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听原嘲讽一笑,“去嫁给对一个蓄意吞并你家公司的人?这叫什么,赔了夫人又折兵?”
鹿念不卑不亢,“我家公司是自己出了问题,始作俑者已经被定案了,他只是帮忙而已,而且,现在公司也没有被吞并。”
此后,无论赵听原再说什么,她都不再回答。
秋沥随着佣人走在长廊里。
他很少来赵家,对这里不熟悉,只觉得宅子也大得过分,而且人丁很少,安静得过分。
他走在走廊,对面忽然迎面撞上一人。
是个小女佣,应该是刚来赵家做事没多久,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放着玻璃杯,可能走快了没注意脚下,她摔了一跤,俩人撞在了一起,秋沥身子骨也不是很好,被一下撞到在地。
随后,就是玻璃杯破碎的声音。
他感觉手心刺痛。
“对不起,对不起。”小女佣看起来也就刚满十八的样子,看着地上的血迹,差点吓哭了。
她慌忙的想去收拾地下的玻璃碎片,秋沥苦笑,“没事的,别收拾了。”
她从兜里掏出餐巾,手忙脚乱的,想给他止血,但是没办法,他手指被刺破得挺严重,创口细长而深,血汩汩的往外冒,这么根本止不住。
那边苏清悠听到动静,赶了过来,严厉的把小女佣说了一顿。
她抱歉的对秋沥说,“她刚来家里不久,惯这么毛手毛脚的,这,去包扎一下吧,家里有医生。”
想着鹿念还在外头等着,如果这次见不到赵雅原,以后也没法见到了,他对赵家有警惕,没办法,“不用医生了,我自己包一下就好。”
苏清悠于是叫人去拿家里备着的医疗箱子。
秋沥给创口消了毒,给自己拿纱布包上,不久,血算是止住了。
苏清悠叫人带他去看赵雅原。
*
赵听原也和鹿念坐不下去了,他心情很烦躁,出了客厅,往自己卧室走,正好见到苏清悠。
“血液样本到手了。”苏清悠说。
赵听原眉心松了松,“那早点去做鉴定吧。”
“有了这个鉴定。”他忽然说,“那姓秦的想完全吞了公司,是不是没那么容易了?如果陆琢回来了的话,他也能继承陆执宏的财产?”
“因为是偷做的,这个亲子鉴定没有法律效果。”苏清悠说,“所以,这样不行,只能给陆执宏看,当证据,再让他自己去处理。”
“怎么就没有效果了?”赵听原不服气。
苏清悠只能平心静气的解释,“因为正规有司法效力的亲子鉴定,需要双方携带身份证明,去鉴定中心自愿申请,秋沥是不会配合的。”
赵听原烦躁的走来走去,“怎么这么麻烦。”
苏清悠在他手背上拍了拍,“放心,一切顺利。”
“陆执宏知道了,估计会很精彩。”她微微一笑。
秋沥终于见到了赵雅原。
他格外虚弱,在床上躺着,瘦了很多,脸色苍白,呼吸似乎都是淡淡的,甚至连他开门进来,都没有留神到。
秋沥心里难受,忽然想起了很早之前,在南荞第一次见到赵雅原的模样,那么病歪歪的,细瘦单薄的模样。
“小雅。”他轻轻叫了声。
躺在床上的人微睁开了眼,看到秋沥,嗓子很哑,叫了声,“秋沥?”
“是我。”秋沥很难受,“你不是告诉我,只是个阑尾炎小手术,而且早就出院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真的知道这么厉害的话,他早就会来探望他了,不至于等到现在。
他琥珀色的眸子很平静,“没什么大事,可能前段时间太累了,事情都压着,一时都爆发了。”
“查不出来什么。”他平静道,“可能和我小时候一样,时间到了,就该走了吧,姑且偷了二十年时间苟活。”
秋沥听不得这话,心里极难受,他问,“你父母呢?”
“都在国外。”
“他们这个时候出国?”
“我们在东南亚的,最大的原材料供货商忽然临时要毁约,他们必须过去谈这件事情。”赵雅原声音沙哑,“不然都要完了。”
赵家主要做实体产业,原材料供应实在太过重要。
秋沥一时也沉默了,聊了几句,他说,“念念也一起来了。”
“要叫她进来么?”
“不用她过来了。”赵雅原苦笑,扯了扯唇角,“我现在这模样,怕吓到了她。”
“果然,我还是想回南荞。”他闭着眼,“在外头过得日子,一点也不舒心。”
“你现在在家,都做些什么。”秋沥强装笑脸,“游戏还够么,要我给你买新的么?”
赵雅原也笑,“不用了,修宜挺可爱的。”他说,“我舒服一点的时候,就经常去逗那小子玩,过段时间,他也该会说话了。”
秋沥想起赵修宜的父母,怎么也无法心生好感。
他手机振动,秋沥打开一看,是鹿念发过来的。
“赵听原已走,见到雅原了?”
他看了赵雅原一面,回复,“他情况很不好了,问怎么了,也不说。”
情况处处透着诡异。
鹿念回得很迅速,“有多不好?”
秋沥看着赵雅原,注意没让他看见,“可能只能勉强走路,和他小时候,我们刚见面时候,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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