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痕眸底泛上丝笑意,面上仍是那副清冷模样,道:那就听学罢。
下午下学后,施昼照例上了马车送楚青痕出宫。
楚青痕突然唤:殿下。
施昼应:嗯?
楚青痕淡声道:臣祝殿下首战告捷。
施昼看着人,眨了眨眸:多谢先生。
楚青痕的眸色好像柔和了一丝,又恍惚是错觉,声音还是冷的:预祝殿下尽早归来。
施昼应下,他又听见楚青痕的语气放轻:臣会在京城等阿昼回来。
施昼笑着许诺:定不负先生期望。
楚青痕在心里头是不担心施昼去战场上的安危,若不出意外,多方势力护着下,小伤难免会受,但性命无恙。
怕的是施昼未能急时赶回来。
华蓉征短短几句话,楚青痕就能将此时的情势分析明白,现下最缺的就是时间。
而且从他来看,施昼心里未免不清楚局势,私下必合皇帝商量过,打着就是个远走高飞后,京城一切与他无关,甚至还可能会下绊子,让自己不能急时赶回京城。
所以
江奕沉声道:我会与你一同前去。
施昼皱眉道:你要如何同我去?你以什么身份同我去?
送了楚青痕出宫后,施昼换了辆马车来了江奕府上,刚谈了没几句,江奕就说了这决定。
施昼自是反对的。
江奕同他一起去战场作甚?不知晓战场上是多么凶险吗?他身为主将,身旁好歹还有战士围护,江奕若是同去,是去送死吗?
施昼抿了下唇,反对道:不准去。
江奕只道:半月后大军出发,我会扮作侍从跟随在你身边,不知晓皇帝能撑多久,在后宫她会尽力稳住,防止消息泄露,朝廷上楚青痕会协同我们手底下的人稳定局势。
剿灭蛮族后,我会带你尽快赶回京。江奕道完。
施昼怔了下,眼中是轻嘲。
他明白了,就是为了怕他跑了嘛,所以亲自跟随在旁,事后押送回京是吗?
无非就是要继续看管束缚他罢了。
那个位置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施昼对上江奕漆黑的双眸,一字一句道:你们这是疯了吗?
皇帝还没死呢!你们就想的这么长远了若是赶不回来,那下一步就是逼宫了吗?!施昼深吸了口气,双眸含着痛楚。
江奕定定看着他:也并非不可。
施昼震住了,眸中是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江奕抬起只手压住他的肩,示意他镇定:所有的皇子皇女中,仅你一人在这种情势下远离皇城,不是我们疯了,而是防止事情出乎我们的预料。
施昼也看着人:能有什么出乎意料的,皇姐她好不容易回宫,现下一心在宫内吃斋念佛,什么时候能走出来都不知晓。
三哥双腿有疾,这辈子都不可能从轮椅上站起来,他在府内静静品茗了这么多年,远离权势中心,怎会对皇位有其他之想?
施昼继续道:至于施野与他母妃一直安分守己,未有什么大动作。
江奕只一句就让施昼闭了口:那你说,皇帝是如何病重的?这毒又是谁下的?
施昼睁大眸:什么下毒?
江奕叹了声:太医院有我们的人,探查了快半月,终于知晓了,皇帝中毒了。
他叹的是施昼实在是心性单纯,施昼看见的只不过是表面,看见的是那些人想让他相信而演出来的东西,却还真是信了。
江奕想不通,阿昼怎么说也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中生存了这么久,怎么还是这幅轻易就能被人骗走的模样?
还是那种被人骗了还会帮着人数钱的小傻子。
傻就算了,气性还大。
江奕看着人,这股娇气也算是他宠出来的,他受着。
施珩果然骗了他,还说是什么风寒!施昼又气又心疼。
情势还尚未明确,皇帝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人算计,你暂可不必太过于担心。江奕低声道。
施昼静了静心,把杂乱不宁地心绪压了下来。
江奕看着人道:阿昼莫气我,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害你的。
同你前去,不仅仅是为了此,更是怕你在战场上受伤。江奕继续道:我们从未分离过,我不可能不同你前去。
施昼怔住。
是的,自从见到江奕的那一日起,他们就从未分离过。
施昼也想不出,他若是离了江奕会如何。
他咬了咬下唇,语气到底是缓和了下来:娘同意了吗?
