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次他碰到了硬坎。
先说话的是许衑泽身旁那个看起来就不太厉害的少年,少年整个人都柔柔软软的,完全就是个软柿子,然而他说出来的话却是不太柔软。
关你什么事?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尖锐,好似是许久未曾说话一般。
那样的声调令纳新觉得不悦,毕竟他从来不曾把对方看在眼里,也并不觉得对方有资格和他这般说话。他不是个善茬,于是也不示弱,冷声道:你算是什么东西,我和新王说话有你插嘴的份?
他不是没有看过星网上的消息,只是在他心里,对方不过只是个试图勾引新王且似乎成功了的Omega
等等,他的鼻尖似乎没有嗅到Omega的信息素。
还未等他多加思考,新王却是已经上前一步,将旁边那个漂亮的少年给挡在了身后,那行为举止无不是在向着对方。
纳新紧蹙起了眉头,他倒是没有想到,对方对新王来说,还算是有点重量。他心头一咯噔,已经改变了方式,露出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弱弱地道:新王,我也是嫉妒,毕竟我才是您的未婚夫啊。
他这样说话的方式几乎是无往不利,每当他这般示弱,总是有大批的alpha为他痴狂着迷,随后自然是不可描述。
虚在一旁露出了看戏的微笑,倒是一边的火烛还算实诚,嘟囔着道:这人谁啊,好讨厌,说话怎么这么假啊?
现在他也是小孩子心性,只是火烛的身体情况,王都内上上下下都瞒得紧,所以纳新并不知道对方的情况,如今听到他这般说,不免心底不悦,他看向火烛,又道:新王,您怎么还带着火烛大人啊
停顿片刻,又故意开口道:您实在是太善良了。
这样拍马屁,换谁都看得出来。
火烛大人现在由我管着,怎么,你是觉得我监管不力,会对新王有害?对于纳新将这火烧到火烛身上,虚是觉得好笑的,但他自然不愿意让现在的火烛受这种人诟病,一时便也冷笑回应。
似是没有想到虚会这般回他,纳新那柔弱可欺的表情也有点僵硬,但很快便又讪笑了一声,道:没有,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虚到底是功臣,他也不敢在对方的面前怎么样,要是让新王讨厌可不好了。
然而,他并不知道,早在他说出第一句的一瞬间,就已经让许衑泽心生不悦了毕竟,当他已经知晓纳新是个什么样的人之后,即便他再怎么觉得此人与他无关,也难免觉得厌恶。
您有事?只是出于礼貌,许衑泽还是打算给与他最后一点尊严。
很显然,纳新并不知道许衑泽对他最后的仁慈,还以为自己的身份与其他人不一样,我只是有点嫉妒,您出席这种宴会,理应叫上我,毕竟我也是您的未婚夫,虽说以前我们也并无交流,但以后
说话间,他还虚虚地瞥了眼许衑泽身旁的简冥赫。这个少年对您有恩,我也知道,但是带来参加这种宴会却也是不必吧。
若是以往,这般说倒是也有理由,毕竟他怎么也算是许衑泽未婚夫,看在他的身份上,许衑泽也会给予他该有的身份,不会随便带人来。
但现在,他已经改变了迎娶他的想法。
与之相对,他想要迎娶简冥赫,一个至少在某些方面比较适合他的人。
于是,他便开口了。我们之前也只是订婚,结婚都有可能离婚,订婚又能代表什么?
听到这句话,不说纳新,就连一边的虚都差点笑出声来。他下意识地看向了一旁的简冥赫,有点觉得有趣。
他是很了解新王的,新王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是已经决定与纳新一刀两断,至于那个她身边的男孩,显然就要上位了。
只是这个男孩倒也是厉害,竟然只用了这么点时间,就让新王这般固执的老干部改变了以往的决定。
要知道,像许衑泽这种老古董,很显然是不会愿意做反婚这种麻烦的事的。他以前一直怀疑对方一辈子都不会拥有爱情,但现在看来,似乎要有所改变。
对此改变,虚感到非常兴奋。
同时,还有一丝看好戏的想法。
火烛却是不理解他兴奋的点,他有点疑惑地看了下虚露出的微笑,不知为何,竟然头皮发麻。一时之间,他竟是对那个有点讨厌的许衑泽生出了一丝的恻隐之心。
许衑泽的话实在是一分情面也未留,即便是脸厚如纳新,都有点难以承受。他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只是旁边群众的指指点点无疑在冲刷着他的脑内细胞,令他觉得晕厥。
这他还想要再努力一把,于是便上前了一步。
谁知,他的动作却是换来了许衑泽的后退。而对方的脸色,简直黑如漆墨。这样的动作让其余看戏的人都察觉出了一丝微妙的不同,只是即便是现在,他们也并不觉得那身旁那个毫无信息素的小家伙可以让新王着迷到如此地步。
毕竟,信息素与受孕能力是挂钩的,若是没有信息素,极大可能,将不会有受孕的能力。而新王,作为一国之主,怎么可能迎娶一个没有信息素、没有受孕能力的Omega。
最多,最多,也不过只是给他一个妾位而已。
纳新自然也能够想到这一层,所以即便现在的心情早已不悦,却也依旧还是保持着最后一丝的和气,柔声道:是我逾越了,新王您莫气,只是我会等的,您要记得,我一直在原地等你。
说完这句话缠绵的话,他的眼角竟然滑出了一丝热泪来,看起来那真是我见犹怜,更不用说对方那精灵族特有的纤细外貌给他的加分。
火烛快被对方恶心透了,只能吐吐舌头,去扯虚的袖口。虚给了他一个眼神,适时地制止了他。
许衑泽见他离去,下意识地松了口气,不过
他转过头,眼神中竟是带着一丝戏谑。你倒好,不是说要好好演戏么?你刚刚缩在我的身旁做缩头乌龟是何意?
