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手刚摸上窗沿,身体一紧,突然被人紧紧的抱住了。
抱她的人呼吸有些急促,在这静谧的室内甚至能听见心跳的声音,骆依依感受到了那熟悉的体温,脑中有些晕眩,但还是艰难的说道:“你放开我。”
背后的人声音中透着隐忍和激动:“依依,是你么?我知道是你。”
这个声音骆依依一辈子都忘不了,可是如今的她却想强迫自己忘记,她伸手想将他的手掰开,可是嵇扬却抓的牢牢的,让她根本动弹不得。
骆依依尽量平静的说:“你放开我。”
“不,依依,既然你还活着,你为什么没有回来找我,是不是…是不是你已经知道了我和顾尘殇是——”
嵇扬的话中透着隐忍和痛苦,可他的话还未说完,骆依依就说道:“够了,我不想在听了,今日我过来向白映之寻仇,既然落在了你们手里,那就是我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我怎么可能对你要杀要剐?”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放开我,我要走了。”
嵇扬设这个局就是为了引她出来,自然没想过要放她离开,正想继续劝下去,眼前的窗户倏然被撞开,一股强大的掌力朝他袭了过来,嵇扬无法,只能抽手回击,他没有防备之下,对方这一掌竟然将他逼退了一步,顺势就松开了对骆依依的桎梏。
嵇扬心中一惊,当世能有这种掌力的人,一个手掌都能数的清,眼前的人虽然用斗笠遮住了面容,可那身影还是让他有熟悉之感。
嵇扬正欲再攻上去,那人却突然放了一个东西出来,整间屋子霎时间充满了烟雾,这烟雾有如实质一般,黏着在人的身上,一般方法根本驱散不开,但却难不倒嵇扬,对方放出这个本也没打算能绊住他,只是为了拖延这一瞬时间。
果然几息之后,待嵇扬能看清眼前的情况,骆依依早就不见了身影,他心中一急,立马跃出窗外,飞上高空,放出神识朝着四方搜索而去。
可对方既然能用出那样的掌力,必然有办法逃避这搜索,嵇扬搜遍了整座城镇,都再没有找到骆依依的下落,他心情沉重的回到了屋内,胸中积郁难忍,猛地出掌拍碎了一旁的木桌。
木桌轰然倒地,发出一声巨响,让推门进来的戎放吓了一跳,他快步走上前来说道:“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嵇扬紧紧握住拳头,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有人将依依劫持走了。”
戎放惊道:“是谁有这个胆子?”
“和依依认识又胆大包天的人,我倒是知道一个,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所有可能的人选都要去查验一番。”
“是,殿下。”
这时从床后又走出了一名侍女,那侍女身着一身雪白衣服,衣服下摆绣着一只孔雀,她手捧着一个带着帷帘的斗笠,走到嵇扬身边福了一礼:“殿下,我是否还需要穿着这身装扮?”
嵇扬摆了摆手:“不用了,你们都下去吧。”
戎放解开另两名侍女的点穴之术,带着众人走了出去,关上门之时,看着殿下有些落寞的神情,他有些犹豫要不要留下来安慰一番,可是转念想到以殿下的高傲恐怕不会乐见他如此做吧,思忖了片刻还是关上了门。
嵇扬怔怔的看着眼前打开的窗,冷风顺着窗口蔓延进来,扑在脸上,带着一种刺痛之感,他又靠近了一些,手紧紧握住窗棱,伊人的体温犹在,可人却已经杳无影踪,心中虽痛,但比起这月余以来心中的锥心刺骨之感已经好上太多,起码他已经明确的知道骆依依并没有死!
这段时日,他已经无数次的向上天祈求,希望骆依依平安无事,即使折寿殒命也在所不惜,如今看来,老天总算没有完全抛弃他,给他留了一丝希望。
而他对骆依依“引君入瓮”这件事情还要从半月前开始说起,当时骆铭卓从骆研茜那里探得了一丝不对劲儿,便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戎放,两人本想再进一步探查出一些线索之后,再朝他汇报,可是谁知骆研茜咬紧牙关,就是坚决不承认自己和骆依依的消失有关系。
后来时间一拖长,嵇扬就不免知道了此事,嵇扬可不会和骆研茜客气,自然用了一些能让人讲真话的宝物,这种东西会让受术人出现晕眩之感,严重时甚至可以昏迷在床,所以之前骆铭卓才一直犹豫要不要使用。
可在嵇扬的当机立断之下后,被施了术法是骆研茜也就无力抵抗,神情呆滞的将这件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包括她嫉恨难忍,朝着白映之告了秘,也包括白映之后来让她做的那些事。
嵇扬听完之后惊怒异常,差点就出掌了结骆研茜的性命,后来还是理智让他收回了掌力,他还要留着这人和白映之对质,也要让她亲自和骆依依道歉,让骆依依来决定她之后的命运。
但骆研茜只知道白映之将骆依依带走了,却不知道如今骆依依身在何处,让他很是心焦。
将骆研茜收归天牢后,嵇扬便急切的去了白映之居住的宫殿,进门之后,白映之看到许久未踏足这里的太子殿下上门,不知就里,自然是惊喜异常,她俯身行礼之后,便笑着说道:“殿下,我这里有新进的琼浆,口味甘醇,您要不要尝上一尝?”
嵇扬拿过那酒杯,看着上面镶嵌的白玉兰花,花蕊根根分明,花瓣层层叠叠,他轻笑了一声,语调中隐隐含着讥讽:“外面兵荒马乱,你这里倒是歌舞升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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