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下扳机,一根利箭虚影从亡灵弩的枪膛疾射而出。
伴随着一种奇异的鸣声,虚影越来越大,碰上它的榕树须瞬间灰飞烟灭。
铮!
利箭虚影钉入树心,榕树精发出一声悲怆的啼哭。
数不清的榕树须尽数停在原地,不能再靠近季思危分毫。
过了几分钟,榕树须变得疲软,榕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根部开始枯萎了。
想吃季思危,这刚成了精的榕树还是不够道行。
见识到了亡灵弩的杀伤力,季思危更加欣喜。
他放下亡灵弩,看向操场的方向。
这里闹出的动静不小,那边的人群却毫无察觉。
你真是扮猪吃老虎。
端坐在轮椅扶手上,从始至终稳如泰山的八尾猫舔了舔爪子,点评了一句。
不要乱用成语。
季思危看了看天空,深蓝色的天幕上掺进了一种妖异的红色,月亮躲在云层后面,散发着冷光。
这风怎么还不停,有点冷。季思危干脆揽住八尾猫,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的把它揣进怀里:这下暖和多了。
八尾猫瞬间炸毛,挣扎着要逃离季思危的怀抱,凶巴巴道:笨蛋人类,放开我!你的手冰死了!
季思危微笑着,捏住了它的后颈皮。
八尾猫瞬间安静如鸡。
小木偶乘机钻进八尾猫的肚子底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只探出一个小脑袋。
八尾猫:
感觉失去了自我,失去了尊严。
这该死的动物本能。
第61章 芳华楼八楼
只要是盘点国内最美大学的文章,羊城大学一定榜上有名。
它前身是由一个美国传教士创办的书院,最初建成的老房子聚集在学校的北边,全是红色系,既继承了中国传统建筑的风韵,又融合了西洋建筑的元素。
历经百多年风雨洗礼,这些古老的建筑上长满了青苔,砖瓦破落,掩映于郁郁葱葱的树木之中,像一只只陷入沉睡的巨大兽类,苍老又肃穆。
芳华楼是这些老房子中最高的一栋,是唯一能从古树丛中探出头的建筑,也许是使用更多的缘故,它维护得要好一些。
这片区域虽然亮着路灯,但是连人影都没有一个。
房子里一点灯光也无,唯有芳华楼的七楼窗户里头透出一点幽绿的光芒,乍一看像是月光折射的光线。
这一点幽光,让季思危心生不安。
他能感受到,这里是羊城大学阴气最重的地方。
这里地势比其他地方稍低一些,聚水聚阴,恐怕有不少脏东西在这里安了家。
第三个抽屉也许就在楼里,他今晚必须进去一探究竟。
芳华楼前面有一片面积不小的草坪,中央处伫立着十八座铜像,都是在历史教科书上出现过的,对近代历史发生重大影响的人物。
靠近一看,那十几座铜像下方寸草不生,黄土外露,与周围青翠欲滴的绿草形成鲜明对比,看起来有些古怪。
没有多做停留,季思危往芳华楼一楼前行。
也许是因为到了晚上,又或者树木繁茂,季思危感觉这里气温格外低,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猫。
笨蛋人类,别抱得那么紧。
八尾轻声嘟囔,收起指甲的爪子按在季思危的手臂上,坐了起来,耳朵竖起,瞳孔圆润的眼睛看着前方,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一股阴凉的风从上方刮来,撩起季思危额前的碎发,敏锐地察觉到气氛有所不同,季思危松开八尾,握住了亡灵弩。
芳华楼门口,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忽然多出一道黑影。
那影子越来越清晰,逐渐显露出轮廓来。
那是一只手捧花束,双脚站立的黄色小熊布偶,大大的脑袋凹了下去,原本可爱的五官扭曲得有些惊悚。身上分布着暗红色血迹,那鲜血好像是从布偶里面渗出来的,连那束花也染上了鲜血。
吐着粉红色的小舌头舔了天爪子上的毛发,八尾侧头看向季思危:不会是专门来迎接你的吧?
摩擦着亡灵弩的手柄,季思危轻笑一声:应该不是。
那布偶虽然模样恐怖了些,但是身上并没有强烈的恶意,可能没有威胁。
直视着不断靠近的季思危,布偶熊圆溜溜的眼里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红光。
布偶歪歪扭扭地向前迈了两步,姿势看起来很别扭,里面传出一个略沉闷的年轻男声:你能看得见我吗?
没有搭话,季思危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仿佛没有看见布偶熊,非常自然地驱动轮椅去到芳华楼的大门前。
大门没有上锁,很轻松就推开了。
随着大门开启,一股冷空气从大厅里面溢出,八尾抖了抖尾巴,主动往季思危怀里钻了钻。
担心开灯会引来别人,季思危从包里取出手电筒,去找电梯。
看了一眼季思危怀里的猫,又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白衣女鬼,布偶熊犹豫了下,但没有放弃,以一种非常怪异的走路姿势跟在季思危身旁,声音变得热切了些:你是这里的学生吗?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季思危仍旧没有回答他。
你怎么不说话?别装了,我知道你能看得我。布偶熊得不到回应,侧头去问白衣女鬼:他能看得到我们对吧?
