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总你看，我说了这小家伙是我和拉姐一起做户外直播的时候认识的。我还给他派过名片的，应该由我来负责！”肖遥和陈贝拉连麦直播的同时，游鱼运维总监的办公室内，罗全安指着电脑屏幕对运维总监徐文俊道。
    “先认识怎么了？派过名片又怎么了？人家开直播的时候联系你了吗？他可是把直播间开在我们三组的《星际战场》频道的！”在游鱼运维总监徐文俊的另一边，同样看着徐文俊桌上电脑屏幕的主播三组组长陈晓月道，“他下午第一次开直播的时候，你根本都不知道！”
    原来，主动留下来加班的三组组长陈晓月也是守候在肖遥的直播间的，看到肖遥上来就是一段酷炫到没边的电吉他演奏，直播间的人数在十分钟内从一万多飙升到三十万，也就很确定了自己的判断，跑到运维总监这里来汇报，并申请与肖遥签约的合同了。
    可是，晚上的黄金时间段是大主播扎堆的时间段，同样也是各个手下有着大主播的主播组长的工作时间。肖遥直播间如此惊人的数据增长，早就惊动了整个运维部的所有人。其他人没理由和她抢也就罢了，可二组组长罗全安在看到肖遥的直播画面后，就在心里八成肯定了肖遥就是那天晚上的那位吉他小哥，再加上争抢优秀主播资源的愿望，这个八成肯定就变成了百分之百。于是，罗全安也找到运维总监徐文俊来汇报并申请签约合同了。两个有着相同目的的人碰到一起，自然就免不了一番争执。
    肖遥的数据表现同样也引起了这位运维总监的注意，两人找来的时候，徐文俊也正在看着肖遥的直播，所以罗全安就直接指着直播画面跟总监陈述自己的理由了。
    “我看他的直播，连整个脸都看不清楚。你们对这位新人主播了解多少？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有没有其他职业，是干什么的吗？”徐文俊抬头问向两位组长道。
    “我知道他是一位在校大学生，应该没有其他工作，拉姐问过他们的学校，可是他们没说。”罗全安道。
    “他们？”徐文俊奇怪的道。
    “我们第一次碰见他们时，他和另外两个同学在一起，不过那两位都没有弹过吉他，帮拉姐伴奏过的只有他一个！”罗全安回答道，“我当时看他吉他弹得不错，就邀请过他来游鱼开直播，还顺便给了他一张名片。后来拉姐告诉我说，她后来在电竞嘉年华上又遇见过他们三个，他们三个还送了她好多游戏周边帮她完成任务。”
    “遇见两次，那陈贝拉没有进一步了解他们，了解他吗？”徐文俊道。
    “没有，拉姐说他们放下东西就跑了。”罗全安道，“她当时正在做直播，也没法追。”
    “那拉姐和他也没多熟悉嘛，”陈晓月道，“他是大学生这一点，他下午直播的时候就已经自己说过了。我下午查看过他的注册资料了，名字写的是“肖知行”。分成账号写的是另外一个名字下的账号，叫做“裴敏仪”，看着像是个女性的名字。”陈晓月毕竟是下午看过肖遥直播的，对他的了解和调查也更全面一些。
    “他今天下午两点多才注册的，接着就开了直播。”陈晓月接着道，“他先是打了盘《星际战场》，然后就开始弹吉他唱歌了，我看他弹得很不错，还给了个分类小推荐。他下午播了两个小时，完全没提过拉姐的名字。下午直播结束时，他的观看人数破十万，关注也有两万多，还是在下午这个非黄金时间段，这个成绩可完全是靠他自己挣来的。”
    “既然你下午就看过他的直播了，那你早干嘛去了？”徐文俊看向陈晓月道，“两万关注已经够我们的签约标准了。”
