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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星——陈隐(62)

    潮湿的掌心里黏上许多铁锈的碎末。
    他闻到了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腥味。
    天暗得很快,像要下雨了,谢蔓出门没有带伞,他想问问看她在哪里了,可谢蔓的手机却怎么都打不通。
    夜半时分,雨还是下个不停,他带着雨伞冲进雨幕,却撞见了一大堆警察。
    这个梦只做到一半,谢衍就被惊醒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一把后颈,满手是汗,浴袍黏在后背,几乎被汗水浸透。
    这几年他很少做梦,可每次做的都是噩梦,他都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做一个正常的梦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医生说是工作压力太大,思虑过重,但他知道不是。
    清早的噩梦把人弄得精神萎靡,他开了会空调给自己降温,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抚平心率。
    他换上衣服,去阳台上给狮子倒水投食,考虑到这两天又要加班,给它投了整整一周的量外加两条小鱼干。
    刷牙时,他顺手翻看了一下手机,没有信息也没有未接来电,瞿铮远果真没有再联系他。
    对方信守承诺,去开启人生新篇章,分明是件好事,他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感觉现实和做梦一个样,都没什么好期待的。
    我走了啊。谢衍跟狮子打了个招呼。
    小东西拖着笨拙的身子,扭到门口目送他,谢衍关门前犹豫了一下,蹲下身,抱着它亲了一口。
    从家到单位有点远,出于日常工作需要,谢衍前几年花几万块买了辆二手车。
    价格不贵还省油,除了空调启动得慢了些没什么大问题。
    只是一路上连吃了好几个红灯,还不如人行道里蹬自行车的老大爷快。
    到达公安局门口已经八点半了,因为昨晚的事情,他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昨晚路虎停靠的地方。
    车位依旧是那个车位,只不过今天被一辆黑色大众占领,驾驶座空空如也。
    瞿铮远的耐心和勇气都已经被他消磨光了。
    他是这么想的。
    熄火下车,踏进刑警队小楼,看见办公桌上热气腾腾的早点,他立刻收起那股子伤春悲秋的情绪投入到工作状态中去。
    法医那边的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两名死者体内都没检测出什么有毒物质,根据胃内溶液分析,是在进食后两小时左右死亡的,也就是下午一两点那会,跟我们预判的一样。
    首先还是排除情杀,小夫妻刚结婚没多久,感情状况一直很好,手机也查过了,联系人都很正常。
    同事汇报工作进展,谢衍边吃边记,三个肉包下肚,又飞快地灌了一大杯豆浆:那男的在工作上有没有和同事遇到过什么矛盾?
    那男的之前是一家汽车配件公司的CFO,前几个月刚辞职,才跳槽到新公司没几天,跟同事都还没混熟呢,按理说不太会有什么矛盾。
    谢衍:那原先的那家公司呢,查了没?
    我马上去。姜飞说。
    这案子联系了经侦部门的同事一起调查,从银行拉出死者银行卡流水账单,发现有过几笔查不到源头的转账,合计四百多万,后又被全部提出,判断死因应该和这突如其来的巨款有点关系。
    由于死者是从外地来厦城出差的,要查起来就得从源头入手,谢衍带着一帮人直奔死者老家,到处走访调查。
    出差的这几天,他们就住在死者家附近的一家小宾馆内,环境简陋住宿条件只能用一个糟糕来形容,整个屋里就两张单人床和一张破旧的桌子,连热水壶都没有。
    虽然有热水壶他也不敢用。
    空气里漂浮着一股怪味,谢衍每次回房第一件事就是开窗通风。
    窗户的设计仍然延续了二十多年前的款式,单面玻璃,只能冲外边推开,关上时再往下一掰扣上,姜飞天天吵着要回家吃爸妈做的饭。
    谢衍和姜飞一个屋,夜半三更,姜飞就躲在被窝跟他那还在读书的小女朋友谈情说爱。
    平日里健康阳光的正义公安形象荡然无存,满嘴跑骚话,逗得人小女生小脸红扑扑的。
    谢衍时常会怀念高二那年,那可以说是他这辈子最惊艳的时光。
    心中有梦,恋人在旁。
    经历过跌宕起伏的人生,才知道平静安和都是上天的馈赠。
    时光漫长,他看着瞿铮远从寂寂无名的十八线变成声名大噪的影帝,看着这个当初只有250个粉丝的账号发放9000万粉丝福利,也看着命运的洪流将他们越推越远。
    夜深了,姜飞仍不舍得放下手机,努力压制住恋爱带来的愉悦,埋在枕头里偷笑,偶尔扭头看一眼自己吵没吵醒边上的人。
    谢衍始终闭着眼,装作睡着了。
    专案组在外地住了将近一周才把案件调查清楚,杀害两名死者的是男人的同事,两人本来同在一家公司工作,合伙套取公款400多万,但事后,死者翻脸不认人,打算独吞那笔巨款,于是凶手就和弟弟一起策划了这场谋杀案。
    姜飞的思维正派,总是很难理解这样的行为:做人就踏踏实实的挣钱,400万虽然诱人,但值得拿命去换么。
    谢衍说:凶手想的不是杀人要坐牢,而是我拿到这400万以后,下半辈子就衣食无忧了。其实每个人都可能变成杀人犯,只是激发出他们罪恶面的源头不一样。
    姜飞点点头,过了几秒又反驳道:也不是每个人吧,反正我肯定是不可能杀人的!
