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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人设不能崩——鱼曦草(2)

    俞酌记性不太好,在停车场里转了一圈才找到自己车停在哪里。
    好不容易找着车,俞酌隔着十几米开了车锁,车灯应声闪烁两下,隐隐约约地照出车的旁边还有个人影。
    俞酌逆着光辨认出一个熟悉的轮廓,不是贺临又是谁。
    与俞酌相比,贺临的记性好了不止一点半点,这车是俞酌新买的,统共就没在他面前出现过几次,他居然连车牌号一起记住了。
    俞酌挑了挑眉:蹲我?
    贺临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摊开手,手心里躺着一块表,说:你昨天落下的。
    啧,原来在你这儿。俞酌接过腕表,指尖飞速地掠过他的掌心,谢了。
    随后便是沉默。
    停车场光线昏暗,但贺临可以清晰地看到俞酌耳后那颗小小的红痣。
    俞酌的耳朵很敏感,仅仅是在他耳边呼吸就足以令他退缩,绯红从耳朵尖扩散,全然没有平时的散漫而从容的样子。可那点殷红又实在招摇性感,亲吻时将它衔在唇间,就像胜利者咬着金牌宣告所有权。
    似乎没有继续谈话的必要了。俞酌没有和前男友纠缠不清的习惯,一般都是能断则断,杜绝一切可能的来往。
    俞酌问:还有别的事么?
    说完便绕到驾驶座一侧的车门边上,伸手就要去拉开车门。意思很明显,有其他事也别说,我懒得听。
    谁知原本挺直站立的贺临往车门上一靠,阻断俞酌开门的动作,淡淡地道:你欠我个解释吧。
    俞酌的手刚刚碰到车门,又收了回来。
    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分手这事儿他确实做得不太妥当。
    前一晚上还躺在一张床上的爱人,第二天转头就发条短信干脆利落地说分了,搁谁身上都不太能接受得了。
    尽管贺临和俞酌不算严格意义上的爱人。
    没什么好解释的,俞酌漫不经心地说,我只是没想到,我捡到的还是贺家的宝贝。
    这件事其实没多复杂,俞酌和贺临在一起一个多月,昨天才发现贺临的贺是燕城上流圈里那个赫赫有名的贺。
    昨天那一幕回想起来还真是十分具有戏剧性。
    俞酌刚发短信说完今天有事,没过几秒就收到对方也有事的回复。
    然后两位当事人却在同一场晚宴上相遇了。
    两位默契非常,按照互不认识的剧本演了一晚上。
    表面相安无事,却是暗潮涌动。
    怪也怪俞酌天生反骨,从小就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跟这个精致而高贵的圈子格格不入,导致他一直以来都没将贺家独子和贺临对上号。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贺临是个普通明星,至少贺临传达出来的信息是这样的回想起来,难怪他们的君子协定里,还有绝对保密这一条。
    俞酌其实并不在意自己对象的身份,但是处对象处到贺家独子头上是要折寿的。
    燕城上下谁不知道贺家不好惹,而俞酌懒得惹麻烦,不如断了。
    贺临的目光在俞酌脸上锁定,语调没掺任何感情色彩,阐述出一个事实:你也没说过你是俞弘德的孙子。
    现在你知道了,俞酌走前两步,远远看去像是要与贺临相拥,但他却将手搭在了车门把上,要不怎么说坦诚是感情结束的开端呢。
    行。
    贺临直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了,毫不拖泥带水,仿佛他真的只是来听一个解释。
    年末之际,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一堆,还要跟着艺人的行程,王超巍焦头烂额,一时没顾上俞酌。
    不过,隐退几年都这么等过去了,俞酌也不急于一时。
    刚签的这一个月没什么事干,俞酌就自己在家里捣鼓他的新歌。一天到晚足不出户,偶尔还废寝忘食,午夜十二点才惊奇发现自己还没吃饭,敬业到让他的好友直呼你是不是进了什么传销组织。
    他给自己新歌谱完曲,想着要不给王超巍打个电话借专业录音棚一用时,王超巍自己打电话过来了。
    今晚有个酒会,我们公司的艺人都去,你也来吧。我有点事去不了,王超巍的性子跟贺临截然相反,唠叨起来能说一天,你要是遇到熟人,是朋友呢你就跟他打声招呼,要是遇见仇人虽然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大一点遇见了你也千万别搞事,你还没正式复出,现在太招摇不好。
    王超巍把地址发给俞酌,又神神秘秘地补充道,我等会儿叫你偶像顺便关照一下你。
    俞酌早就忘了自己一个月前自爆过是贺临粉丝了,此刻听到偶像两个字有点懵,谁?
