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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星——陈隐(68)

    眼前的景象倾倒,谢衍的身体失去重心,抓紧方向盘想稳住身子,却发现根本做不到,他甚至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遍布全身的痛感侵袭大脑,他感觉自己喘不上气。
    车身遭遇剧烈的撞击之后并没有停下,而是挂在卡车车头的位置跟着滑了出去,并且有侧翻的趋势。
    他在混乱中听见尖利的铁皮刮擦地面以及玻璃窗碎裂的声音,耳膜也快要承受不住,脑袋空空的,只剩下苟延残喘的恐惧。
    几乎在安全气囊将人顶回座位的同时,车子侧翻了出去。
    耳边是混乱的枪响,谢衍眯缝着眼发出微弱的无助的呻吟,眼前朦胧一片。
    碎成蜘蛛网的车玻璃残缺了一块,他隐约看到有人将光头拖出驾驶座。
    他想试着解开安全带,但发现身体卡在座位上动弹不得,右腿钻心刺骨的疼,他不清楚自己还有哪些地方受伤了,怎么受的伤,只感觉有一汨汨带着铁锈味的热流顺着皮肤滑进了他的发根里。
    在意识逐渐模糊时,大脑就盘旋着两个字完了。
    枪声,是谢衍对这个夜晚最后的记忆。
    他终于知道,原来人在临死之际,会闪过此生最遗憾的事情。
    没能将罪恶绳之以法,没能再拥抱自己所爱之人。
    如果可以,他想死在瞿铮远怀里,那样应该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恐惧了,可那样的话,瞿铮远会很害怕吧。
    他不忍心看到瞿铮远崩溃无助的样子。
    第73章 谢衍:哥,我有点尿急
    #东城 枪战#这个话题在午夜时分被网友们推上了热搜榜首。
    瞿铮远看到这条热搜已是凌晨,化妆师刚给他卸好妆,他还以为什么刑侦悬疑片上线刷热度,并没有好奇地点开,而是钻进车里,准备回酒店休息。
    直到王不凡在边上卧槽一声,他才侧身靠过去扫了一眼。
    新闻是由一个蓝v日报社发出来的,发布于二十多分钟前。
    10月12日深夜11时,一辆从x市出发的厢式卡车在经过东城市南湾路收费站时被警方拦截。
    据了解,事发当晚是东城市公安局与厦城、渝湾分区警方配合展开的一项抓捕行动。
    嫌疑车辆内装有大量毒品以及枪支弹药,警方在收费站口对多名疑犯进行围捕时,遭遇反抗。
    警方鸣枪示警,嫌疑人驾驶车辆负隅顽抗,持枪拒捕,嫌疑车辆曾多次撞向警用车辆,导致警用车侧翻起火。
    警匪枪战中,两名疑犯被当场击毙,十多位民警重伤,现已送往东城医院进行抢救。
    警方在现场缴获大量枪支弹药,其他七名涉案人员均被当场抓获,所幸无群众伤亡。
    瞿铮远猛然想起来谢衍前天说要去东城市执行重要任务。
    那么巧的时间和地点,他没办法不把这两桩事情联系到一起。
    这条微博下有段视频开始自动播放,拍视频的人好似拿不稳手机,晃得人头疼,良久,镜头才对准了硝烟过后的战场,大量的血迹和车辆残骸还未来得及被清理干净,能看得见其中一个出站口的升降杆被撞飞了。
    一辆黄色的大型起重机正在将同样侧翻的嫌疑车辆吊回正位,穿着反光背心的工作人员正积极地清扫路面路障。
    镜头转了个方位,起火的那辆黑色SUV翻倒在路边,可以看出它生前大概受到过极其猛烈的撞击和拖行,车身大面积凹陷,看不出它原本的面貌,只烧剩下一个光秃秃的车架子。
    瞿铮远的眉心因为惊恐而揪成一团,指尖轻触屏幕,他又倒回去细看这则新闻。
    思绪很混乱,他每读懂一行字,呼吸就更困难一分。
    王不凡也意识到他神情不太对劲,问怎么了。
    瞿铮远完全听不见她的声音了,眼中只剩下热评里的一行小字。
    我老公就在东城区医院工作的,据说送进来的民警很多都是重伤,有个大腿以下整个都被压烂了,完全不能看,只能整个截掉,而且那个警察年纪还很轻,实在太惨了,贩毒真的不得好死。
    瞿铮远的心里咯噔一下。
    他一边想着谢衍不过就是个刚上任没几年的小刑警而已,哪轮得上参加这么危险的任务,一边心惊胆战地拨通了谢衍的新手机号。
    暂时无法接通。
    他的心脏又揪紧了几分。
    恍惚间抬起头,看向窗外,寂静无声的街道上亮着路灯的残黄。
    他终于明白谢衍最后发他的那条消息是什么意思了。
    去市局。他的声音暗哑,仿佛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这几个字说出来。
    司机和王不凡同时啊?了一声。
    掉头!去公安局!
