮现出,她拔刀相向的瞬间,刀锋反射的光芒,闪痛了她的眼,也刻进她的心,难以抹去。
拿着望远镜的手,微微颤抖,楚愈呼吸都急促起来,她努力控制住,把注意力集中在视觉上,紧盯目标对象的一举一动。
视野中,夏亦寒在外面的停车坝上走了一圈,脚步不紧不慢,她最后停在一脸小轿车旁,和车主攀谈起来,车主是个中年男人,长得相当拽实,正靠在车上吸烟,估计是开夜车开累了,醒醒神。
夏亦寒不知和他说了什么,引起他的注意,两人聊得还挺欢畅,最后,夏亦寒居然坐到副驾驶座上,男人把烟吸完后,扔地上,用脚一踩,也上了车,不久就发动起来,开上高速公路,渐渐远去。
确定目标对象走远后,楚愈她俩疾步回到车上,指了指前面车影儿:跟上去,保持距离!
在车上,楚愈用望远镜,看清了前方车辆的车牌号是望江的车,看来车主是从外地返回望江,夏亦寒和他搭讪,把价钱谈妥了,就搭他的顺风车回去。
再细细一想,楚愈便明白了夏亦寒此举的用意,大巴车虽然方便,但是是从长砚直达望江,到了望江车站后,乘客肯定会被警方一一排查,甚至比在长砚还要严格。
但私家车就不一样,如果它的出发地不是长砚,也没途经长砚,便不在搜查范围内,警方会放松警惕。
这样一来,倒真是个瞒天过海的好法子!
吴科开车技术稳,把距离卡得刚刚好,就一百米左右,不远不近。如果没有望远镜,对方从车内,绝对看不清后方的车辆。
车内,没人再说话,注意力集中在前方目标物上,都提着口气,没想到前天刚刚分别,仔细算起来,不过二十七小时,就又近在眼前,再次交锋。
楚愈拨通小师妹电话,交待下一步行动。
目标对象在一辆私家车上,他们的目的地应该是望江,你那边的定位地图,也可以看到,进入望江市范围后,我们不方便行动,跟踪目标对象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还是那个原则,宁愿暂时跟丢,也不要暴露!
楚愈最后报了对方车牌号,缪琤骊应下来,她已经通过警方检查,准备租用一辆出租车,赶往高速路入口附近,做好跟踪准备。
从新岸服务区到望江,没再出什么岔子,徐怀俞果然派人迎接,把她们一路送到超人处楼下。
楚愈现在看见穿警服的人就闹心,美其名曰是迎接,其实就是监视,确认她们真的返回,而不是嘴上说说。
回到超人处,楚愈答应总队长,明天一大早,就把相应的资料,移交到省厅办公室。
宋轻阳问:我们真要交啊,这是我们两个月的劳动成果!
交,不过不会全交,比如像慕科长的往事记录,答应了大楚处要保密的,不可能泄露出去。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楚愈把重点的笔录挑出来,比如黄莉和汪子涛对少年夏亦寒的回忆,还有每个案发现场的照片以及相关卷宗,把资料都整理好后,楚愈复印了下,还是给自家留个复印件,原件就得拱手送人了。
交完东西后,楚愈和缪琤骊联系,她已经一宿没睡,也没个轮班替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楚处,昨晚目标对象在崇礼街的有和旅馆,今天上午去了趟花谢庭。
楚愈盯着定位界面,她现在是在一个茶楼旁边吧,有跟什么人见面吗?
没有,准确来说,她站在一个花坛里,已经站了半个小时。
她是在等人吗?
看起来不像,她没有东张西望,就默默站着。
她嘴巴在动吗?
从侧面看去,没有,不像在和人交流。
楚愈沉默片刻,好的,你再盯一会儿,等她离开后,给我发个消息,我一会儿让吴科来接替你,你回来休息一下。
十分钟后,收到缪琤骊发来的信号,楚愈给钟永包打了个电话,询问楚动人的情况。
按理说给楚动人安排贴身保镖,他肯定憋屈,行动多有不便,打断了他环游全国的步伐,不过这都快一个星期了,也没听他爹抱怨,看来是知道她忙得焦头烂额,识相地闭了嘴。
钟永包压力还有点大,若老楚老大真有问题,他就得跟小楚老大,告老楚老大的状。
楚处,大楚处这几天也没干啥,白天就喝茶看书,晚上就回家睡觉,不过他会时不时问您的情况,他现在知道您回来了。
嗯,他一般问我什么?