    隔着电话,王超巍没有真切感受出俞酌的懵逼,以为他是惊喜得不敢相信,就又明说道:贺临今天也去。
    俞酌哭笑不得。
    没必要,真没必要。
    酒会定在一个高级场所,来了很多圈内大腕,电视上杂志里的熟悉面孔都来了。
    俞酌隐退四年,娱乐圈里注入了不少新鲜血液,有一夜爆红的流量明星,也有兢兢业业的普通演员,在此处穿梭游走的人,他也只能勉强认出半数。
    光鲜亮丽的名人们按照咖位档次扎堆说话,过气糊星俞酌自知在这边混不上号,便优哉游哉地来到谈话边缘地带快活自在。
    远离核心谈话区,又没有媒体来拍,没人关注的新人想说什么都没人管。
    不是,什么玩意儿啊,这么大个地儿就这么点东西吃,喂鸟也不这样啊!
    俞酌被这活力十足的声音吸引,偏头一看,是一位少年,十七八岁左右,看起来还在长身体。
    我靠你你你他惊讶的表情与当初的王超巍如出一辙,想大声又怕引来别人,强忍着用气音表达震惊,俞、俞酌?
    真的假的?!
    俞酌看他嘴角沾上的那点奶油快要因为他浮夸的动作而掉下来了,指尖轻点自己的嘴角示意,又好心地将手帕递给他。
    不用不用少年原本还矜持地摆手,转念一想又慌忙抢过手帕,哦不,谢谢谢谢,这个送我了啊!
    你真的是俞酌?真的那个俞酌?这真的是真的吗?
    他跟个豌豆射手似的,一句话里吐出好几个真的,攥着手帕眼睛闪闪发光要是真的,那这就是俞酌摸过的手帕了!
    假的,俞酌悠悠地说,我是他弟弟。
    啊少年微微合了合嘴,失落了一瞬,很快又想出了新点子,那你能帮我要张俞酌的签名吗?我太喜欢他了,我就是为他走上这条路的,靠,多不容易啊,结果他竟然唉!
    不能。俞酌眯起眼笑,像只狐狸,我们同父异母,关系不好。
    少年彻底失落了。
    俞酌从兜里摸出一颗糖来,放到他手上,逗你的。签哪?
    少年看见手心那颗糖,瞪大了双眼,一时忘记言语。
    粉丝都知道,这是俞酌一直以来的习惯。
    在俞酌只有十几个粉丝的时候,他就养成了随身带糖的习惯,见到粉丝就发。后来他站在更广阔的舞台上,成了歌神,也一直没有抛弃这个习惯。
    当时遗憾带一兜子糖不够分,现在带寥寥几颗也分不完。
    签我找找!
    少年把口袋摸了个遍,这才想起此刻没纸没笔,再次低声咒骂这个破烂酒会怎么什么都没有。
    俞酌也猜到会是这样,提议道:我回去给你写To签吧,你叫什么?
    啊啊啊好!我叫林未竟,就是双木林然后
    贺临现在可谓是娱乐圈顶尖,凤毛麟角中的凤毛麟角,自然一堆人拉着他聊天。他花费好一番功夫从谈话中心脱身,走到旁边去。
    他不太喜欢这种场合,人多话杂,说的都是些场面话。
    他到一旁找个地方坐下,拿出手机想看看时间,恰好看见王超巍一个多小时前给他发的信息。
    【王超巍:你记得看着他点,别忘了啊!!!】
    贺临仰头喝了一口酒,目光不着痕迹地偏移着,寻找俞酌的身影。
    尽管呆在最角落,俞酌还是惹眼十足,璀璨的水晶灯将微黄的光线折射到他身上,将他整个人都映得更加耀眼起来。
    他侧着头,在和身边那个矮他小半个头的少年聊天。
    第3章
    林未竟的话特别多,叽里呱啦地像在讲单口相声,语速还快,没十分钟就把自己接下来的行程安排都抖出来了。
    我经纪人给我报了《逐梦舞台》,大概年后就录,林未竟用活泼轻快的语气说,就是那种选秀最后成团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俞酌,你怎么在角落呢。
    这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诧异,又带着点幸灾乐祸。
    林未竟正想不满自己的话被打断,但一看来人是谁就又萎了回去来人是如今光耀文化的金牌经纪人,吴正凯。四年前俞酌还在光耀时,他就是俞酌的经纪人。
    听说你签了华晟准备复出,吴正凯昂起头,轻蔑地看着他,华晟有贺临一个就够了,你以为你俞酌还是四年前的俞酌吗四年过去了,不知你还拿得起话筒吗?
