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师，”笑过之后，一位女生举着手站起来问道，“导演组说你是来给我们上心理辅导课的，那可不就是老师么？学长上什么课啊？”
    “什么心理辅导课啊？我一大学都还没毕业的，学的又不是心理学，能跟你们上什么心理辅导课？咱们就随便聊聊天，放松一下。”肖遥笑了笑，去旁边拖来一把不带扶手的椅子，将椅背朝前，跨坐上去，双手很随意的搭在椅背上道，“所谓心理辅导课就是个名头，节目组总不能后期打字幕说我们这是开茶话会吧？这儿也没有茶水瓜子啊！”
    “哈~”肖遥这番解释，又是引得现场笑声一片。
    “这是你们许爸爸的主意。”肖遥笑着扭头看了坐在女孩儿们旁边的许晋一眼，接着道，“他看我今天提前到了，就跟节目组建议把你们召集起来跟我见面聊聊。其实他就是看你们这段时间很辛苦，想让你们上午不用训练，可以休息和放松一下。”
    “许爸爸？”许晋愕然的看了看肖遥，随即哑然失笑。
    “真的啊？”女孩儿们也是一愣，也看向了许晋。
    魏云靖反应最快，第一个站了起来，向许晋鞠躬道谢道，“谢谢许爸爸！”
    “谢谢许爸爸！”魏云靖这一带头，其他女孩也都纷纷站起来鞠躬道谢。
    “没有没有！”许晋站了起来，向女孩儿们连连摆手示意，接着又瞪了肖遥一眼，然后才重新坐下。
    “老许啊，”李瑜笑着对重新坐下的许晋道，“这个爸爸的称号，恐怕她们以后会一直叫下去了。”
    “还不是肖遥这小子闹的！”许晋苦笑着又瞪了肖遥一眼。说是这么说，可这群练习生里年纪最大的也比他小了十来岁，对于他这个最近喜得千金、父爱爆棚的人来说，他还真不介意听这群小姑娘们喊他爸爸。
    “我也没什么东西好讲，干脆就提问吧！”闹过之后，肖遥又笑着对女孩儿们道，“不过事先声明，我不保证每个问题都会回答，保留拒绝回答的权力，特别是关于隐私方面的问题。”
    “隐私不就感情问题么？你的女朋友好几年前就公开了，到现在都没变过，你还有什么隐私问题是值得我们关心的?”一位女生笑声道。
    “你怎么知道没变过？”旁边一位女生反驳道。
    “喂！好不容易见到学长，你们能不能不要一直提醒他已经有女朋友这个事实了？”又一位女生回头斥着刚才讨论的两人道，又是引起了一片赞同声和笑声。
    “学长，我刚才在练习室里问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陈子薇站起来问肖遥道。
    “什么问题啊？”有其他组的女生问道。
    “我问在我们这些人里，学长pick谁！”陈子薇解释道。
    “好问题！”女孩儿们叫了一声，都看向了肖遥。
    “什么好问题？”肖遥苦笑了一声，“这不难为我吗？”
    “这不是隐私，不能拒绝回答！”陈子薇又强调道。
    “那我pick第一次排位时的95号刘方娴！”肖遥想了想，给出了一个答案。
    “为什么？”有人追问道。
    “因为95号是我的幸运号码。”肖遥摊了摊手，“可惜已经被淘汰了。”
    “总共101人，你选95号，肯定是有很大几率会被淘汰的啊！”李瑜笑道，“这答案还真合适。”
    “学长，不用照顾我们的面子！”又一位女生站起来对肖遥道，“那我再问一个，在我们这剩下的三十六人，你pick谁？”
    “这个啊~”肖遥没有立刻回答，面色犹豫的将三十六位女孩扫了一遍。
    “肯定是立青大哥他们组的六个人里面的了。”有女生嘀咕道，“这个问题应该在分组出来之前问的！”
    “我选JoJo！”肖遥没有报号码，直接报出了名字。
    让大部分人都感觉意外的是，肖遥选的这位JoJo不是肖遥那组的六位之一，也不是那位站起来提问和小声嘀咕的女生。
    “喔噢~”女孩们儿们中传出了一片欢呼声，那位叫JoJo的女生错愕之后，也是非常得意的做出了一个嘻哈的手势。
    “为什么？”又有人站起来提问了，“是因为JoJo的性格，还是因为她的rap唱得好？”
    “都不是，是因为JoJo的长相！”肖遥笑道。
    “啊？”女孩们意外了，JoJo脸上的得意也消失不见，看着肖遥道，“学长，你开玩笑吧？我可是长得最不像女团的人。”
    “谁说你是，我才是好不好！”一位女生站起来道。
    两人这么一说，其他女孩儿们又笑了起来。
    “我没开玩笑，”肖遥笑着摆了摆手，“我可以告诉你们为什么！”
    “嗯？”女孩儿们都看向了肖遥。
    肖遥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鼓捣了一阵，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大屏幕，对一旁的工作人员道：“劳驾，能不能帮我把这张照片放到屏幕上？”
    一位工作人员跑了过来，却没有伸手接肖遥递出的手机，在肖遥身旁小声道：“我可以教你怎么把手机屏幕投到后面的大屏幕上，无线连接，投屏就可以了。我可以告诉你连接密码。”
    “好，那麻烦你了。”肖遥笑着将手机收了回来，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将手机屏幕投屏到大屏幕上。
    “这谁啊？”
    “怎么感觉跟JoJo有点像？”
    大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张青年女子的照片。照片中的女子跟JoJo的眉眼有些像，但肯定不是JoJo.