他主要是想知道,您是不是还活着。
楚愈:
这个问题其实也没毛病呢,她差一点就死在了福山医院
不过楚动人本身没啥动静,楚愈还是挺放心,但她担心好景不长,钟永包属于秘密行动小组,可能会被省厅调回去,也要接受检查。
包总,如果省厅那边让你回去,你就说大楚处身体不太舒服,血压高,随时有晕倒的风险,得有人时刻陪着,现在走不开。
钟永包知道现在局势复杂,连连应下来:好的楚处,您放心,我会死皮赖脸留下来的!
楚愈还没挂电话,另一个电话就进来了,楚愈马上切换,听到缪琤骊语速有些快:楚处,目标对象好像察觉出不对了,跟踪器现在不在她身上,定位显示在有和旅馆内部,但她已经走了出来。
楚愈心里一紧,这才没过多久,怎么又出岔子!
你跟上去,这次注意,不要跟丢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那边传来一声男嗓:缪警官是吧,麻烦你跟我们回去一趟,徐厅长找你有事。
第119章
缪琤骊被带回省厅, 接受来自厅长的慰问; 钟永包被民警替换,民警同志帮他照顾空巢老人; 远在长砚的陈岷,也接到了电话,望江的同事热情询问,他们什么时候返程。
超人处附近总有警察来回巡逻, 一出门没准就能撞见个。
楚愈坐在餐桌前,连午饭都没心情吃。
夏亦寒丢了, 彻底没了消息, 她现在倒真成故意助凶手逃跑的千古罪人了,跳进黄河洗不清。
几个属下想安慰她,都不知从何下口, 毕竟这么糟心的事, 提起来,只会让糟心程度更上一层楼。
糟心的楚愈,还是留心了一下省厅的动向, 据顾渺透露,省厅现在的工作重点,是联合长砚市,搜查槐花魅影的下落, 重点将五个被害人保护起来, 怕她雕完一圈槐花, 下一轮准备斩草除根。
不过省厅倒没怎么调查系列悬案,可能因为当务之急是找到槐花魅影,稳住民心, 终止各种传闻和谣言。
楚愈心里有了数,以往超人处负责指挥时,是将槐花专案和系列悬案并案侦查,同步推进,虽然谜团越滚越多,但楚愈相信,当碎片搜集到足够多时,乱虽乱,但只要找出最关键的排列提示,她们便能将碎片拼凑,最终成一副整图,生成真相。
她现在就在找那个提示,关键的提示。
对于省厅来说,将槐花魅影终结侦查,其实不算复杂,小槐花行凶伤人的证据,都已经齐全,只要将她捉拿归案,便算大功告成。
只不过其中少了样东西动机。
小槐花为什么要雕槐花?被害人为什么要帮包庇罪犯?小槐花和被害人到底什么关系?
这些楚愈必须查明白,如果系列悬案无法查清,那她也不会允许槐花专案结案。
午饭终究是吃了,楚愈像行尸走肉一般,把食物往口中送,但味同嚼蜡,已经吃不出味道,她是为了下午的活动积累能量,免得身体能量不足,斗不过警察。
现在对于超人处,尤其是楚愈来说,局势紧张,能不动就该不动,争取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以后处分兴许会轻点。
但楚愈就不安生,属于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型,左膀右臂都被砍了,还要继续蹦跶。
她从顾渺那儿,获知了以前慕尚青邻居的地址,准备亲自拜访。
楚愈和宋轻阳,瞅准机会,从底楼溜了出去,躲开监控范围。
两人还乔装打扮了一番,戴着口罩和老年帽,这幸亏是冬天,可以穿得肿胀一些,掩盖身形。
在出租车上,楚愈忍不住感慨,自己怎么混成了这样,还不如夏亦寒呢,出个门都要畏畏缩缩。
俩人直奔花谢庭,去探访一位名叫蔡淑英的老奶奶,当时顾渺说,她六七年前撞见过慕尚青和夏亦寒,楚愈就相当感兴趣,现在终于得空,来亲自问上一遍。
蔡淑英算是花谢庭的元老级居民,生在花谢庭,长在花谢庭,就算拆迁之后,还是时常回来,总是离不开这小破地方。
顾渺问过蔡淑英话,不过笔记做得不全,因为蔡老太本人,口齿就不清晰,还有浓厚的本地口音,大字不识一个,不能用书面沟通,听她的口述,需要靠猜,顾渺当时就听得云里雾里,也不知笔录交上去后,楚愈看不看得懂。
根据地址,楚愈上到街边店铺的二楼,蔡老太最开始,会隔三差五回来看看,后来索性就搬了回来,住在原来街区对面。
楚愈提前给她打了电话,她知道有客人来访,于是刚一敲门,门就开了,蔡老太站在门后,请她们进来坐,她精气神还挺好,笑起来眼睛发亮,嘴角的皱纹都显得亲切。
因为听闻过慕尚青的往事,知道花谢庭是个穷乡僻壤,居民素质普遍低下,慕尚青的邻居,总是骂他和他妈妈是精神病,所以楚愈对花谢庭居民,虽然没有厌弃,但也没啥好感。
