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穿内裤有什么好看的。
卧室是开放式的,没有门,谢衍的余光还是瞥见某人弯下腰,从衣柜里捞了条内裤出来。
不知道哪来的默契,瞿铮远又忽然转身,谢衍立刻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看向窗外的大泳池。
楼下有个两个男生在泳池的浅水区打闹。
其中一个男生个子很高,另外一个稍矮一些,骑在高个子的肩膀上,高个抓住他的两条小腿,缓缓地在泳池里走动。
少年人的笑声稚嫩,此起彼伏,又极具穿透力,隔了老远都能感受到他们的快乐。
过了一会,瞿铮远的脚步声靠近他们,一屁股坐进沙发里:我好了,继续吧。
瞿铮远的头发没有吹干,此刻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水,顺着胸腹的沟壑,最后隐没在纯白色的布料里,谢衍有些看不过去,提醒道:沙发湿了。
你又不坐。瞿铮远说。
谢衍使了个眼色,姜飞兴致勃勃地开始询问:之前见过楼下201的房客吗?
他边说,边将死者手机里的照片拿给瞿铮远看。
见过。
最后一次见到是什么时候?还记得吗?
应该是前天晚上,我们在楼下的自助餐厅一起拼桌吃饭。
询问过程中,谢衍总感觉有两道射线对着自己,简直如芒刺背。
他一直在逃避很多东西,也从未曾奢想过这辈子还能和瞿铮远见面。
这猝不及防的一眼让他感到惊慌失措,最坚硬的盔甲被那眼神一点点凿开。
他移开视线,简单扫视了一眼屋内的陈设,水杯、充电器、拖鞋等必需用品都只有一份,不像是有第二个人同住的样子。
师哥姜飞不确定地凑到谢衍边上,跟蚊子似的小声问,我还有什么漏问的吗?
挺好的。谢衍看向瞿铮远,谢谢配合。
姜飞问:你两不叙叙旧吗?
瞿铮远抬眸,也用眼神问了同样的话。
尴尬笼罩下来。
谢衍卷起记录册敲了一下姜飞的脑门:就知道偷懒,赶紧干活去。
姜飞缩了一下脖子。
就在两人快移步到门口时,瞿铮远忽然起身追过去,一把握住谢衍的腕骨:我有话要问你。
掌心潮热,谢衍试着挣动了一下,对方越握越紧。
他大概能猜到瞿铮远要问些什么,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还有事。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瞿铮远皱着眉头追问。
谢衍能看出对方眉宇间的焦躁与不安。
不一定,我这会得回单位查案了。
瞿铮远做出一点让步:那你把联系方式给我。
姜飞忽然恍然大悟地指着他:啊!你就是那个演员吧,我说呢,你名字我总觉得在哪听过。
瞿铮远此刻根本没有心情理会姜飞的动静,他的心情已经随着谢衍冷淡的态度跌落谷底。
还不愿意给是吗?
谢衍的睫毛轻颤,竭力地克制住情绪:我想很多话我在八年前就跟你说清楚了,有什么事就打110。
腕上那股力量消失了。
瞿铮远走回浴室: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
谢衍闭了闭眼,膨胀的心脏又剧烈收缩。瞿铮远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化成细细的针尖,扎在他皮肤上。
咔哒一声,房门自动上锁。
姜飞喋喋不休地问:你两啥关系啊?我怎么感觉气氛有点诡异,对方是敌是友?嗯?你说话呀!
谢衍满脸愁容地往楼下走去,满脑子都是瞿铮远的声音与神态。
应该是生气了。
不不不,肯定是生气了。
以前,他能用一句话、一个吻把人哄回来,现在只能
谢衍!
身后忽然响起一声低吼,谢衍和姜飞都下意识地回过头。
瞿铮远还披着那件浴袍,眉头紧皱:你们是哪个派出所的?
谢衍的一条腿还停在半空中,呆滞地望着他,有些不解。
姜飞的脖子伸得老长:不是派出所,我们是市公安局刑警队的,你想干吗啊?