    “好了，”肖遥摆了摆手，制止了女孩儿们的议论，指着身后大屏幕问道：“有认识的吗？”
    “我认识！”三十六人中，只有一位举起了手，“丁玲，国际超模！”
    “是的，”肖遥点了点头，重复道，“丁玲，国际超模，非常牛的大拿级人物！”
    “哇~”对面响起了一片惊叹声。
    “有没有人感觉奇怪？”肖遥又问道，“三十六个人里只有杜佳媛一个人认识，真的是很牛的大腕模特吗？”
    肖遥这一问，还真有不少女生疑惑的点了点头。
    “给大家介绍一下。”肖遥笑道，“在模特界，有HF模特和商业模特两种。HF，是HighFishion的缩写，简单来说就是那些阳春白雪的高级品牌旗下设计师制作的高定产品。高定不用我解释吧？”
    “要！”有女生喊道，“我们都没穿过高定，那是传说中的存在。”
    “没穿过也听说过嘛！”肖遥摇了摇头，还是接着解释道，“就是量身定做，纯手工完成，制作时间死长死长，价格死贵死贵，绝大多数人都负担不起，服务的顾客非常小众的那种。”
    “为HF产品举办的秀，就是大家所认为的HF秀，为这些高定产品走秀和拍照的模特，就是HF模特了。”肖遥接着道，“商业模特很好理解，就是为伊娃这种知名度非常高的品牌走秀和拍照，自己本身的人气也非常高、比较商业的模特了。”
    “打个可能不太恰当的比方，HF模特有点像话剧演员，商业模特像影视演员，或者说HF模特类似文艺片演员，商业模特类似商业片演员。就像戛纳这些电影节更加青睐文艺片，不太瞧得上商业片一样，也有人说HF模特是逼格高，商业模特是人气高。当然，有些演员既演商业电影也演文艺片一样，有些模特也是HF和商业通吃的。”
    肖遥指了指背后大屏幕上的照片继续道：“丁玲就是一位顶级的HF模特，不过她从来没有走过伊娃这种比较商业的秀，所以在普通人里知名度不高，但是你们不认识她，并不代表她不厉害。尹晞大家知道吧？我姐！论起为世界顶级品牌走秀的次数和拍照次数，她比我姐还多。在国外不少时尚教父级的顶级品牌设计师那里，她也比我姐更受青睐。”
    “学长，你这么说你姐啊？不好吧！”陈子薇指了指一旁的摄像机，笑着提醒道。
    “对！”肖遥一拍脑门，指着旁边的摄像机道，“后期把我刚才最后一句话剪掉别播啊！”
    待女孩儿们又笑过一阵之后，肖遥又接着道：“我的老师曾经告诉过我，那些时尚魔头们最喜欢的就是丁玲的眼睛。单眼皮，细而狭长，这在她们眼里就是东方女性最吸引人的地方。”
    “所以JoJo，”肖遥最后看向JoJo，笑着道，“以后再有人吐槽你的长相，特别是眼睛时，你可以把丁玲的照片甩出来，告诉他，顶级的HF模特就长这样，姐这也是为高定而生的高级脸！”
    “哇~”女孩儿们惊呼一片，“说了这么多，原来就是为了夸JoJo啊！”
    “真的吗？”JoJo看着肖遥道。
    “假的，”肖遥略显紧张的道，“你可千万别退赛跑去当模特，不然我的罪过可大了！”
    “哈哈~”女孩儿们又是笑成一片。
    “不会的啦！”JoJo一脸傲娇的摆了摆手。
    “肖遥这家伙还真是来上心理辅导课来了啊？”许晋回头看JoJo时，在心里默默的道。
    JoJo的确是因为长相，特别是眼睛被不少网友吐槽，许晋回头看时，明显发现她眼里少了一份烦恼，多了一份感激的神色。
    “学长，我有问题！”一位女生举着手站了起来。
    站起提问的女生叫陈梅，正是刚才跟JoJo说长得最不像女团的那位，也是节目里非常有看点，身上有不少争议的练习生。
    “梅姐，请说。”肖遥笑道。
    “哎呀，怎么到我这里就变成姐了！”陈梅笑着叫道。
    “好吧，我错了，”肖遥低头认错，换了个称呼道，“梅梅，你说！”
    “妹妹？”有女生故意怪叫道。
    “梅梅！”肖遥瞪了作怪的女生一眼，强调道，“梅姐比我大五六~”
    “哎！”陈梅叫道。
    肖遥赶紧捂嘴，改口道，“反正比我大，我怎么会叫妹妹！”