不过此刻见了蔡老太,楚愈心情好了些,她给她们泡了两杯枸杞水,还怕不适合年轻人的口味,水里加了冰糖。
楚愈站在黄木窗前,看了一圈外面的楼房建筑,花谢庭拆迁之后,重新规划,道路铺平扩宽,绿化提高,大大小小的生意人进来,开起了茶楼、服装店、KTV,倒真有了现代都市的气息,不像以前,城乡结合部氛围浓厚,挥都挥不去。
蔡老太就和她一起站在窗边,絮絮叨叨花谢庭的发展史,她现在年纪大了,一个人住,时常怀旧,也没个人听她念叨。
现在时常有政府来的同志想了解情况,蔡老太也乐意分享,把陈年往事都挖出来,她表达得并不流畅,可能是天生口舌不好,说话磕磕巴巴,不过楚愈足够耐心,不管她说什么,都听得专心致志。
宋轻阳干完了杯枸杞冰糖,没事干,有点无聊,她平时说惯了普通话,蔡老太一口乡村土音,她不大听得懂,想认真听吧,听不下三句,就开始犯困,差点睡死在沙发上。
不过好在楚愈坚守住了,遇到听不懂的地方,她就重复一遍,引导蔡老太解释,直到她听明白。
两三个小时下来,楚愈总算把蔡老太的逻辑搞清了,可以充当她的普通话翻译。
两人从窗边聊到沙发,再从沙发聊到厨房,蔡老太留她们吃晚饭,楚愈便帮着她剥豆子,脑子和手完全处于分离状态,手在开豆荚,脑子在梳理记忆逻辑。
蔡老太以前住慕尚青家临街,和周兰心不熟,不过找她做过衣服,她挺喜欢慕尚青这孩子,看起来文质彬彬,见人还总是阿姨姐姐地叫,她还给他塞过自家做的年糕。
蔡老太以前在花谢庭小餐馆打工,老板是她远房亲戚,她相当于是友情帮忙,顺便赚点生活费。
周兰心和慕尚青,几乎没到饭馆里吃过饭,蔡老太知道他家穷,即使在花谢庭低到要国家补贴的生活水平中,他家还是算出类拔萃,可谓是穷出了水平和特色。
蔡老太丢垃圾时,见过慕尚青被欺负,那些孩子,比他大不小多少,有的还没他高,就敢往他身上吐口水,他长得好,成绩好,又有礼貌,按理说应该讨人喜欢,但因为不合群,不喜欢和其他孩子一起野,不说脏话不打架,于是成为了异类,被欺负的对象。
按理说其他家长,应该以慕尚青为榜样,教训自家崽时,会提一句你看看人家尚青,学习好,懂礼貌,你再看看你,跟从垃圾堆里长的一样。
但他们没有,因为周兰心省吃俭用,把慕尚青送去了市小学、中学,享受最好的教育资源,于是大人心中有了芥蒂,大家要穷一起穷,要丧一起丧,你怎么还享受与众不同的东西,起步和咱不一样了呢?
于是慕尚青再好,再优秀,在大人眼里,那是学校教得好,老师带得好,他们如果把孩子送到市小学、中学,孩子也会一样优秀,但他们没那个精力和闲钱,自己都活得艰难,哪有心情管孩子,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孩子们欺负慕尚青,大人们心里有数,不过没吱声,还有点解气,忍不住想,说让你和咱不一样呢?你有本事读好的学校,那你有本事直接搬到城里,别和咱们这群穷鬼做街坊邻居呀,抬头不见低头见,见着心烦。
后来慕尚青长到十二、三岁,会反抗了,那些欺负他的孩子,被他打得大小便失禁,一路跑着回家,哭得嗷嗷的。
大人们不乐意了,议论纷纷起来:
这平时看着斯文的孩子,怎么打起人这么丧心病狂,平时其他孩子打他,那是闹着玩,他还个手,怎么把人往死里打!
他以前的文静懂事都是装的吧,现在绷不住了,本性暴露了,和他妈一样,没准还和他爸一样,他爸是干啥的来着,该不会是个杀人犯,畏罪潜逃了!
我看着像精神病吧,正常人哪有这么欺负人的,肯定是精神有问题,都分不清是非了!
后来,大人和小孩达成了一个共识,慕尚青有精神问题,小孩们编了个顺口溜,在当时那一片,人人传颂:愣头青,精神病,打起人来不要命,发起疯来很神经,妈妈说,要远离,不然传染惹上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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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五种高难度活法——莫然漂(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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