言辞中倒是有一些责难,但了解他的虚却是知道,新王并未真的生气。这一个事实更是令虚意外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了一边的简冥赫。
却见简冥赫的脸已经有点苍白,他听完许衑泽的话,还有点混沌的样子,一双眼睛无助而迷茫地抬了起来,凝视着许衑泽深邃的双眸,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短促的回答。抱、抱歉。
对方的模样显然不太对。
许衑泽蹙紧了眉头。
你到底怎么了?
第27章
短促的呼吸声,令简冥赫整个人都有点摇摇欲坠。为了支撑住自己的身躯,简冥赫下意识地拉扯住了许衑泽的领口,以此来撑住自己的身体。
你到底怎么了?许衑泽单手揽住了对方细瘦的腰,按着对方那腰间紧致的肌肉,蹙紧了眉头,双眸竟似有些担忧。
这般情绪外露的模样,对许衑泽来说,极其少有。
虚在一旁开口提议。我看他似乎身体不适,不如先让他回去吧。
还没等许衑泽开口回应,简冥赫却是不愿了。他微微喘着气,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过分的虚弱,由于身躯瘦小,这样的他,更是令人觉得怜惜。
但偏偏是这样的简冥赫,说话间却是带着某种奇异的坚毅。不,我呆在这里,我、我可以。
他说话都有点断断续续,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拉扯着许衑泽的前襟,努力地支撑起了自己的腰。
但许衑泽并未放手。
你到底是怎么了?若是得不到答案,许衑泽相信自己一定不能放手。
对于自己的男神,简冥赫自然不可能欺骗,只是说出来却又觉得害怕,一时间,他也只是抿住了下唇,不敢开口。
简冥赫。许衑泽声音竟然有点凶狠。
简冥赫吓了一跳,更不用说旁边的虚。在他的记忆中,许衑泽从未因为任何一个人而如此的失态,一时间,虚的心情也有点复杂大约有点像是自家的孩子总算长大的复杂。
火烛不太愿意虚的视线总在别人的身上,特别是在许衑泽的身上,于是拉了拉虚的袖口,郁闷道:我们走吧,他们的事,他们解决啊。
这句话,倒是有点用处,虚虽然还有点忧心,却也知道如今也不是他能帮忙的情况,不如离开还是最好的办法。
两人的离开,许衑泽与简冥赫浑然不觉,他们沉浸在独属于两人的世界中,一时也看不见其他人。
简冥赫终于还是开口了,他实在是不愿意让许衑泽觉得自己有事瞒着他。他希望自己再许衑泽的心中是个可信任的人,他想要成为那个独特的一个人
即便,那样的感情与爱情无关,那也必须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心思杂乱的他,终于泄露了他从来不敢和任何人吐露的秘密。我害怕和人交流,我害怕我在别人的面前总是头脑一片空白,我知道,他们不会伤害我,但是我依旧怕。
至于原因,我不想说,不想说可以么?简冥赫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捏着许衑泽的前襟,眼中露出的胆怯与恐惧令许衑泽莫名的觉得心软。
于是,他在对方的视线下微微点了点头。如果你不想说,便不说,今天,也是我错了,我该问你
不是,是我没有说。简冥赫微微摇了摇头,眼底满是后悔,要是我能够准备评断自己的情况,也不该同意和您来这里,是我太想要在您身边了。
这样的话,简直是最美的情话,也是最动听的告白。
一时间,即便心底如磐石的许衑泽都为了眼前的少年感到心动震动。为什么对方可以这么喜欢他,喜欢到将他的一切置于最高位,将自己置于最低位。
他不懂。
为什么?在许衑泽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开口询问了。他的眼神中满是复杂,因为他真的无法理解对方这个举止。
什么是爱情?爱情就是这般奉献的么?不问理由的忽视自己,成全对方么?如果这样就是爱情,他宁愿不要。
可是,少年眉眼中的情绪却令他心软,让他无法阻止对方用这样灼热的爱以及这般直白的关心灼烧他的心,拉着他一起沉沦。
或许是这个问题过于突兀,又或者少年也不曾思考过这个问题。对方歪了歪脑袋,眼中流露出困惑,然后才在许衑泽尖锐的视线中,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因为您不一样。
嗯?他的回答令许衑泽愣在了当场,他的手掌就一直维持着之前的动作,放置在对方薄薄的腰腹,手指下那温热的体温不知为何突然好似燎原大火,突地从平底上壮烈燃烧起来。
