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望着两条街外的现代化玻璃幕墙建筑，感到非常意外：他们怎么会在那种地方？
    或许跟大楼的新主人有关。那是一个亚洲财团，刚在纽约设立分公司，打算发展北美地区业务。马特说着自己查到的情报，这栋大厦是新建的，原址是地狱厨房的一栋老公寓楼。当年我为了调查一桩公寓楼住户的凶杀案，曾被金并菲斯克引到码头，然后遭遇了手合会的信。
    彼得立刻回想起来：是那一次！我跟维达第一次遇到你。
    没错，而且我还要补充一点，那名住户之所以被杀，是因为不同意菲斯克公司提出的补助方案。菲斯克当时雄心勃勃，想要改造地狱厨房，那栋老公寓楼就是他推倒重建的目标之一。马特说。
    而现在，尽管菲斯克倒台，公寓楼还是被拆掉了，并且重建成一座金融大厦，入驻了亚洲财团，大厦里还活跃着手合会成员。彼得把几件事情串联起来，察觉到背后应该隐藏着某个大计划。
    正是如此。手合会忍者拥有敛息秘法，本来我是发现不了他们的，直到两周前，纽约市发生了一场小型地震。
    彼得还记得那场地震，影响不大，只是感觉地面晃了晃，电视新闻谈及这件事也显得轻描淡写。
    但那根本就不是地震，我听得清清楚楚，是爆炸声。马特点了点自己那双超常灵敏的耳朵说，而且爆炸来源就在金融大厦。从那时起，我才开始关注这里，接着发现了手合会忍者们被刻意压低的心跳声。对方人数很多，我只好向你求助。
    看来手合会有个大计划啊。彼得喃喃道。
    确实，因为忍者数量非常多。我已经盯梢好几天了。只要晚上一熄灯，楼道里就会有忍者巡逻，至少有上百个微弱的心跳声在大楼里来回走动，甚至连楼顶天台都潜伏着四名忍者，或许这些布置是用来防备我们的吧。马特最后自嘲了一句。
    彼得又看了看那栋黑漆漆的大厦距离太远，即便是他的变异体质也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能不能凑近一点，想办法看清楚大厦内部？他问。
    马特否决了他的提议：不行，这里已经是极限。再靠近就会进入手合会忍者的感知范围了。我在网上没有查到这栋大楼的设计蓝图，他们保密措施很到位。
    彼得灵机一动：那我用小型无人机去侦察吧，用隐形模式。
    蜘蛛造型的无人机从他战衣前胸飞起，外壳像鳞片似的一片片转变颜色，与夜色融为一体，涡轮引擎的噪音也降到最低，被纽约喧嚣的车水马龙声淹没。
    马特侧耳倾听片刻，点头说：声音很微弱，可以试试。
    彼得命令人工智能凯伦操控无人机飞到金融大厦上方，使用红外线扫描整栋建筑。
    手合会忍者可以通过秘法让自己的心跳减慢、呼吸微弱，但只要是活着的人，体内的细胞就会不断发生化学反应，让他散发出足以将自己与钢筋水泥区分开的热辐射。
    彼得看着无人机反馈回来的画面：忍者的体温似乎比常人低，不过也足以定位他们了。让我看看，大厦每一层都有二十个忍者巡逻。老天，这栋楼足足有六十层，上千个忍者。
    比我想象得还要多一些，看来手合会确实对这里极端重视。马特说。
    等一下，有新发现。彼得调整着眼前的画面，凯伦，让无人机往下飞，落到金融大厦对面那棵树上去，重点扫描大楼部分。
    大约过了两分钟，彼得解释道：大厦地下有空洞，从形状来看应该是人工开掘的，一直延伸到一百米左右的深度，里面至少有一百多个人。
    手合会前段时间制造的爆炸就是因为这个，我猜。马特推测说。
    可我们要怎么进去？一千个忍者，就是站着不动让你打，你也要累死了。彼得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就算叫上维达也一样。
    那还是呼叫神盾局吧。马特建议道，我记得你可以联络到钢铁侠，对不对？让他帮我们把消息传递过去。正好上次那些手合会人的尸体也在神盾局手里，他们或许研究出了更多秘密。
    我同意，凯伦，请帮我呼叫斯塔克先生。彼得说。
    悦耳的人工智能女声响起：转接中，请稍候
    电话通了，彼得迫不及待地说：斯塔克先生，晚上好，我这里有些事情想要告诉你！
    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孩子。对方急促的声音伴着一连串爆炸声传来，我这边有点忙。
    夜魔侠忽然把头偏向地狱厨房的港口方向，那里正在传来爆炸声、喊叫声、战斗声、引擎轰鸣声，还有钢铁侠战甲能量炮发射的独特声音。