随便问问。
哐一下,门又关上了。
谢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二楼的,总觉得瞿铮远最后那个眼神有点不怀好意。
殡葬部的同事在搬运尸体,他勉强把思绪拉回工作上。
凶杀案都会被定为重大刑事案件处理,局里专门组织了专案组调查。
很可惜的是,酒店为了保证住户隐私,楼梯和大厅都没安装摄像头,就只能从酒店外的监控调查,这加大了排查力度。
上头对这起案件很重视,专案组全体加班,从熟人作案方向开始排查。
下班已接近凌晨,姜飞已经完全从工作状态抽离出来,拉着谢衍一起去吃夜宵。
就马路对面新开的一家烧烤店。
我不爱吃烧烤,油太大容易拉肚子,回去煮点面条吃得了。
不爱吃烧烤那就小龙虾。
刚走到门口,谢衍就看见一辆白色路虎停在路边,那个位置没有路灯,他看不太清里面的人影,但就是莫名地生出一种预感。
驾驶座车门被打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最先跳入眼帘,脚掌宽大,小腿细长,还是记忆里的腿型。
他的心脏加速跳动。
欸?怎么是你啊?姜飞先一步开口。
准备回家吗?瞿铮远问。
谢衍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你在这儿等了多久了?
也不久,瞿铮远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也就四个多钟头,保安说你还没下班,我就在这儿等着了,你一会怎么回去啊?
我们要去吃夜宵呢。姜飞说。
于是乎,三个人一起坐在龙虾店门口的塑料凳上。
沿海地区昼夜温差很大,夜晚的风有点凉,瞿铮远出门时没穿外套,连打三个喷嚏。
谢衍把外套脱下来丢给他:披着吧。
你不冷吗?
谢衍拉开一听可乐:别废话,让你披上就披上。
真凶。
瞿铮远在心里逼逼了一句,服从命令。
说是外套,其实就是件单薄的牛津料衬衣,他甩了甩,往身上一套。
袖子和下摆有些短了,不过防风效果不错,他抬起袖子嗅嗅闻了闻,衣服上有股柔顺剂的香味。
好香。他瞅了一眼谢衍。
哦,姜飞抢着说,那是我妈洗的。
瞿铮远震惊了:你妈洗的?
对啊,那我的衣服。
瞿铮远翻了个白眼,把脱下外套飞了回去。
干什么干什么啊!我的衣服上是有屎吗!
太短了。
店铺的门脸不大,里面就摆着四张桌子,都有客人,老板在外边搭了个简易的塑料棚,空气里都是香料的味道。
龙虾很快上桌,姜飞立刻戴上手套动手。
有外人在场,瞿铮远先把过去的纠葛放一边,关心道:你在这边工作多久了?
四年。
这么久,瞿铮远翻着白眼掐指一算,那你大学毕业就开始工作了,为什么选在这边工作?离老家那么远。
谢衍:这儿离你老家也远,你不是也过来了么。
瞿铮远无言以对。
三人吃着小龙虾,谢衍又跟姜飞聊起了工作上的事情。
这八年的空白再一次显现出来。
除了过去的事情,瞿铮远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什么话题跟谢衍聊的。
他问老板要了瓶啤酒和起子。
谢衍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你不是开车过来的吗,喝什么酒?
瞿铮远全当没听见,仰着脖颈猛灌下小半瓶后才放下酒瓶,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耍起无赖来:我现在喝多了,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事情可说不定,谢警官是要把我移交给交警队还是送我回去?
第66章 你再这样动手动脚我告你袭警了啊
姜飞很识趣,填饱肚子就回家,只留下两个人沉默地剥着虾壳。
龙虾店隔壁就是烧烤摊,缭绕的烟雾浮动在半空中。
瞿铮远总觉得时间也在他们之间蒙上了一层雾,以至于他们就这样面对面坐着,也看不清对方究竟在想什么。
看似平静,其实内心都不平静。
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没有联系我?瞿铮远率先打破沉默。
谢衍垂下眼眸: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真的无话可说。
你觉得我是想听你一句对不起吗?瞿铮远轻笑一声,你是警察,应该比我更清楚对不起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谢衍转动着手上的易拉罐,边缘的水珠汇聚到一起,下坠,在桌上留下一圈水痕。
我想要一个理由。瞿铮远叹了口气,你们办案还讲作案动机呢,你一去不回就不跟我解释一下吗?你当初怎么答应我来着,你还记得吗?