    拿不拿得起不知道,俞酌靠着桌子边缘,缓缓地咧开嘴笑,揍你肯定揍得动。
    说这话时他余光一瞥,恰好与不远处的那朵天山雪莲对上视线。
    贺临还真来了啊。
    吴正凯不信他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无所畏惧地接着说:我要是你,我就不回来自取其辱了。
    俞酌正眼都不给吴正凯一个,拽得连眼皮都懒得掀开,我要是你,就赶紧滚。
    脾气还是这么大,还以为自己是巨星?吴正凯阴恻恻地说,醒醒吧,复出也没人记得你了。
    这一番对话嘲讽与信息量并存,林未竟在旁边听得又震惊又懵逼,也不看是什么场合,惊喜地道:我靠,原来偶像你要复出了?!
    吴正凯这才注意到旁边的林未竟,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不悦:你哪个经纪人带的?
    林未竟缩了缩脖子,往俞酌身后躲了躲。他是光耀旗下的艺人,要是跟吴正凯起冲突,没他好果子吃。
    俞酌二话没说伸手拽过吴正凯的领子把他往墙上按,接着一声闷响,吴正凯的后背重重地撞击在墙面上!
    林未竟惊呼一声。
    这些响动已经足以引来众人,吴正凯痛得头昏脑涨,却还记得靠着墙皮笑肉不笑,俞酌,你总是这样冲动,想过后果吗。
    我不喜欢想后果。
    就在这种时候俞酌还有闲工夫走神,眼神飘着飘着就落到了那朵天山雪莲身上。
    贺临与他对视了好几秒,突然又移开了视线,看向别处。
    他拿着手机,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打出来,发给王超巍:
    【贺临:我看着。】
    有人发现俞酌那个小角落的响动,正要往那边看,贺临端着酒迎了上去,在看什么?
    俞酌翘起唇角,重新看回吴正凯,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吴正凯被撞得生疼,却挣脱不开俞酌的钳制,觉得在小辈面前丢了份儿,怒道:这里这么多人,你就不怕
    哎,你说的对,俞酌耸耸肩,露出恶魔般的笑,我还真不怕。大不了砸钱把这里所有人的嘴都堵住,我有这个本事。
    林未竟看得目瞪口呆,这难道就是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不可能,你吴正凯皱眉,当初俞酌解约赔了一笔惊天巨款,公司里都在传他只是表面潇洒,出了公司就得找地方搬砖。
    忽然,俞酌口袋里手机震动起来。他腾出一只手拿出手机,看也没看就按下接听键。
    爽完没?贺临的声音犹如覆着一层雪,清清冷冷地自手机另一端传来,没爽完换个地方继续,我懒得管。
    几乎是一瞬间,吴正凯感受到束缚着自己的那只手放松了全部力道。
    他听见俞酌歪着头对电话那端说:没什么挑战性,爽倒没有很爽,不过结束了。
    吴正凯摸着自己的背,听着俞酌的话气得想吐血。
    对面似乎直接挂断了。
    俞酌松开手后,完全无视吴正凯,像刚丢完垃圾一样,绕到另一边的桌上抽了张纸巾擦拭手指,擦完将纸巾团成团扔进垃圾桶,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直至酒会结束,俞酌也没跟贺临打个照面。
    俞酌在停车场晃悠,一边回忆自己车在哪,一边想着要不往车上装个定位追踪器。
    兜了一圈总算找着了,俞酌欣慰无比。他想起董越泽他们经常调侃,说车是男人的情人,而俞酌这人一看就薄情寡义。
    薄情寡义这事儿不太好说,因为眼下这还有个明显更薄情寡义的。
    俞酌只是忘了他情人在哪,而贺临是直接让情人死在路边了。
    贺临今天也是自己来的,毕竟是私人性质的酒会,没有媒体,叫那么多人反而麻烦。没想到,难得独行一次,居然出了岔子。
    他皱着眉发信息找人,看俞酌来了也没打招呼。
    俞酌主动搭话:熄火了?
    怎么办呢,俞酌在旁边说风凉话,顺便将贺临的原话奉还,我也懒得管。
    贺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有事?
    骗你的。俞酌收起看热闹的态度,朝他招招手,来吧,捎你一程。
    贺临想拒绝,又听俞酌说:就当谢你。
    话说得在理,于是贺临也没矫情,拉开副驾驶一侧的车门坐了进去。
    住哪?
    贺临报了个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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