江奕应声:嗯。
施昼闭了闭眸,应下了:随你吧。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可以换地图了
第37章 战场
与蛮族开战的消息一路从京城传至边疆,难免会有百姓人心惶惶,更多的是对朝廷能力的信任。
百姓们这些年过的都是安稳日子,吃得饱穿的暖,即使发生灾害也没有颠沛流离,全靠的是统治者与朝廷的努力。
这消息传出来反而使边疆发生动乱处的百姓人心镇定。
区区蛮族,怎敢与我朝对敌?
半月后,大军浩浩荡荡的启程,赶往边疆修整。
施昼一路风餐露宿,大腿内侧被马鞍磨的生疼肿红,他这身子的确娇气,施昼自己知晓,他隐忍不发,也不能因他一人而耽误大军行程,以大局为重。
最后还是江奕早有准备,每夜给人上药。
粮草先行,此时已到边疆,不日大军也会相至。
蛮族内部一片慌乱,上任大汗的几个亲生的儿子还在因争权夺位而争吵不休,两两相看生厌。
消息经人传报上时,本就紧张的局势更是一触即发。
内忧外患。
是谁泄露了消息?!大帐内,虎背熊腰的男人叫嚷着。
他们这是污蔑,我们近日明明没去骚扰中原。又有一强壮男人怒道。
必须要有人继承大汗的位置,来统率这场战事!
你还敢肖想大汗之位?
父汗生前最看好我,若是要有人继承,也应当是我。
我们敌不过中原,该如何办?
上一任大汗的几位子嗣争吵不停,直至坐在上位的一人突然出声:噤声。
大帐内一下子沉静下来。
有人喊高座上之人:大将!
此时唯有大将能护我族!一人起头道,剩下众人跟随符合。
却有一人只沉默跟那被众人称为大将的男人对视。
众人发现气氛不对头,渐渐闭上嘴不再出声。
场面开始僵持。
那大将轻笑:可汗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只扫了一圈周围人,眼神狠戾,道:一群窝囊废物,我族危机时还只会依靠外族人。
没什么意思,只希望大将谨记自己身份。他看向那人说道,随后径直转身,掀开帐帘离去。
张狂之派却无任何人敢言说。
因为这是草原上实力最令人佩服的鹰和狼。
两军交战数日,一时僵持不下,蛮族进攻之势的猛烈,只能勉力抵挡,却不得寸进一分。
现下只能干耗,蛮族打不得持久战,但他们可以。
硝烟四起,厮杀声响彻整个天地,血液将战场的土地染的深红黏重。
前面的人倒下,后面的人就如同填鸭式般补上。
乌云压顶的高深城墙之上,施昼一袭军袍静站着,手持着是那把差人特地打造的□□。
卫炙就站在他身旁,手中那把钩镰枪染着深黑色的血渍,身上是浓重的血腥气,眼神似可杀人。
这一场战事他还未下场,身上的军袍尚且干净,卫炙开口道:殿下,此处危险,还是下城墙罢。
的确,若是有箭只突射,即使前方有战士持盾,也有一定几率受到伤害。
施昼一动不动,这是他第二次上城墙。先前一直在后方听着军事传报,而后与众将商量策略。
他虽然活过两世,出的点子算是新颖,但上一世没过多了解这方面的知识,这一世也没亲身经历过,总而言之,能发挥的作用并不是很大。
只能算是一个坐在后方稳定军心的吉祥物,皇子的作用还是发挥到了。
第一次上城墙是昨日,听闻卫炙受了轻伤,施昼才有了想法,也打破了自己怯弱去看看真正的战场是何模样。
被吓到了,也被震撼到了。
这是千百万人的厮杀,每过一刻,就会有无数人倒下。
眼前鲜血的飞溅令施昼呼吸都有些滞住,他又有什么理由,躲在这些千千万万为他们付出性命的人背后苟且偷生呢?