    此时此刻的厦城市公安局内灯火通明,深夜枪战的消息不胫而走,所有人几乎都在聊这个消息,下了班的也没舍得走,纷纷联络自己所熟悉的同事,询问有没有受伤。
    姜飞一直打不通他师哥的手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只好打电话给同去的其他同事,老张说谢衍被人从车里拖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昏过去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人还没醒过来。
    正巧此时,瞿铮远到警局了,姜飞在大厅里看见他,愣了好一会。
    自从上次的猥亵案结束后,两人也算交了个朋友,一番交流后,决定一起赶往东城市医院看看情况。
    这是姜飞第一次坐上瞿铮远的车,他正想说这车里的香味怎么很熟悉,好像在哪里闻过,车头就蹿了出去。
    瞿铮远把车开出了一种云霄飞车的感觉,特别是过高速出口的弯道时,那种感觉尤为强烈,姜飞一只手抓稳了副驾的把手,后背紧紧地贴着椅背,恨不得和车子融为一体:哥,你能不能慢点儿你这驾驶证考了多少年了?
    瞿铮远根本听不见他的话:你再打电话问问看什么情况,醒了没有。
    姜飞把快顶到嗓子眼儿的夜宵咽回去,痛苦道:还在急诊室。
    从枪战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情况得有多糟糕才需要抢救这么长的时间?
    瞿铮远心绪难平,默默祈祷,偏偏姜飞还十分多嘴,跟只鹦鹉似的,片刻都不带停地八卦:你和我师哥究竟什么关系?大晚上的特意跑过去。
    瞿铮远略有那么一点小得意:说了你也不信。
    别啊,你说说,我肯定相信,是正常的还是不太正常的关系?其实我上回看你两眼神就觉得不对劲了。
    你一当警察的怎么这么爱嚼人舌根呢。
    姜飞梗着脖子:这怎么叫嚼舌根呢!我这是关心你们!
    司机已经回去了,这会车里只剩下他们和王不凡三个人,姜飞极其没眼力见地追问: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是亲戚吗?该不会是那种离异重组家庭的兄弟吧?我就说我师哥身上有股浓郁的落魄富家子的味道。是你妈跟他爸组还是你爸跟他妈组合啊?
    说到重组,瞿铮远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
    你知道你师哥有个姐姐吗?
    姜飞摇摇头:不知道啊,什么姐姐?
    算了。
    哎!别算了啊!你这人说话怎么老说一半吊人胃口,是亲姐姐吗?这么说来,你们从小就认识啊?
    瞿铮远叹了口气:你老了以后跟广场舞大妈一定很合得来。
    我不老也合得来。数秒后,姜飞终于反应过来了,欸你这人怎么拐着弯骂人呢!
    黑色卡宴驶上高速,披星戴月,一路疾驰,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
    这个点,医院仍然灯火通明,门口停着好几辆急救车,穿着白大褂的值班医护在急诊室内外穿行,也有骨瘦如柴的老人坐在门口抹泪。
    哭泣与叹息是这里最常听见的两种声音。
    一进门是护士站,瞿铮远焦急地走过去问:是不是有一批警察被送进来了?
    护士一下便认出了他,眼神中满是惊喜,碍于工作时间,她不得不压下情绪,呆呆地点了下头,指向急诊室的大门:半夜送来的,一大批穿制服的,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话没说完,瞿铮远的双腿比脑子反应更快,大步流星地冲向急诊室。
    诊室与候诊大厅有两道大门阻隔,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撕心裂肺的哭喊,有男有女,混乱的表达着遗憾,这些断断续续的哭嚎令人焦灼不安。
    瞿铮远的双腿被定在了原地,怎么都迈不出去。
    他知道是有人走了。
    王不凡也同样艰难地走过去:我先帮你看看吧。
    推开门的那一霎那,那些哭喊的声音变得更声嘶力竭了,抓得人心脏抽疼。
    急症室不算大,一共十多个床位,瞿铮远扫视一圈,没见着熟悉的面孔,只有正对着大门的那个床位边围着一圈人,各个哭哭啼啼地抹眼泪,一个老妇人已经哭晕过去了。
    他才二十七岁,求求你们了,你能不能再救救他,试试看,再试试看。
    说话的中年男人身材魁梧,衣服和裤子沾满血迹,尘土再一次覆盖上去,显得灰蒙蒙的,手臂和小腿都抱着纱布,一直在往外渗血。
    他扯着医生的白大褂,不住地哽咽:求求你们了,再试一次。
    医生没挣脱,只是无奈地看着他:节哀吧。
    王不凡见状,也没勇气迈进去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谢衍今年刚巧二十七岁。
    有个男人扶着那大叔起来:叔,节哀吧,我想小衍不会后悔的。
    瞿铮远听见这话,脑子空了,就好像是有人关掉了他身上的某个开关,所有器官都在一瞬间怠工了,浑身的力气也被抽得一干二净。
    心跳并不剧烈,只是呆呆地望着那个床位,有些不知所措,不敢靠近,耳朵里都是嗡嗡的声响。
    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有值班护士认出他,惊喜地叫出他的名字,他还是一动不动地愣在原地。
    星辰陨落,他的世界被大雪掩埋,变得寂静无声,关于未来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只是眼前仍然会浮现出少年稚嫩的笑容,吃到美食时的欢欣雀跃、解出竞赛题后的神采飞扬、长高半厘米后的手舞足蹈
    谢衍还那么小,应该是满怀希望地等待日出,而不是化成一缕青烟,在万家灯火中流离失所。
    谢衍走的很孤单吧。
    瞿铮远越想越觉得心疼,失魂落魄地走到病床前。
    大叔狠狠地捶着床沿,涕泗横流地哭喊:臭小子!你怎么敢就这么把我扔在这世上?