    谢衍笑笑没说话。
    案件结束,一帮人重新回到厦城,谢衍总算能喘口气,回家撸了会猫,一觉睡到自然醒,隔天醒来又有新的工作要忙。
    生活工作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不能否认的一点是,他常常怀揣着期待将视线投到市局门口的临时停车位上。
    只是那辆白色路虎再也没有在警局门口出现过。
    而就在他以为他们的人生会再次交错而过时,却不想命运又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跟他说这事儿离完结还早着呢。
    某天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有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跑到派出所报案,说是被一个男人猥亵了,对方来头很大,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值班民警记录了一下报案人的个人信息,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男人说:就昨天晚上,他就把我叫到他房间去嘛,然后跟我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开始摸我。
    接警员耐心询问:你尽可能地跟我们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对方说了什么,然后碰你哪里了?
    男人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脸上露出嫌恶的神情:各个地方都摸了,我感觉超恶心
    中间你有反抗过吗?
    反抗的男人点点头,我对这样的事情很排斥,但是他威胁我如果不顺着他意思来的话,我的戏份都会被删掉,他在娱乐圈人脉很广的,可能随便一句话我的前途就毁了,当时我真的很害怕,也没那么多时间给我考虑,就只能顺着他但是我思来想去,又不想咽下这口气,我想让大家都知道他这个人真的就是个人渣,是败类,是娱乐圈毒瘤!
    毒瘤的案子很快便上报给市局的刑侦部门处理。
    姜飞最先查看系统消息,瞳孔霎时瞪圆了,一声震天巨响将趴在办公桌假寐的谢衍吓得弹起来。
    卧槽!这么猛!姜飞的椅子滑到谢衍边上,刚接到的报案,当红男艺人利用职务之便将新人叫到房间,并对其进行猥亵,两个男的搞鸡奸啊,娱乐圈真的好他妈乱!
    谢衍笑了一声,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是你太纯洁了,还有,鸡奸这个词能不能换换?也太不文雅了吧。
    姜飞已经顾不上文雅了,继续嚷嚷:问题是这个当红男艺人你认识啊!瞿铮远啊!我靠我完全看不出来他是这种人,啊我一想到他摸过我衣服就感觉好恶心。
    谢衍的哈欠还没打完就收住了,拧过脑袋,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说什么玩意儿?
    第68章 你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
    姜飞后边还说了些什么话,谢衍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他的大脑短暂地空了两秒,立刻登进系统。
    报警人男,唐颂,今年二十四岁,于昨晚二十点三十分左右被瞿铮远叫进301,瞿某对其进行了长达半个多小时的骚扰猥亵,并强迫与其发生性关系
    谢衍的嘴巴半张着,心率噌噌上涨,他宁可相信地球是方的也不相信瞿铮远会强迫人发生关系。
    首先,瞿铮远不是文盲也不是法盲,三十多岁的人了,做事肯定知道轻重,这人虽然看着斯文败类了点,但人品和教养就摆在那里,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
    其次,一个公众人物,作品和形象共同支撑着他在演艺道路上走下去,一旦被判刑就别想再翻身,瞿铮远不可能拿前途开这种玩笑。
    就算是前阵子申请复合被拒,受了点小刺激,也不至于往这枪口子上撞。
    艺人光环在这种时候更显示出它的强大威力,办公室里已经彻底炸开了锅。
    队里有不少同事是瞿铮远粉丝,最不济的也知道有他这么一号人物,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又感慨现在圈里玩得越来越大,还有的在担心瞿铮远的演艺生涯不保。
    虽然警方办案的第一大原则就是以事实为依据,不得先入为主,但在大多数情况下,警方在接到报案的那一刻,心里总会冒出一个大致的推断,毕竟警察也都是普通人。
    社交网站的热搜里频频出现艺人出轨和招嫖事件,大家都知道娱乐圈的水很浑,对这样的事情也都司空见惯,在遇到刑事案时,更愿意相信弱势那一方的说辞。
    这个报案人的说辞吸引了一双双猎奇与兴奋的目光。
    凌晨五点多,天色还暗着,一道道红蓝相间的光芒将夜空点亮。
    警车缓缓驶进酒店。
    走廊和大厅里的视频监控是发生命案后新安装的,记录下了瞿铮远从开门到被警方带走的全过程。