    呃，斯塔克先生，你在哪儿，需要我帮助吗？彼得急忙问。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解决，几分钟后给你拨回去。
    托尼挂断了电话，在空中旋转着躲过了一连串紫色能量光束。
    一个月前，彼得把有人贩卖外星科技武器的情报转交给了他。最初，他觉得这种事让弗瑞领导的新神盾局去调查就行。结果上礼拜弗瑞亲自打电话向他求援，说贩卖者有些棘手，希望钢铁侠来帮忙。
    怎么说也是老爸当年创立的机构，现任局长又帮过自己不止一次，托尼就答应了下来。
    今天晚上他配合神盾局行动过来一看，终于明白弗瑞为什么要向自己求助了。对方有一双钢铁翅膀，再配上武装到牙齿的外星科技装备，难缠得要命。尤其是那双钢铁翅膀，看起来笨重，实际上无比灵活，甚至还安装了某种力场护盾，可以挡住自己的能量炮。
    力场护盾！认真的？齐塔瑞人都没这种技术，不然怎么会被自己打成那样？这个人哪儿搞来的黑科技？或者他本人也是个技术天才？
    就在托尼犹豫要不要使用胸口的大功率能量炮时，那个代号秃鹫的武器贩子突然向他发射了两枚闪着蓝紫色光芒的弹头。
    警告，有未知高能反应！
    星期五的预警让托尼下意识停在半空，没有仗着自己的盔甲硬闯。
    他随后就庆幸起自己的决定，弹头炸开，蓝紫色光芒旋即湮灭不见，漆黑的漩涡急速收缩，紧随其后的是令托尼都感到心悸的强烈冲击波。
    托尼知道，如果自己之前再向前飞行，不是在漩涡中被湮灭，就是处于冲击波的核心，受到致命伤害。
    等到爆炸彻底结束，秃鹫已经飞得没影了。
    嗨，孩子，什么事？托尼重新给彼得打电话。
    安纳金终于把房子重新打扫干净。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后背，准备去洗澡睡觉。
    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住脚步，隔空吸来桌子上的通讯器，发现彼得正在呼叫自己。
    是我，怎么了？安纳金问。
    第六十章 笃笃笃，笃笃笃。
    我不明白，沙维格博士。托尼说，为什么你不报警呢？
    视频对面那位头发稀疏的博士苦笑一声：我报了，但没有用。简是在回家的路上失踪的。警方调来了监控录像，发现只是黑影一闪，简就不见了。他们对此束手无策。
    他们有没有慢放，逐帧播放视频，看看劫走福斯特博士的黑影是谁？
    这些当然都试过了，只能看出来是个人，轮廓非常模糊，没有任何面部或者身材特征。而且警方从他的速度来推断，认为对方不是普通人。你也知道，可能性太多了，超能力、高科技、魔法、外星人，现在这个世道，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
    嗯所以你想到求助托尔？
    这是我和简的朋友们最先想到的办法。虽然他们已经分手了，但我想托尔应该愿意帮这个忙。他曾经告诉过我们，只需要喊一声海姆道尔，然后请他向托尔转达我们的问题就行。
    你们照做了？
    当然，可是没有回应。这很奇怪，按照托尔的话和北欧神话的记载，海姆道尔可以听到九大国度各个角落的声音，不可能没有察觉我们的求助。
    或许你们漏了某些步骤？比如需要念几句祷词或者杀只山羊献祭什么的？
    他们是外星人，又不是原始人想象出来的那些神，怎么可能需要这些？我向你保证，托尔只让我们喊海姆道尔就行，没有任何其他要求。
    托尔可不是那种跟前女友分手就见死不救的人。托尼挑眉道。
    这也是我们奇怪的地方，所以只能来求助你，斯塔克先生，你们都是复仇者，一定有自己内部的联系方式吧？能不能帮我们联络托尔？拜托了！
    这么说有点尴尬，但我确实不知道怎么联络阿斯加德，每次都是托尔直接从彩虹桥
    笃笃笃，笃笃笃。
    托尼转过身，看到蜘蛛侠正趴在玻璃幕墙上轻轻敲着自己的落地窗。
    哦，老天呐，彼蜘蛛侠，你现在来干什么？他想起现在还跟沙维格博士通讯，临时改口，星期五，把那扇窗户打开。
    好的，先生。
    悦耳的人工智能女声响起，落地窗随之打开，蜘蛛侠跳了进来。
    很抱歉，斯塔克先生，我应该提前打电话的，但这件事不方便用电话跟你或者哈皮先生说，我只好当面来解释了。
