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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老男人(重生)——北林大疯(94)

    物价高,用的多,赚得少,几乎每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恨不能掰成两半来用。
    青年显然是高兴坏了,跑到不远处的小卖部前去买东西。谢眈站在另一边等着他,看着他兴高采烈地打开冰柜,然后在里面挑着选着。
    过了一会儿后,他抬起了头,给店员付了钱。
    隔着一条马路再看谢眈的时候,眼里几乎都是星星。
    谢眈不自觉地,也微微扬起了嘴角。
    青年很快踏上马路,这里偏僻的很,附近都没有斑马线,只能这样横穿过来。
    前面有一个转角,他步伐极快,走出不过两步,一辆车忽然从转角处疾驰而来。
    谢眈心头一紧,已经不自觉地开口叫他小心,但还好青年反应迅速,及时的收回了脚。
    等车过去后,他方才又小跑了过来。
    谢眈担心受怕,还没等他到自己面前,就开口:当心车。
    记住啦,下次不会了。青年笑笑,朝他举起了手里的冰棒。
    天气炎热,他手中的冰棒都有了要化掉的趋势。
    而且也只拿了一只。
    谢眈有些不解,还没有开口询问,他就已经把冰棒递了过来:我又不想吃冰的了,怕晚上嗓子疼,你吃。
    他笑的热烈而真诚,让谢眈明知事实,也无法拒绝。
    谢眈伸手,接过冰棒,三两下撕开包装,迎着他的目光,猝不及防地将冰棒先塞进了他嘴里。
    一起。
    一根小小的冰棒,你咬一口、我咬一口,很快也就吃完了。
    他一起将垃圾扔进了路边破旧的垃圾桶里,而后忍不住问谢眈:阿眈,你今天手还疼不?
    谢眈习惯性的握住了拳头,摇头:还好。
    青年也看了一眼他的手,兴许已经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了。
    但他的神色还是有些忧虑,问:我们回家?
    等下。谢眈这次却是没有直接答应他,反而继续开口说:我们去看看股票。
    青年点头,跟上了他的脚步。
    两人没有选择坐车,而是走路去的。到的时候,那里已经快要下班了,但依旧人山人海,走到周围,都能感到来自人的热气。
    谢眈和他被挤了好几次,终于才走进去。
    吵啊闹啊,依稀间,青年只听到他说,让自己坐在这里等他,接着,就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了。
    等就等吧,青年勉强躲开人们的推挪,默默地靠在了一边的长椅边上,不敢再动一下。
    正好,长椅上的一个人起身离开了,他为了防止再被挤,一屁股就坐了下去,规规矩矩地等着谢眈回来。
    谢眈很快挤进人群,拿出自己的身份证和必备物品,很快,开户成功。
    他仰头,看着大屏幕上显示着的股票的走向。
    周围人声嘈杂,在他这里,却只剩下两个声音。
    买?不买?
    不买的话,那是他观察了许久的股票,虽然不能和那些大公司相比,但很有潜力,在最近这种时间,应该就可以小赚一笔。
    买的话谢眈下意识地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攥着的钱。
    林师那里肯不会说什么,可是手上攥着的钱,就是他这个月打字所得的钱,也是生活费。
    换句话说,他的家产就这么多,要是投进去了,什么都没有,那就连饭都没吃的了。
    谢眈没有犹豫太久,还是买下了。
    反正也就是这个状态了,还不如一搏。
    而且,他也相信自己可以。
    林师坐在长椅上,一双杏眼定定地盯着前方,周围走过的人,不小心碰他一下,他都无动于衷,继续看着。
    又呆又乖。
    谢眈当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忍不住加快了步伐,向前走去。
    出了证券交易所,大概三四十分钟后,两人走在偏僻小道上,依靠着昏黄的路灯,往回走着。
    这周围除了几盏相隔甚远的路灯,依旧偶尔才会在附近居名楼里亮起的点点星火以外,都只剩下黑压压一片。
    前面有几个不怀好意的混混,正悠闲地靠在路灯边吹着口哨,又像是在暗示些什么。
    这时候还没有扫黑,又是在这种贫困区,这种小混混几乎满大街都是。
    而一般晚上出来活动的小混混,差不多都是这堆小混混里混的还不错的了。
    抢钱作恶什么的,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常事。
    眼看着那一堆人就在眼前的时候,林师下意识地往谢眈那里靠了靠。
    意外的是,那群小混混,只是盯着他们走过去了。
    漆黑的夜里,从远处传来狗吠声,飘渺无形,却又莫名凄凉。谢眈目不斜视地从他们面前走过。
    等他们两人走入更远的黑暗中了,靠着路灯站着的那个小混混,方才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问:大雷哥,咱们怎么不上去要点夜宵钱?
