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三郎的心头一震,眼睛瞪大了:“你,你那个时候介意?你怎么不说?你一直说你不介意!你还说委屈我了,更愿意我宠幸她们!”
目光透着谴责,仿佛在说她虚伪。
“我说出来,你就不宠幸她们了吗?”于寒舟反问道,“你能坚持一个月,两个月,能坚持三个月,四个月吗?你能坚持多久?早晚你会怨恨我。倒不如我不拦着你,你想宠爱谁,便宠爱谁好了。总归我就是这样的人,你宠了别人,我就不爱你了。”
钟三郎心中一痛。
他看着她无情的眼神,终于想起来她曾经看他时,是多么的柔情蜜意。
而他弄丢了。她曾经爱着他,是他不知足,贪心太过,弄丢了她。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他颤声问道,冲动之下说道:“我以后不再碰她们。”
反正他不爱她们。他爱的只有她一个。而她的孩子已经生了,以后都不会再有不能伺候他的时候,他们好好地过。
于寒舟一点也不信他的话。他曾经也说不宠徐侧妃她们,过不几日,就歇在徐侧妃房里了。
“王爷冷静一下再说吧。”于寒舟淡淡道。
他这时一冲动,什么话都能说,日后免不得要 后悔。
而钟三郎没等到日后,说出来不久,他就冷静下来了。他不可能不宠爱徐侧妃她们。
他如今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了。何况,还有徐家和陈家,他总不能跟高纬一样,不管他们。
钟三郎走了,没在于寒舟房里过夜。
并且接下来的几日都没来。
于寒舟并没有觉得怎样,直到半个月后,下人的伺候有些疏懒怠慢,她儿子的尿布居然有几片没洗干净。
“来人!”她喝道。
于寒舟严厉惩罚了怠慢的下人,却没有制止这个风气,而钟三郎自那日后一直没有再来她院子里,慢慢叫她明白了。
钟三郎在教训她。如果她不好好伺候他,她和她儿子的日子就不会好过。
于寒舟很是失望。
没想到曾经温柔体贴的老实人,如今竟变得这副模样。
想来,他曾经的老实,也只是因为生活中没有太多诱惑和考验。没有经过诱惑和考验的老实,其实不叫老实。
比如钟三郎,他真正的性情便在磨砺中渐渐凸显出来。
*
京城的某个角落,戴着银质面具的男子正在接见下属。
“什么?!”听到最新消息,面具男震惊得站起来,“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下属苦笑道:“是真的,王爷。那假冒王爷的贼子,于昨晚已经毙了。”
戴着面具的男人正是高纬。
他当日逃出后,便离开了京城,回到自己的一处秘密基地养伤。一年过去,他伤势早就养好了,也联络了几方力量,回京准备埋伏钟三郎。
钟三郎当年害了他,颇以此为戒,不仅在吃食上面极为小心,外出也都有诸多护卫。想要神不知、鬼不觉替代他,并不容易。所以,高纬计划埋伏他。
他没打算光明正大地掀翻钟三郎。那样一来,他的王妃只有死路一条。徐侧妃她们也得死。
当年于寒舟那样对他,他恨过,后来在听到她说“你不配”后,那些恨意犹如挨了狠狠一击,溃不成军。是他先对她做了那种事,她才报复他。
高纬已经不恨她了。何况,她还喂他吃了解毒丸。
更何况后来,她还生了他的孩子。
“是谁下手的?怎么杀的?”高纬惊怒交加。
他本来打算悄悄替代钟三郎,怎料才来到京城,还没来得及动作,钟三郎就死了!
叫他如何能不惊不怒?
下属回禀道:“尚不知是谁做的。有人以内力震碎他的脑浆,七孔流血而死。他死在王妃的房中,论理说王妃的嫌疑很大,但王妃没有武功,这是栽赃陷害。”
宁王死了,这是极轰动的事,震惊了朝堂,自然要大查特查。
高纬就很头疼。“宁王”一死,他还怎么归位?!
气恼之下,他潜入了宁王府。
“宁王”一死,府里乱成一团,守卫松懈,他很轻易就潜入了。径直往事发现场,王妃的房里去了。屋里死了人,自然不能住人了,他潜入空空的房间,探查一番,没发现挣扎的痕迹。
这说明是一击即杀。
假货对来人没有防备,或者说来人的功力足够高深。
高纬拧起眉头,假货何时识得这样的高手,还结了仇?
他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便出去了。犹豫了下,他潜入了于寒舟现在住的房间。
于寒舟正在逗着不睡觉的儿子。
“小乖乖,在看什么呢?这样目不转睛?”于寒舟摇着他的小手说道。
柔软而满含爱意的声音,让高纬一下子顿住了身形。
他恍惚想起曾经他是宁王时,她痴缠着他,那些娇气的黏糊糊的讨好。
他一幕也没有忘记过,此时她的声音更是勾起了他的回忆。然而,那些都是假的,是她在演戏,这让高纬不由得苦笑。
他现身出来,看向她道:“王爷死了,你似乎不伤心?”
高纬从她脸上看不出伤心的样子。明明钟三郎才死不久,她怎么连眼眶都没红肿?好似没哭过似的,这让他诧异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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