    对方一进屋，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等等，你先等等，蜘蛛侠。托尼赶紧示意他闭嘴，然后重新回到通讯投影前面，沙维格博士，很遗憾，我也没有托尔的联络方式，或许他在阿斯加德遇到了什么麻烦。不如这样，我把福斯特博士失踪案转交给神盾局，他们是应付超能力事件的专家。相信我，地球上没有比他们更擅长做这个的机构了。我也会一起帮忙寻找福斯特博士。
    沙维格博士点了点头：好吧，那就拜托你了，斯塔克先生。
    晚安，沙维格博士，我相信福斯特博士一定没事。托尼关掉了视频通话。
    看到陌生人在画面里消失，彼得把头罩摘了下来。
    斯塔克先生，关于那些外星武器，我这儿有个人想找你聊聊，给你提供一些情报。
    彼得显得很紧张，眼神来回漂移，就是不敢看托尼。
    你看起来不太正常，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托尼狐疑地问。
    唔这个人是我的一个朋友，斯塔克先生，你看了就知道。
    彼得抓了抓后脑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过安纳金替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一道幽灵似的黑影凭空出现在斯塔克大厦的房间里，吓得托尼后退一步，差点召唤出战甲来。
    星期五？
    先生，对方没有生命反应不存在呼吸、心跳或红外线。地板上的重力感应装置没有反馈，他不是实体，但散发着一股我无法识别的能量波动。
    维达装扮的安纳金透过原力投影看着托尼：晚上好，斯塔克先生。
    跟法兰克福机场那次一样，你就是维达吧？托尼抱起胳臂，这是某种远程立体投影装置吗？
    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没错，我就是维达安纳金承认道，至于第二个问题，你可以这么认为。
    我在尼克弗瑞那里看到过你的资料。托尼继续后退了一步，一套战衣已经出现在他背后：我想你应该知道，蜘蛛侠这小子单纯天真，就像一张白纸，随便你骗。但我不一样，我很多疑，喜欢胡思乱想，不会跟一个遮遮掩掩的、突然闯入我家的投影说话。
    单纯？天真？你口中这张白纸让我从昨天晚上腰疼到现在！安纳金腹诽。
    所以，你不要以为拥有蜘蛛侠的担保，我就会相信你的什么外星武器情报。起码，你应该展示出自己的诚意，不是吗？托尼站到了一个微妙的位置，随时可以躲入战衣保护自己。
    彼得站在他们中间，紧张地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昨天晚上他给安纳金打电话，接着通过原力连接去了对方家，告知了手合会的秘密行动以及钢铁侠抓捕秃鹫失败的事情。然后安纳金立刻表示要见钢铁侠一面，交流秃鹫和外星武器的情报，并且拒绝了彼得代他转交的提议。
    钢铁侠是个天才，我一点都不怀疑他可以想出办法对付那些外星武器。安纳金这样对彼得说。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彼得疑惑不解。
    安纳金说抓住秃鹫，也就意味着维达的事情会曝光。弗瑞在布鲁克林大桥上已经见到了你与维达并肩作战，知道你们关系匪浅。那么钢铁侠会如何看你？蜘蛛侠还在加入复仇者联盟的见习期，不要忘了。
    彼得明白过来：所以你是为了我？不愿意让我转交资料，也是一样的原因？你担心我会因为这份来路不明的资料被怀疑，所以想要亲自去解释清楚。
    也是为了我自己，安纳金急忙补充道，既然迟早要被发现，不如早告诉钢铁侠，占据主动权唔唔唔
    他后面的话被扑上来的彼得堵在了嘴里。
    半个小时后，彼得躺在床上，心不在焉地用手指拨弄着一绺卷曲的金发。
    等等，他突然停下手头的动作，秃鹫这件事背后的罪魁祸首不就是你吗？你改造外星科技产品，卖给他赚钱，对不对？
    安纳金双眼放空，还没反应过来：啊，哦，什么？
    我刚才还被你感动了，但这本来就是你的错。彼得直起身来，做出一副生气的表情，秃鹫还用他的武器把我打进哈德逊河里，搞得我全身都湿透了，我要惩罚你！
    诶？等一下，那之前你在折腾什么？
    之前是对你口是心非的惩罚，现在是对你卖外星科技的惩罚，它们不一样！
    这就是安纳金今天腰疼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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