    站在前面的混混头子没有回答他,倒是另一边的人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头:你傻啊?抢他们去挨打?
    只打一下后却又松手,从小混混那里抢过烟,也缓缓吸了一口,声音低了些,多了点后怕的意味:你又没见到那个高个小子多能打。
    再抢他们的,就怕自己身上的钱还被他们反抢走。
    往里走,也有了一两幢破旧低矮的居民楼,隔音很差,走到街上都能听到楼上的人在骂娘。
    到了一处小楼前,谢眈和林师转身上去了。
    一样的铁架子楼,上面爬满了铁锈还有油污,环境很恶劣。
    晚上几乎没有光,摸黑走,全靠天上投进来的那点凄凄惨惨的月色。
    学费很贵,住宿费自然也不会低。
    这里大概是全市租房子价格最低的地方,两人都还在读书,一起付了这笔租金,能省下不少钱。
    林师还在爬楼梯的时候,就开始往口袋里摸钥匙。他怕一会儿到了二楼,就彻底看不见了,找不到钥匙。
    只有一把钥匙,他走在谢眈前面,很快打开了门。
    这间房只有二十平方米,靠墙堪堪放了两个立起来的床垫,其他的地方放了几件衣服。一些东西,就再什么都没有了。
    谢眈顺手按开了灯,两人走进屋子里,两个大男人往里一挤,一时显得更狭窄了。
    他两刚来的时候,这里面什么都有。
    老鼠啊、蟑螂啊,都把这小屋子当后花园一样玩,就地方便的话还在这里进行交配生产。
    所幸他两都还挺爱卫生,在除虫打扫的道路上一直走得很坚定。两个人都没有兼职的时候,还会好好进行一下大扫除,住了这么一年,总算是干净不少。
    两人各自换了拖鞋,拿起衣服,提个桶子,就开始往下走。
    这条街破是破,可好歹还有些人道,公共浴室也还是有的。
    林师因为今天得了红包,一直很开心,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谢眈一直安静地听着,一路走到澡堂。
    澡堂里卫生虽然也不大好,但总比没有地方洗澡要好。
    水费也是要交的,洗完澡后,顺势把衣服一起洗了,方才回到家里。
    谢眈站到小房子的阳台边,从桶里拧起衣服。
    水珠从衣服的末尾处流下,在昏暗的光下,依稀可见亮丽。
    他伸手去拧,水珠哗啦啦的落尽桶里,声音更大。
    阿眈。
    就是在这时候,林师喊了他一声。
    谢眈回过头去,手中已经将拧好的衣服扬开,准备晾上去。
    林师站在一边,手就中也拿着刚洗过的衣服。
    他似是漫不经心地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谢眈一时间顿住,回过头拿起了衣架。
    林师见他久未回答,只觉得拧衣服的手都没了力气,正想叫他不想回答的话可以不说的时候,谢眈有些清冷却闲适的声音传到了他耳边。
    我喜欢男的。
    林师低下头去,水珠从他的指缝里落下,溅入桶中。
    他自己都不可察觉地笑了一下,但没敢出声,只是扬起了嘴角。
    谢眈已经把衣服裤子还有内裤都晾了上去,将桶放好之后,转而来帮他晾。
    等屋子外挂了一排衣服后,林师转过身,放好了水桶。
    谢眈听见他开口了。
    我也是。
    不知道为什么,谢眈在他看起来平静的语气里,听出了窃喜的意味。
    夜里虽然要凉些,但小楼依旧像一个密不通风的蒸笼。
    床放下来之后,空间更狭小,床垫子很小,两人差不多是并肩睡着的。
    背紧紧地贴着床垫,很热。
    林师手上拿着一卷用废弃的书做的扇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风会经常扫到谢眈脸上,清凉。
    两人的手臂紧紧地贴着,即使这么热,可是无论是在白日还是夜间,彼此都是唯一的依靠。
    林师。谢眈忽然喊他,声音很轻,柔和。
    怎么了?林师扇风的动作要稍微慢了一点,黑暗中,似乎侧过头看着他。
    下个月,我们是不是该回去看看?