    “按照我们公司的规定，两万关注，十万峰值观众的成绩只够我们B级签约的标准。我觉得他的潜力远不止B级主播，完全有能力成为我们平台的A级甚至是顶级主播，怕拿个B级的主播合同去他会看不上，影响他对我们游鱼的观感，降低签约的可能性。又听他说晚上还要直播，所以才等到现在他关注过了二十万才来跟您汇报，直接向您申请A级的签约合同。”陈晓月解释道，“我没有掉以轻心！我今天晚上主动留下来加班，就是为了进一步观察他的表现。刚才我什么都没干，一直都在盯着他的直播！”
    “明白了！”徐文俊点了点头道，似乎接受了陈晓月的理由。
    “可是徐总，虽然拉姐对他不是特别了解，可他们两人毕竟线下就已经认识，算是朋友了。你看拉姐主动去查房，还主动连麦，你再看他和拉姐的互动，明显也是认识拉姐，对拉姐有好感的。”罗全安看徐文俊似乎有意将这个吉他小子交给陈晓月，赶紧又争取道，“他们一男一女，一个弹琴一个唱歌，粉丝的重合度并不算太高，把他们放在一个组，方便他们互相多互动配合，互相吸引对方的粉丝，这对他们俩的发展都有好处。”
    “我不同意你的说法，”陈晓月针锋相对的道，“拉姐长得漂亮，歌唱得好，人气也高的确是不争的事实，可她毕竟已经直播两年多了，观众对她的新鲜感早就过了，如果没什么意外的机遇，这也就是她的上限了。可这个吉他小子不一样，他年轻，长得应该也不差，会弹琴会唱歌还自称会写歌，第一天直播就能聚起三十万观众和二十万关注的人气，谁都不知道他的上限在哪里，把他和拉姐绑在一起，反而是限制了他的发展。”
    “还有，”看罗全安要开口，陈晓月又接着道，“就算现在拉姐人气高，可以帮他快速聚集人气，可不在一个组也一样可以让他们查房连麦，互相吸粉的。而且我们组是唯一一个手上还没有百万级人气大主播的组，我们组可以给他提供的推荐位、广告位之类的资源也比你们组要多。”
    “等等，他不光会弹琴，还会唱歌写歌？”徐文俊打断两人，问陈晓月道。
    “不只会唱歌，唱得还非常好，下午直播的时候唱了差不多十来首，我觉得至少不会比拉姐差。”陈晓月道，“至于写歌，他下午唱的有两首歌说是自己写的。虽然我还没来得及查证，不敢百分百确定，但我相信应该是他自己写的。”
    “你刚才说他真名叫什么来着？”徐文俊又问道。
    “肖知行！”陈晓月答道。
    “姓肖，会写歌唱歌弹吉他，又看不清正脸，”徐文俊忽然坐正了身子，一脸惊讶的道，“他不会是肖遥吧？”
    “肖遥？”陈晓月和罗全安也惊得瞪了瞪眼睛，随即一起摇头道，“怎么可能？”
    “徐总，我们网站的主播申请可是要通过户籍系统认证的，肖遥和肖知行虽然都是姓肖，可毕竟是两个名字，难道肖遥的户口本上还能有两个名字？”
    “为什么不能，以前谁知道肖遥还有一个名字是XY？”徐文俊道。
    “XY那是类似于代号的艺名，一看就是为了掩饰身份才起的，肖知行可实实在在的是个人的姓名。”陈晓月道，“现在会写歌会唱歌又怀才不遇的年轻人多了，总不见得会唱歌会写歌的年轻人都是肖遥吧。”
    “我们第一次碰见他们三个的时候，他们三个在路边吃大排档，三个人一餐才吃了两百块。”罗全安也接着道，“还有，虽然我们没看清他的长相，可他身边的两个同学的长相我们可是看清楚了的。他身边的那两个同学虽然长得也挺帅，可绝对不是林启三、赵瑞那些和他关系密切的明星。”
    “肖遥从来都没有唱过别人的歌，参加《歌手》到现在，一直都是自己的原创作品。”陈晓月接着道，“可是他今天下午直播的时候，是让观众点歌的，唱了七八首别人的歌。”