施昼闭上有些干涩的眸,轻微的吐了口气。
手都在颤,是因为生命在眼前逝去的恐惧感笼罩在心头,密密麻麻的交织在一起,又生出了另一种不惜付出自己性命也要守护的责任感。
再睁眼时,却是一片黑暗。
卫炙用还算干净的掌心捂住了他的双眼,低声道:殿下,若是撑不住,就回去罢。
施昼眨了眨眸,有些好笑,因为卫炙这个举动好像将他当成了未见过鲜血的稚子,却不可遏制的眼中一酸。
这是吧,是铁血柔情吧。
这些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铁血儿郎,也是有属于自己的柔情的。
施昼接下了这份臣子对他君主的爱护。
卫炙也有一瞬征愣,对方眼睫轻扫过他的掌心时,不知怎的,心下就突然一软。
他看的出来,施昼心底是有恐惧的,人眼中的红血丝他也看的清楚。
上一次来这城墙的时候,估摸着吓得不轻,觉也没睡好了。
方才施昼站在城墙上征征地看着战场上残忍的厮杀时,眼中的无神让卫炙看着心疼,舍不得再让人看下去了。
施昼只抬手把卫炙那只手扒拉下来,转身看着人的双眸,认真道:卫将,本殿知晓将军对本殿的爱护之心。
但是,本殿虽身为皇子,却与底下那些战士同样为人,我与他们并无不同,我朝的战士们可以撑的下去,我又为何不能撑下去?
施昼一字一句道:身为皇室之人,怎能让我朝的儿郎们在前阵奋战,而自身却贪生怕死的在后方苟且偷生。
卫炙看见了施昼眼中的赤忱,知晓他心底的热血,但这不是只靠着一腔热血就能做成的事。
施昼在他的眼中,在这战场上的确如稚子无异。
卫炙嗓音沙哑,是这些天的高强度的战事所致:殿下
施昼截住卫炙接下来的话,问道:将军可能信任本殿?
卫炙沉默了一会儿:臣信。
无论殿下说何亦或是想做些甚,臣都会信,因为不管出了何事,臣都会护着你。
施昼轻笑了下,道:那么将军就不要将我护在后面了,只有理论讲解可行不通。
不用派些老将给我浪费,让一位老兵跟我在这城墙上战术讲解就好了。施昼很是认真。
卫炙也很认真:那殿下随着臣吧。
施昼:嗯?
卫炙反问:难道臣算不上老兵?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我来了,我有罪,我跪下
前段时间,渣作者发了条围脖,内容简短一点就是:下周有好榜就日六
话放这了,可能之后会啪啪啪(不是)
围脖是@鹤短短安
第38章 耿戎
接下来施昼换上了厚重的战袍,卫炙跟随在其后。
又是一场战事。
近些天持续的战争令众人都疲惫不堪,相对的蛮族的攻势也减缓稍许。
施昼看着底下两军交战:蛮族撑不了多少时日。
卫炙陪同他站在城墙之上,随着战势变化发送指令,他微颔首对施昼的话表示同意。
又对身旁的将士道:左右翼军突进,而前阵战士们持盾后退
是!将士不敢耽搁,急忙退去。
卫炙看了施昼一眼,道:蛮族人现下杀红了眼,假装撤退后,诱敌深入,再由两侧兵将包围而噬之。
那一眼实是惊心动魄,凶狠又弥漫着冲天的血色。
如果说先前在京城里的卫炙像歇息舔毛的狮王,只是有些凶罢了,那么现在的卫炙就是带领族人觅食的狮王。
全是凶性。
偏偏那股狠戾劲中还夹着理性的沉稳。
施昼被看的一怔,又将注意力放回战场上。
卫炙教他策略,他又怎能分心?
施昼看了会儿,皱眉:蛮族先前分明有随我军的撤退而进攻的趋势,怎么现在也撤退了?
底下沙场的蛮族后方,一骑着壮马的男人用军旗挥出撤退的指令。
施昼眯眸看去,这是个蒙面的男人,面上带着半遮脸的面具,低声问:那是谁?那个遮住面的。
卫炙看去:蛮族大将,被蛮族上一任大汗捧到这个位置上,也的确有些本事。
施昼明悟了:他瞧出了我们的策略。
不出意料,是的。卫炙又道:有消息说他并不是蛮族人,之后被上一任大汗赐姓为耿。
卫炙与这位来历不明的蒙面大将交过几次手,是不可轻视的一人。
不是蛮族人?难不成是我朝之人?施昼紧紧盯着那人。
却没想到那大将似是感受到了什么,遥遥望向施昼这方。
施昼与他隔着千军万马,似乎就这么对视了。
下一刻,那大将就转移了视线,而施昼也正好转头去看卫炙。
卫炙沉声道:不管他先前是否我朝人,此刻他冠上了蛮族的姓氏,助蛮族杀我族人,此人就非我族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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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想捧我上皇位——鹤安(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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