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年年都头疼,何止是这每三年一次的乡试,现在的书,书价昂贵,大多贫家子弟买不起,只能靠手抄,可抄也得能借得到书……”穆溪白难得语露叹息,他年年资助书院,可助得了一时,却也助不了一世。
“穆溪白,我有个主意,不知妥不妥,你替我参详参详?”陶善行听完前因后果,开了口。
“原闻其详。”穆溪白坐到她身边,附耳倾听。
“我那不是建了个识海斋?现在也收藏了不少书,我想将识海斋开放,供人入斋阅书。刚才他们争抢的那本书,我那里也有,他们若是需要,可以去我那里,看书不要钱,茶资另算,肯定便宜,你看可好?”陶善行兴致勃勃道。
“识海斋可是你书局藏书地,还有你父亲的数百卷藏书,你舍得?”穆溪白正色问她。
“藏书千万,若不能用之于世,藏来又有何用?谈何造福子孙,惠及后世,又如何传承。我当然舍得,不过书文珍贵易损,我对进斋者有要求,必须爱书护书,还得有书院先生的引荐文书,不能让低劣之徒入内,你看可好?”陶善行点头道。
穆溪白尚未回答,门外就传来宋先生的声音:“好,非常好!夫人有此心胸,老夫替书院上下,谢过夫人。”
穆溪白夫妻转头一看,宋先生竟激动入内,抱拳要向陶善行行礼,甚至连称呼都改了。陶善行哪敢受他的礼,忙拉着穆溪白一左一右扶住宋先生。陶善言跟在宋先生身后,闻言也是既惊且喜,惊的是她有此见地,喜的是她有此心胸。
陶善行倒是不好意思,便谦道:“先生过奖,家父也为人师表,虽在小村开蒙授业,却也常对我们说,教化育人功在千秋,我秉承父训,不过为此略尽薄绵之力罢了。”
宋先生又连道了几声“好”,这才说起过来寻他们的事。
“杨息与李斯之事已经查清,确属陶善思构陷,假意租借书藉予二人抄阅,再污二人窃书。”陶善言代替宋先生开口道,“陶善思素行不良,屡教不改,又不思进取,本来在书院就是惹事生非之徒,如今出了这事,先生与我说了,有意将其逐出山门,但因他乃是穆老爷引茬入门的,所以……”
“别看我,我听她的。”穆溪白望向陶善行。
陶善行想也没想,便道:“既是害群之马,怎配留在圣贤之地?宋先生如何发落,我与溪白皆无二话,大哥也不必担心,这一切是他咎由自取,若是叔叔那里怪罪起来,你推给我便是。”
陶善言微笑点头:“行了,我有分寸。”
一事了结,宋先生的兴致还在识海斋上,便请陶善行坐下,几人商议起识海斋开放的事。一席话从天亮谈到日暮,及至夕阳渐沉,穆溪白才得带着陶善行离开翰明书院归家。
马车之上,穆溪白不免感慨:“陶善行,我已多年没见老师如此喜悦。”
陶善行不过两声轻如蚊蝇的哼声,他转头望去,方见她已靠在车壁上睡着,头随着车轱辘的震动,有一下没一下地磕着车壁,脑门上一片红印子。
他轻轻伸手将她扶来,让她安安稳稳睡在自己腿上,又拨开她鬓边软发,摩挲她的脸颊,心随之柔软,目光只凝在她一人身上,慢慢地,便再也容不下第二人。陶善行睡得越发香甜,夫妻二人各自惬意,却是谁也没有料到,日后识海斋名声大噪,百态脱颖而出,成为山西第一书局,皆由今日之举开始。
陶陶的图书馆茶吧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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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忌日
自那日随穆溪白去了趟翰明书院,陶善行的禁足就被解除,她又恢复出门,也不知穆溪白同家里人说了什么,即便有时陶善行没与他一处,也没人说她什么。陶善行知道是他的缘故,投桃报李待他亦越发好,二人人前喜笑颜开,人后亦有商有量,日子过得惬意,亦有了几分夫妻模样。
百态书局识海斋几乎是在一夜间声名鹊起,出现在佟水各大书院的学子口中,盖因宋先生当夜就书信前往其他几间书院言及此事,惹得各大书院纷纷赞同,故持书院引荐信前来识海斋的学子为数不少。
为此,陶善行特意在识海斋旁边开辟了一处通透幽静的茶室专供这些学子读书,学子们只需付些许茶资就能在此呆上整日,偶尔有些实在贫寒的连茶也喝不起的,陶善行也嘱咐赠茶送食。被聘作识海斋斋主的陶善礼原来担心书斋开放后,会有人损毁书藉亦或盗窃,但几日下来,却见众人爱书之心甚笃,倒也把原先担心放开,慢慢与前来的学子打成一片。
如今整个识海斋内好学正学之氛,蔚然成风,除了自己攻读外,也常聚在一起探讨学问,研究文章,倒成了佟水城最受学子追捧的地方。
时间展眼进入八月仲秋,初十便是乡试之期,识海斋终于空下来。陶家大郎与翰明书院众学子一同赴考,这是今年陶家重中之重的要事,为此陶善行特地回家陪朱氏住了一晚,又听朱氏骂了半天柳氏,只说因为陶善思被逐出书院之事,陶学义和柳氏求见穆家不成,只能来找他们,和他们吵了半天,最后还是按陶善行交代的说了,才将人赶走。
那其实是穆溪白的原话,他说的是——再闹,再闹也别指着他们穆家做生意了。
陶学义果然拂袖而去。
乡试前后三场,每场三天,到结束已是八月底,连中秋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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