因为您不一样您是我最重要的人。少年的视线中满是真挚,这样的目光中,看不出一丝的欺骗。
许衑泽是什么样的人啊,他善于玩弄心术,玩得了一手阴谋阳谋,多年工于心计,几乎已经令他忘记了如何用最质朴的心情面对另外一个人。
但眼前的这个人,却让他蓦然有了这个冲动。
他想要得到这个人,同时用对方对待他的这种心情、这种如同萤火虫一般热烈一回的热量去对待他。
也许他疯了。
但他不会后悔。
许衑泽,阿斯兰的王,确定了,便再也不会后悔。
因为简冥赫的情况,许衑泽只得回程。不过他所做的目的也不过只是让大臣看见他身边的男孩,目的已经达到,打道回府也无不可。
回程的路上,简冥赫的嘴唇有点过分的苍白,许衑泽有点担忧,便让他睡一觉。男孩很听话,乖乖巧巧地睡了,只是睡相不太好,在睡梦中,总是往许衑泽的怀中挤。
而许衑泽也似乎没有发现一般,只是沉默地用星网与虚远程处理着东边森林出现的人族大部分死亡之事,对简冥赫睡在自己的身上,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在前方开车的星船驾驶员看见这样的状况,警铃大作,他觉得自己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却又不敢相信。
毕竟怎么看,那个Omega都像是失去了信息素。没有信息素的Omega,纯正血统的王会喜欢么?又或者,会在最后选择么?
他不敢多想,也不敢多看,甚至不敢多问,只敢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地做着自己本分上的工作,尽量做到不闻不问。
星船回到了王都的上空,驾驶员驾驶着星船缓慢地落在了许衑泽新王寝室前方的草坪之上。草坪之上的青草因为星船的到来微微摇曳,直至星船落地,才安静下来。
驾驶员见那少年依旧还在昏睡,便道:王,稍等,我下来扶着他。
许衑泽终于从在他面前的虚拟光屏中抬起头来,随即,他缓慢地关闭的屏幕,同时道:不用。
驾驶员感到困惑,随即冷汗直冒。王,竟然在他的面前,直接将身旁的少年直接横抱起来。
王的步伐很稳,似乎抱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棉花。他的神色未变,依旧严肃古板。只是他的动作却极致的轻柔,差点让驾驶员怀疑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问题。
等许衑泽下了星船,见驾驶员依旧还在原地,便蹙紧了眉,反身询问:还在这里呆着做什么?
星船在王都中有专门的停船场,之所以落在许衑泽寝室外,也只是方便王的进出,但驾驶员在这里停留太久却是不用。
于是,驾驶员赶紧回神,发动了星船,顺利地离开了这里。
王都侍行官已经迅速干练地走了出来,见到王抱着个少年,虽是一愣,但很快便也冷静下来,在旁边认真地询问:是否需要我来抱着?
不用。不知为什么,许衑泽完全不想要让其他人的手触碰这个少年,不仅因为他今天所说的话,更因为自己莫名的独占欲。
这种奇异的欲望自从少年的话出口之时便疯狂的燃烧,直至现在,也不曾停息。虽然令他觉得有些自控,但至少目前,许衑泽并不想要浇灭这团炙热的火焰。
侍行官听到王拒绝,便也不再多说,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睡着了的精致少年,才跟随着王走入了许衑泽的客卧。
许衑泽没有将对方送入自己的房间,一来不合适,二来许衑泽还是认为,这种事情还是需要婚后才行。
在某些方面,不得不说,许衑泽的确是个非常古板固执的老干部,天性如此,无法改变。
少年的体重很轻,如同他的外表那般,极其瘦弱。抱了一路,许衑泽却是只觉得对方的身体有如千斤坠令他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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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没有信息素[穿书]——诗人的猫/中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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