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挥手让伺候自己的宫人退下。
——她一向不喜欢一群人围在自己身边。
宫人们躬身退下。
未央一手捧着小暖炉,一手吃着点心饮着果酒。
湖面有清风拂过,撩起点点波澜,像极何晏极力隐忍却也深情的眼。
五光十色,分外好看的潋滟。
未央放下象牙筷子,忽而有些想念何晏。
现在的何晏,想来是分外艰难吧。
秦青羡的部下哪是那般好带的?燕王又是出了名的能征善战,边外的蛮夷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一桩桩,一件件,如三座大山一般压在他的身上。
她得快点想出帮他缓解压力的法子来。
未央手指轻叩着桌面,身后忽然响起男子低沉的声音:“未央。”
是顾明轩的声音。
顾明轩来了。
未央慢慢转过身。
月色皎皎似碎了一地的玉屑,顾明轩迎风而立,丰神俊朗,面带浅笑,尽显世家子弟的清润儒雅。
未央眉头动了动,忽而有些明白自己以前对他的死心塌地——这样的好皮囊,委实能叫人牵肠挂肚。
“顾郎君。”
未央淡淡一笑,对顾明轩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顾明轩摘下腰间佩剑,正坐在未央对面,目光落在未央精致面容上。
皎皎月色柔和了她的面容,让她略显侵略感的美披上一层朦胧,咄咄逼人的凌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眼角微勾,自成风流。
顾明轩的呼吸顿了顿,心中又一次浮现荒唐念头——眼前的这个人,早已不是非他不嫁那个跋扈贵女。
她是兰陵萧未央,她的心思与她的容貌一样让人不可忽视。
顾明轩低头饮了一口酒。
明明是甜腻的果酒,他却觉得苦涩入喉,郁结于心。
“顾郎君将我约在此处,是有要事相商?”
未央开门见山问道。
顾明轩剑眉微皱,眼底闪过一抹失落,低声道:“不错。”
她果然对他再无半点情意,许久未见,竟一点不问他过得好不好。
可转念一想,他终归负了她,他好与不好,与她有甚么干系?
他过得不好,她心中只会更为痛快。
想到此处,顾明轩心中又冒出另一个想法——若真是如此,他心里也会好受些。
只是可惜,她对他早已没了恨,对她而言,他不过一个陌生人。
无论他做甚么事,都不会勾起她的情绪。
顾明轩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长吸一口气,将心头郁气压了又压,方抬头对未央道:“皇孙殿下早已不是你所认识的皇孙殿下,他背后有高人指点,又有天子的偏爱,何晏未必会是他的对手。”
“皇孙对你有意,你若现在转投于他,未来尚有一线生机。”
尽管压了又压,可当话说出来的时候,仍是带了许多酸味在里面——他知道未央喜欢一个人是甚么样子,全心全意,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而今未央喜欢的,心心念念的人,是何晏。
这种事实让他无比挫败。
“背后有高人指点?”
未央秀眉微蹙,精致小脸上满是对何晏的关怀与担忧。
“我不信何晏会输。”
纵然她心中满是忧虑,可心中亦是不愿服输的,清凌凌的眼睛看着顾明轩,问道:“皇孙背后的高人是谁?”
“据我所知,他在雍州城整日只与秦青羡在一起,并不曾接触甚么高人。”
未央对何晏的关心不加掩饰,顾明轩只觉得心头越发堵得慌。
他将面前银质酒杯斟满酒,一口气将果酒喝个精光,声音酸涩道:“不知。”
“我本来快要查到皇孙背后之人,但那人极其警惕,不仅将我麾下之人尽数灭口,还险些将我的意图查出来。我怕皇孙起疑,便不敢深究下去。”
想起前几日的事情,顾明轩仍心有余悸。
顾明轩看了看神情若有所思的未央,斟酌片刻,犹豫说道:“那人的心计,绝不在何晏之下。”
未央眼皮跳了跳。
心思不再何晏之下?
普天之下,心思能胜过何晏的人并不多,天子占年龄阅历优势,能与弱冠之年的何晏平分秋色,被何晏费尽心思毒死的太子也算一个。
想到太子,未央心跳漏了一拍。
与何晏尽释前嫌后,她曾问过何晏为何以这种方式害死太子。
那时阳光正好,暖暖的照在身上,何晏身披阳光,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暖意,整个人像是刚从冰窟窿里走出来的一般,阴郁得吓人。
何晏道:“太子心思不在我之下,留他在世,是个隐患。”
后来萧飞白也道,若论权谋心计,他们未必会输给太子,但与心思深沉的太子斗起来,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与其这样,倒不如快刀斩乱麻,用毒药将太子送上西天。
她听了何晏与萧飞白的话,对太子的手段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能将自己所有兄弟姐妹神不知鬼不觉害死的人,岂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
甚至害死秦家满门后,仍能让秦青羡以姓名相护皇孙。
这样的一个人,活在世上,的确是个隐患。
未央手指慢慢摸到酒杯,声音微冷道:“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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