    很快,就有网媒发布一则简明扼要的新闻,其中包含了监控录像里的图片,通稿字数虽然不多,但包含了对同性艺人进行性/骚扰,涉嫌猥亵被警方传唤等容易令人浮想联翩的词句。
    营销号更是捕风捉影地将猥亵罪安在瞿铮远身上,说他可能面临牢狱之灾,有针对性地把大众的目光吸引过去。
    寥寥几句话,就将话题引上热搜榜榜首,点亮了一个暗红色的爆字。
    一时间流言四起,事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发酵,王不凡从睡梦中被助理的一通电话炸醒,还想确认一下情况,发现瞿铮远的手机已经没人接了。
    审讯室内的灯光明亮,谢衍和姜飞并排坐着,瞿铮远则坐在他们对面的椅子里。
    他们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到了难以置信。
    这一天天过得太玄幻了。
    在酒店时,有好几位民警盯着,连进浴室梳洗的机会都不给他。瞿铮远只来得及换上衬衣和裤子,一头短发凌乱地支棱着。他瞅着坐在对面死活不肯跟他复合前男友,颇有偶像包袱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谢衍也没什么形象可言,他已经连续上班超过4时,困得哈欠连连,眼底通红。
    手里的钢笔点了点桌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和唐颂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什么关系?
    他的音色很冷,就好像坐在他对面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嫌疑犯,瞿铮远有些沮丧地垂下眼眸:没什么关系,两个月前,我们公司的新电视剧开拍,他在里面饰演一个角色,算男四号吧。
    谢衍问:那你是负责什么的?
    瞿铮远答:我投资了,也算这部戏的导演之一,我一般都会在现场。
    昨天晚上八点半到九点半这个时间里你在哪里,做什么?
    谢衍问完,留意到瞿铮远的视线向左偏移,一般这样的状态就是进入回忆。
    唐颂来房间找我,我们聊了一些剧本方面的事情,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吧,他就走了。
    谢衍:那为什么你要在微信上转给他钱?
    瞿铮远的眉心皱了皱:他进来没多久,就接了个视频电话,是他弟弟打来的,然后我才知道他弟弟患了病,治疗要一大笔钱,他问我借我就借给他了。
    据姜飞侦查了解,昨晚瞿铮远发给唐颂的那笔钱,唐颂一直没有接收,他嗤笑道:你怎么这么好心啊?一出手就五万。
    他的眼神分明在说是想用钱让对方闭嘴吧。
    瞿铮远简直百口莫辩。
    姜飞的脸上带有势在必得的自信:我告诉你,唐颂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弟弟,你再好好回忆回忆,这半个小时里你们究竟在做什么?或者说,你究竟对他做了些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瞿铮远反问道,你想让我承认些什么?
    谢衍眼底闪过一道锐利的光,再次开口问:报案人说,在你们交流的期间,你摸了他,有这回事吗?
    瞿铮远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连你也觉得我会摸他是吗?
    谢衍面无表情地说: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你只需要回答有或者没有。
    瞿铮远往后一靠,很坦然地说:没有。
    姜飞平日里吃瓜吃多了,总觉得娱乐圈水深千尺,像瞿铮远这样能坐稳顶流交椅的多半是使了不少手段才上位,使尽浑身解数想找出纰漏来。
    你别以为不承认就万事大吉了,我先提醒你,等我们找到证据定你的罪跟你主动坦白承认错误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后果,你也是读书人,这点道理总能明白的吧?
    没做过的事情你让我承认什么?
    做完笔录,天都已经亮了,谢衍走出审讯室,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一口灌下。
    姜飞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不愧是影帝啊,心理素质也太强了。
    谢衍喝完一杯不够,又倒了半杯,网站上前几个热搜都和瞿铮远有关。
    热评不是玩梗就是些冷嘲热讽的话语,他往下翻了翻,似乎有水军在带节奏。
    那你怎么不想想他可能真的什么都没做呢?
    那唐颂身上那些伤哪来的?姜飞抬手比划着,他肩胛骨位置还有淤青,那地方总不见得是他自己弄的吧?
    谢衍放下水杯:先去酒店看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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