    瞿铮远猜想这大叔一定是警局的某位领导,这些都是谢衍的同事。
    虽然为谢衍树立英雄纪念碑是件光荣的事情,但他还是想买块风水宝地,跟谢衍合葬在一起,做对鬼眷侣。
    于是鼓起勇气说:叔,没事的,他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继续活着罢了。他的身后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大叔抹了一把鼻涕,抬眸道:你是什么人?
    为了争取后事处理权,瞿铮远豁出去了,用平稳且坚定地腔调说:我是他爱人。
    啥?
    一群人的视线齐刷刷地投到他身上,王不凡只恨没有缝住瞿铮远的嘴,她慌慌张张地解释道:他们关系好,平常就爱开玩笑这么称呼对方。
    这时候,死者的妻子抹了一把眼泪,瞪着一对红通通的核桃眼:我和浩军都认识十多年了,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啊!?
    这声惊讶的疑问来自瞿铮远和王不凡两个人,瞿铮远用极尽扭曲的声调反问,你说他叫什么来着?
    你到底是谁啊?大叔问。
    瞿铮远也快忘记自己是谁了,他拼命挤进人堆,伸手掀开那床被子,床上的人已经被撞的血流成河,看不清原来的容貌。
    你要干什么?大妈通红的眼睛瞪着他。
    他叫什么名字?瞿铮远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病床上的人。
    严浩军。
    姜飞是唯一一个把小护士的话听完的,因为觉得对方长得特漂亮。
    小护士的原话是: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大部分都没有生命危险,做完急救工作后都转到普通病房了。
    于是他坏心眼儿地先行一步,很快就找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师哥。
    谢衍看见他仿佛看见了救兵,来不及真情流露,也来不及大吐苦水,直奔主题:你来得正好,快快快,扶我上个厕所!憋死我了!
    住院部三楼的走廊亮着灯,谢衍在姜飞的搀扶下,艰难地挪向走廊西侧的卫生间。
    他的右腿打着厚厚的石膏,膝盖以下都没法动,拐杖要明天一早才能送到,行动很不方便。
    姜飞一靠近他就嗅到一股浓郁的药水味。
    能行不哥?要不然我问护士要个壶吧,你直接尿里边得了。
    谢衍对尿壶这种羞耻的东西极度排斥,坚持要上厕所。
    他的头部被划伤了,伤口缝了好几针,还有点轻微脑震荡,白色的纱布被血水浸染,晕出一片鲜红。
    他们刚走出房门没两步,就听见电梯响了一下,有人走了出来。
    谢衍下意识地回过头,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容,瞿铮远像是刚从某个录制现场收工,头发散乱,面带倦色,眉宇间有一股无法掩盖的喜悦。
    谢衍看着对方迈开步伐,飞奔而来,惊喜地笑了,还没来得及开口,瞿铮远就已经张开双臂抱住他了。
    谢衍的个子还是没他高,下巴微仰,看见了王不凡,还有护士站后边伸长了脖子的两位医护工作者,走道里都是监控。
    说实在的,在公共场合被一个大男人抱住是件很羞耻的事情。
    怕被人瞧见,又生怕自己后悔,在复杂的情绪里,谢衍还是抬手轻抚过他的后背,天并不热,而瞿铮远的后背竟然是湿的。
    瞿铮远在来的路上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管谢衍伤得多重,是毁容了还是不能下床了,他这辈子都要负责到底,所以一看见谢衍还能下地,也没毁容,就已经跟种了彩票似的喜极而泣了。
    耳畔响起了低低的抽泣声,谢衍不知所措地怔愣了好一会,才问:你怎么来了?
    瞿铮远不说话,但手臂不断地收紧像在宣泄什么,谢衍感觉自己被勒得喘不过气,才抬手轻轻拍瞿铮远后背:我又没死你哭什么,三十多了,能不能稳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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