    “哈哈~”虽然肖遥改了口，女孩儿们还是笑了起来。
    “好吧，我是年纪最大的，长相和身材也是最不像女团的，我知道。”陈梅翻着白眼自嘲了一句，又正色问肖遥道，“我想问，你觉得颜值和实力，哪个比较重要？”
    “这个问题很宽泛啊？”肖遥微笑看着陈梅，眼神里露出一股玩味，“我觉得我没法简单给你一个答案。”
    “是这样，”陈梅只得进一步道，“我知道我的外在条件不算出色，但我觉得我自己的实力就算不强，也不至于是垫底的那种。可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仅仅就只凭着长得好看，就可以得到那么多人的喜欢，可以排到那么高的位置上。”
    “陈梅你什么意思啊？”前排一位女生回头叫道，“你的意思就是我没实力喽？”
    “说的就是你！”陈梅毫不示弱的指着说话的女生道。
    回头说话的女生叫于美珍，虽然比陈梅长得好看不少，但颜值在三十六人里也算不上顶尖，当然也不是那种完全没有实力的人。肖遥知道于美珍只是出来转移注意力的，陈梅真正针对的人，是他队伍里此刻默默低下头的那位。
    “梅姐，我以为你是最了解这个节目的游戏规则的人，”肖遥笑着开口道，“我觉得你不应该会有这种疑惑。”
    “什么意思？”陈梅和很多女生都不解的看向了肖遥。
    “这不是一个专业比唱歌的节目，也不是一个专业比跳舞的节目，而是一个观众投票选女团成员的节目。”肖遥笑道，“你之前在节目里那句要重新定义女团的话就说得很漂亮啊，一下子就打到了观众的心里，你现在的排名应该早就不是垫底的了吧？”
    肖遥这么一说，全场都安静下来，定定的看着肖遥。肖遥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感觉再往后说下去估计节目不会播，还是说点儿能播的算了。
    “不说这个了，”肖遥摆了摆手，继续反问陈梅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认为天赋能够等同于实力吗？”
    “啊？天赋？”陈梅愣了一下，还是回答道，“我觉得天赋加努力才能有实力吧。”
    “举个具体的例子，”肖遥环视了一圈，指着一位女生道，“你觉得艾珺唱歌厉害吗？她在唱歌方面是不是很有实力？”
    “啊？”被肖遥指到的女生吓了一跳，“怎么说到我头上来了？”
    “当然算啊，”陈梅道，“她是我们公认的几位vocal担当候选人。不说跳舞，唱歌绝对是非常有实力的！”
    “好，我现在跟你们说，艾珺没有受过任何专业的唱歌训练，唱歌几乎没有什么技巧，完全就是凭借着自己的本能在演唱。”肖遥转头问艾珺道，“艾珺，你同意我这个说法吗？”
    “是的，同意！”艾珺下意识点头道，“我还是个高中生呢，的确没有受过专业训练，没有人教过我唱歌！”
    “所以说，艾珺完全就是凭着自己天生的一副好嗓子就可以把歌唱得特别好听，有网友说她的嗓子是被天使吻过的，这点我也非常同意。”肖遥看向陈梅道，“现在你觉得天赋可以和实力划等号吗？”
    “这么说的话，应该可以吧！”陈梅点头道。
    “既然爹妈给的一副好嗓子能成为自己实力的一部分，那么爹妈给的脸为什么不可以？”肖遥笑着问道。
    “你是说颜值也是实力的一部分？”陈梅明白了。
    “当然，”肖遥笑道，“别说这个选女团的节目了，就是我们影视学院表演系的艺考，也是要看脸的。”
    “我们表演系的艺考一般都是分为三轮的，”肖遥接着介绍道，“我们常说的声台形表这些基本功，也就是实力的考核是在二试，一试说是考台词选段和即兴小品，其实就是考查考生的外形条件。有九成的考生在这一关就因为外形被淘汰了，都没有在老师面前进行声台形表和自己特长的才艺展示的机会。”
    “啊？”很多女孩露出了惊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