    “大家都知道肖遥在参加《歌手》。”罗全安也道，“过不多久就是决赛了，就算他没进决赛，《歌手》里也有好多一线大牌歌手说过想请他去编曲设计舞美服装，这种时候他应该在忙着《歌手》的事情，会有闲工夫和同学去嘉年华闲逛，有闲工夫来我们游鱼直播？”
    “徐总，我知道你很希望这个吉他小子是肖遥。”罗全安接着道，“可说句实话，咱们的主播再红，也不过是二三线小明星的水平，跟人家肖遥那样的差着好大一截呢，他能看得上网络直播的这点儿人气？怎么会跑来做直播？”
    “就算他想做直播玩，也大可以大大方方的做嘛。”陈晓月又道，“粉丝即便知道是他，也不可能通过直播知道他的所在位置。他直接跟我们说他要来直播，我们还不得首页大封面推荐，各种渠道的软硬广告都给他打上，分分钟就是几百万的人气。他可是拿过高考状元的聪明人，又是演艺圈里的，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又何必像下午直播时那样辛辛苦苦的求人数求关注呢？”
    “一个吉他大神的称呼而已，凭着他在《歌手》中的表现，当不起吗？”罗全安最后道，“你看看刚才他的直播间有多少人在骂他？如果他是肖遥，恐怕早就忍不住自曝身份了吧？”
    原本争执不下的陈晓月和罗全安两人，此时却格外一致的向说服徐文俊吉他小子不是肖遥的方向努力着。他们真的百分百肯定吉他小子不是肖遥吗？即便他们说出了那么多理由，也真的是那么想的，心里恐怕也难免会有那么百分之一左右的疑虑。可他们也知道，如果这百分之一的可能万一成真，吉他小子真是肖遥，那么这位潜力无穷的新人主播也就肯定没他们什么事了。所以，他们的潜意识就使得他们忽略了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让他们朝着吉他小子不可能是肖遥那个方向去想，也那样去跟徐文俊说了。
    而他们两人的这番说辞，最终也起了效果。徐文俊想了想，最后对两人道：“这样吧，你们俩分头去和他联系，公平竞争，他愿意和谁签约，就是谁组里的人。反正你们俩的权限一样，能给出的条件也是差不多的。”
    “好！”罗全安点了点头，他相信有陈贝拉的帮忙，吉他小子跟他签约的可能性要远远大于跟陈晓月签约。
    陈晓月却是摇了摇头，指着徐文俊面前的电脑道，“徐总，我改主意了。我觉得我的权限可能不够，恐怕得你亲自出马，用最高的S级合同去跟他谈。”
    “什么？”听了陈晓月的话，徐文俊和罗全安一起看向了面前的电脑。游鱼S级的合同，可是给那些他们从其他平台挖角顶级当红主播准备的合同，还从来没有给一个新人主播提供过。
    “怎么可能？他刚才干了什么？最多也就唱了一首歌的时间吧，观看人数和关注人数就两倍多三倍的往上翻？”原来刚才三人聊天的这会儿，肖遥直播间的观看人数已经达到了八十多万，关注也有了六十多万。
    “他晚上开播的那首吉他曲之后，观看人数翻了十几倍，关注人数也翻了十倍！”陈晓月提醒道。
    “两万到二三十万和二三十万到六十万八十万是一回儿事吗？要知道陈贝拉和茜茜、依伊她们现在的直播间人数也才四五十万呢。”徐文俊道。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对他来说，还真就是一回事儿！”陈晓月苦笑道，“所以我才说，他的上限比拉姐高多了。我的权限不够，得您亲自拿着S级合同出马！”
    “这样的主播，他会是肖遥吗？”与此同时，那个被潜意识压制住的念头突然又不由自主的从陈晓月的心里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