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停止你无边的想象?”
“难道你决定帮你那小情郎寻到药后,就与他恩断义绝?”
“……”
不知是不是因为萧临春只是鬼身上一缕执念的缘故,商折霜觉得她不是有些傻,就是记性不大好,索性懒得与她再解释,任由她自己凭空发挥想象去了。
而另一边的萧临春却是觉得商折霜如她娘亲当年一般傻,无论那狗男人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都一心一念地牵挂着他,是以对商折霜也升起了一抹同情。
“商姑娘,人生其实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的。若你放开眼界,不拘于一处,会发现满大街的男人都不错!嗯……也不是……反正就是好男人还是很多的嘛,又不是只有司镜一个!”
商折霜睨了她一眼,冷声道:“还去不去鬼身所在之处了?”
她这话一说,萧临春立马怂了,烟雾化成的小脸一皱,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我不说话了还不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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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弯弦月缀于无边的穹顶之上,在这银钩似的月下,一层月光也穿不透的,黑蒙蒙的薄雾缠在干枯的枝丫上,与黑褐的泥土相融。
萧临春虽在这儿呆了许久,却从未在意识如此清醒的情况下,观察过这片她往日的所居之所。
不过她知晓这片荒芜之地渺无人迹,于是干脆径直化作了人形,坐在了商折霜的身侧。
“你知道多少关于棺巫的事情?”商折霜的眸色清浅,竟比皓月还明澈了几分,透着淡淡的漠然。
“你不知道棺巫的事情就要去寻它?”萧临春的眼睛瞪得似铜铃一般大,伸出手就要去探商折霜额上的温度。
商折霜将她的手撇开,扫了她一眼:“听过一些,不过定不如你这种自小出生在此处的人了解。”
萧临春蹙了蹙眉,又偏了偏脑袋,在本就不大清楚的记忆中摸索了许久,才勉勉强强拼凑出了一个关于棺巫的传说。
世人都说空域之中有一个东西名唤“棺巫”,起初谁也不知晓它自何处而来,又要往何处而去,不过它总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人烟罕至的地方。
棺巫的形态似一个佝偻的老人,喜欢拖着一口大大的棺材,步履间虽好似个跛子,速度却要比常人要快上许多。
传说在它所拖的那口棺材中,有煞气萦绕的凶恶之物,也有灵气充沛的上等宝贝。千百年来,有许多人想从它的那口棺材中寻得奇珍异宝,但能归来的却只是寥寥。
而在归来的那些人中,更多的却是疯了,宝贝不要了就罢了,过不了几年后还会自尽。有人投湖上吊,也有人将自己活活烧死,手段千奇百怪,只让人心头发寒。
于是愿意去寻棺巫的人逐渐少了,而棺巫也慢慢变成了一个近乎虚幻的传说。
只是不巧,偏生萧临春与商折霜两人都曾在这儿瞧见过棺巫。
萧临春将棺巫的传说说完,便立马打了个哆嗦。
她没想到,自己竟与这东西相处了这么久也不自知,幸亏那时的自己并没有清楚的意识,处于一片混沌之中,否则就算是只鬼,怕也会被吓疯。
商折霜听完她的话后,沉默了少顷,而后淡淡问了一句:“既然你与它相处甚久,见过别人来寻它吗?”
“这……倒是真没见过。”
“流言传了许久,总会越传越神乎其神,桐村如此,棺巫怕也是如此。”
“桐村怎能与棺巫相提并论!”萧临春猛地直起了身来,身躯一晃,险些从树上摔下去。
“先前是谁怕的半死,非要我去客栈休憩的?”
“反正棺巫就是不一样!”一语落下,萧临春的身子竟是在微微颤抖。
就在这一刹那,连她自己也分不清,她这好似本能的反应,是气的,还是源自自己无意瞥见棺巫那一眼的恐惧。
旷野上的风又大了些,没有楼阁的阻挡,席卷过平原,直落落地灌进了人的衣袍之中。
商折霜拢了拢衣袖,目色渺远,却在某个怪异声音传来的一瞬,将眸光聚于了月色也照不到的那一片阴暗之处。
“什么东西?”
云层遮住了本就微弱的月光,在一片黑暗之中,萧临春低低地问了一句,然现在的她也只能听到商折霜平缓的呼吸声。
“是……棺巫吗?”
萧临春害怕地又化为了一团黑烟,钻进了商折霜的袖中,但她竟在商折霜这句不大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笑意。
这姑娘也不是没有七情六欲,怎的如此胆大?
萧临春紧了紧商折霜的袖口,鼓起勇气又往那声音的来源之处瞟了一眼。
那处依旧黑沉沉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但棺材磨过砂砾,刺耳且尖锐的声音,却是由远及近,清清楚楚地传了过来。
萧临春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发懵,一切的感官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变得格外敏锐。
而商折霜却是沉着眼瞳,好似什么感觉都没有一般,倚在了树边。
她红色的衣袍在这一片黑暗中宛若炽热的火光,不曾被掩盖半分,竟叫人刹那间便可安下心来。
棺巫的身影在黑雾中明灭可见,裹着重重的阴气,不免让人心头升起一股排斥之感。
商折霜寒凉的眸子盯了那口棺材片刻,电光火石间,抬步便往棺巫的方向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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