    是哦,最近事情多,林师被他这么一提醒,才想起。笑了两声,答:是该回去看看大叔,他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两人从小在那里一同长大,也会经常回去,似乎无论走到哪里,那里都是牵挂。
    还有啊,我也看中了一支股票。林师彻底侧过身来,却还没忘记扇风:等下个月买了看涨势,先把钱存着,秋天的学费肯定是没问题了。
    谢眈颔首,应下。
    暑假的时候,有很多时间可以打工,或许他还可以去找一点其他的工作。
    谢眈的手指隐隐作痛。
    他已经打了接近一年半的字了,也知道,大概是什么样的毛病,这工作再做下去,怕是手都得废掉。
    等再赚了一点钱,给你买一块表吧。林师又重新恢复了平躺的姿态:我有没有都无所谓,你做事太入神,经常忘记时间。
    他絮絮叨叨,明明已经十八了,语气里却又是不同于成年人的烂漫可爱:虽然买不起贵的,可是也不能买太差的
    不用。谢眈答的很快:浪费钱。
    林师只是笑了一声,没再回答他了。
    只有无声的风,依旧停留在脸上,像是身边的人,安稳而宁静。
    夏天亮的很早,才五点左右,外面的光就已经从窗台上衣服的缝隙里投了进来。
    一两块光斑,最后落在了谢眈的脸上,半响之后,又忽然没了。
    清晨还有凉意,并不是很热,谢眈睡的还算安稳,刚准备稍稍翻身,给林师多留点位置的时候,蓦然间察觉到不对劲,睁开了眼。
    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正定定地望着他。
    让他一睁眼就可以见到。
    眸子里满是清澈,荡漾的笑意,点点探索的感觉,还有一些,谢眈捕捉不到,却极为好看的东西。
    林师正趴在他身上,看着他。
    他用身体挡住了光斑,残余的光线就涌上他的身侧,化成一条模模糊糊地线,很好看。
    谢眈刚醒,还有些茫然。
    他选择了闭眼,像是一瞬间的清醒一般,下一秒就睡了过去。
    隐约间听到林师笑了一声,然后,他的脸像是碰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直通到心底,融化成像林师眼底的清澈。
    谢眈正准备再睁眼的时候,林师已经从他身上下去了,往外躺了一躺,继续睡。
    谢眈第二天一出门,去完成了打字那边的任务,便开始找新工作了。
    离开下楼梯的时候,他的中指和食指已经疼得僵硬。谢眈强行按了一按,继续往前走。
    林师在一家餐厅打工,因为长相可爱,再加上听话,又勤劳能干,所以他们店里人对他都不错,比他要先下班。
    以往都是他下班之后来找谢眈,谢眈想着,今天能不能找到工作,然后去告诉他。
    多一份工作,还少点负担,再加上其他的兼职,还有股票,应该说不定还能换个地方住。
    他住在哪里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林师不行。那里环境恶劣,他皮肤脆弱,一年中过敏好几次,最严重的时候,背上的红疹子长了半个月。
    而且那附近小混混也多,今天收拾了一帮人,明天说不定就换了一帮人。
    有时候他兼职要加班,林师一个人回去,实在是不大安全。
    不管再怎么样,至少也先把地方给换了。
    谢眈之前就看到了一个应聘广告,是在公司做一个月实习生,在校大学生也可以。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投了简历,昨天就已经收到了通知消息,可以去面试了。
    因为是小公司,其实并不要穿正式服装去,谢眈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投的简历。
    那公司地处繁华与偏僻的交界地带,从此处起,地价与房价已经开始攀升,到普通人遥不可及的高度。
    按照上面的地址,谢眈坐电梯到了十二楼。
    即便是一个小公司,来面试的人也不少。大多都是青年,如他所料,因为门槛低,穿正式服装的也很少。
    很快就到了谢眈。
    他进去之后,回答了几个问题,对方让他等通知,接着面试结束。
    谢眈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方才松开自己紧捏成一个拳头的手。
    他第一次面试,的确有点紧张,不过在可克服范围之类。
    直到他下电梯的时候,外面依然有很多人等待着面试。
    现在找一份工作,多不容易。
    谢眈下了电梯,步行去了证券交易所。
    股票的涨势还算不错,不过谢眈还没有打算收手,眼看着时间快到了,转而又往林师打工的餐厅那边去。
    林师刚刚下班,换了衣服,就要走出餐厅大门。
    谢眈站在餐厅外面,侧对着柜台。隔着一层玻璃门,隐约间听到,在林师走过的时候,柜台前的女生笑问:你男朋友啊?我看上次有人接你,也是他来的。
    林师笑了笑,在昏黄的光下,好看的不成样子。
    他摇头:男性朋友,姐姐早点下班,回家多休息。
    没有电话、没有电脑,所以唯一的联系方式,也就是形同摆设的邮箱了。
    谢眈第二天打字之后,看了一眼邮箱。
    对方通知他明天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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