谢衍的指尖沾了一点水,在边上不停绕圈,图案杂乱无章就如同他此刻的思绪。
瞿铮远对于他的沉默感到很无奈,感觉自己就像班主任,对面是一个抽烟斗殴样样都沾且屡教不改的留级生,不管他怎么说,对方都无动于衷。
瞿铮远一口干掉了第三瓶啤酒,眼眶也跟着不断升温的皮肤变红了。
其实这么多年了,我也想开了,我不管你是移情别恋也好,有什么别的苦衷也好,我都可以理解可以接受甚至可以送上祝福,但是我受不了我们像现在这样。
你不能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又不肯痛痛快快地给我一刀。
谢衍的眼眶也热了,他束手无策地按住眼皮揉了揉:我不值得你这样,我也不想这样。
那你想怎么样?瞿铮远的双掌支撑在台面上,身体前倾,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担心什么,如果是我家里人的问题,你大可放心,我们可以在这边买房子,你要是不想见他们可以不见。事业的话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我在这边也开了新公司,重心转移到这边也没问题。
瞿铮远说这些话时很平静,谢衍感受到了岁月更迭带给人的变化。
没有那么多质问和责备,只有谨慎的让步和对未来的希冀。
瞿铮远说的越多,他就越觉得愧疚。
谢衍从没想过这些,他甚至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能跟瞿铮远碰面。
灰暗的过去就像粗重的树藤缠绕着他的脖颈,越勒越紧,他难以呼吸。
半响,他疲惫地搓了搓脸颊,再次抬眸: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我也不是小时候那个我了。
瞿铮远不能理解他这话是想表达什么。
是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性格上产生了些改变还是只是找个理由委婉地拒绝他。
他忽然意识到这八年的空白永远也无法填补了,就算他挖掘到了过去的信息,知道谢衍在哪上学交了哪些朋友是怎么加入警队的,可那些值得回忆的,喜怒哀乐的瞬间他都错过了。
巨大的失落感和挫败感笼罩下来。
他又问老板要啤酒。
谢衍起身阻拦:别喝了,我送你回去吧。
夜空繁星点点,宽阔的马路上只有零星的几辆货车驶过,城市如同沉睡了的猛兽,到处都很安静。
车内放着一首舒缓的民谣,听得人昏昏欲睡,短短五分钟里,谢衍连打两个哈欠,按下一点点车窗通风。
你冷不冷?谢衍问。
瞿铮远摇摇头,酒劲慢慢上来,他醉态朦胧,脸上泛出一点潮热的红,但意识还挺清醒。
你还背得出我的手机号吗?
嗯。
瞿铮远看向窗外,路边繁花盛开,他却没有一点欣慰的感觉。
明明记得住,却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这比忘了更让人难以接受。
灯光照进车里,投下一抹抹暖色的光影,谢衍的半张脸又始终隐没在阴影里,瞧不出是什么心情。
瞿铮远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问:你这几年跟别人谈过恋爱吗?
谢衍的双手抓紧方向盘,手背隆起交错的青筋。
他沉默不语,瞿铮远无法判断他是真的谈过还是不愿意说谎。
谈过也没关系。我知道我爸当年私底下跟你聊了很多,还有我经纪人,他们给你带去很多压力。现在情况已经不一样了,你不用再为我考虑那么多事情,家庭也好工作也好,都可以解决。
酒店快到了,谢衍最后一次打方向盘。
你说的这些只是很小的元素,我以为过了这么久,你会比我看得更清楚些。
你要我看清楚什么?瞿铮远自嘲地笑起来,越笑越夸张,小腹肌肉带动着肩膀一起微微颤动,我们不适合在一起吗?那你跟我交往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在你爸妈的墓前是怎么说的?生日许的什么愿望?从我那搬出去的时候又是怎么答应我的?
这一连串的问题就像机关枪一样扫射出来,谢衍感觉自己快窒息了,他刹车熄火,搓了搓疲惫的双眼:我全都忘了你也忘了吧。
放屁!瞿铮远根本就不相信,那你说,你跟谁交往了?你现在要能把你女朋友拉出来遛遛我就能从你眼前彻底消失!
谢衍吞咽了一下:她不在这。
那打电话啊!你现在就打!瞿铮远的手指化成枪杆子似的指着他,等了两秒,对方没有反应,瞿铮远的嗓门更大了,怎么着?又要编什么理由来?手机欠费吗?欠费我给你冲。
谢衍的眉心紧蹙:你不看现在都几点了,你不睡觉别人也不睡觉吗?你闹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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