白衣女鬼看着季思危端正的背影,眼神闪躲,怯怯地摇了摇头。
啊?真看不见啊。布偶熊有些失望,但没有止步,转而和白衣女鬼聊起天来:那你为什么跟着他?是他害死你的吗?
季思危也想知道答案,默不作声地竖起了耳朵。
白衣女鬼只是摇了摇头。
虽然芳华楼很老旧,近年来已经不怎么使用了,但还是配备了直梯,而且还能使用。
布偶熊生前可能是个话痨,季思危等电梯的时候,他一直站在季思危旁边,絮絮叨叨地和白衣女鬼聊天。
最近来这里的人越来越少了,他们都看不见我,都不理我,没有人能告诉我时芸在哪。布偶熊话音一顿:对了,你认不认识时芸?她是人类学专业的。
白衣女鬼又摇了摇头。
布偶熊:你只会摇头,不能说话吗?
不认识。
白衣女鬼竟然真的说话了,声音像漏气的风箱,有些尖锐瘆人。
听到白衣女鬼的话,布偶熊有一点失望,又问道:你死了多久了?
白衣女鬼数了数手指,反应有些迟钝:好几年了。
布偶熊点点头:我也好几年了,我一五年死的,死的时候十九岁,你呢?
白衣女鬼:一四年,十七岁。
布偶熊:那你是我前辈啊。
原来九零后的亡灵是这样聊天的,季思危再一次涨知识了。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一楼,幽幽地敞开,一束冷光从里面照出来,拉出一个长长的光斑。
季思危直接进了电梯。
白衣女鬼没再回应布偶熊的话,跟进了电梯。
布偶熊好不容易逮到人和自己聊天,二话不说也进了电梯。
布偶服本就宽大,电梯一下就变得拥挤了。
布偶熊看向白衣女鬼:你要上楼?
白衣女鬼指了指季思危。
季思危正好在按楼层键,指尖停在7的按键上。
之前遇到的爷爷说,芳华楼七楼陈列着校友先贤捐献的骨骼,应当是和线索最贴切的地方。
今晚上七楼?我劝你不要去。布偶熊忽然哆嗦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很危险哦。
白衣女鬼问:为什么?
每个月的今天是疯子们在八楼开研讨会的日子,很激烈的,从现在开始,六楼以上禁止靠近。布偶熊说:打扰他们的人,会很惨。
季思危闻言眼皮一跳芳华楼只有七层,哪里来的八楼?
难道和天湾广场不存在的地下层一样,住满了恶鬼吗?
看来这个布偶熊知道关于芳华楼里的很多事情。
也许是电梯老化了,按了许久,按键才亮起,冰冷的电梯门也终于悠悠关闭,电梯轿厢缓缓上升。
季思危忽然开口问了一句:研讨会是什么意思?
布偶熊惊了:你果然能听得到我说话?
季思危点了点头。
布偶熊委屈地看向白衣女鬼,控诉道:前辈,你刚刚骗我!
白衣女鬼无奈地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
我没有参加过,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羊城大学附近的狠角色都会过来参加。布偶熊声音透露出一丝恐惧:你现在停下还来得及。
抬眼看向电梯显示屏,上面的字数一直停留在1上面,一楼与二楼的距离,仿佛很远,季思危微微眯起眼睛:很可惜,我今晚一定要上去。
布偶熊似乎想说什么,看到不知何时爬到季思危肩膀上的小木偶后,又临时改了口:去就去吧,要是你今晚活下来了,帮我个忙行不行?
季思危淡淡道:可以考虑。
布偶熊看着自己手上的花,语气急切地说:别这么冷漠嘛,我今晚保护你,你帮我个忙嘛。
还不待季思危回答,布偶熊就一股脑地把自己的故事说了出来:我大一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人类学专业的女孩,她叫时芸。那段时间她经常来这里做实验,我天天在这里等,只为偷偷看她一眼。
大三的时候,我鼓起勇气穿着她最喜欢的动画角色布偶,买了她最喜欢的花,在众目睽睽之下告白,最后却失败了。
当时又绝望又悲愤,一冲动我就跳楼自杀了。
死了之后,我也觉得自己太冲动了,于是留在这里等时芸,想看她多一眼,算给自己一个交代。可我等了好几年,她再也没有出现。
布偶熊低垂着变形的大脑袋,仿佛被无形的悲伤笼罩着:我离不开芳华楼,你今晚要是能活下来,能不能让时芸来见见我?不她不用来见我,你只要帮我看看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就可以了。
布偶熊的故事令人唏嘘,季思危不会去评价布偶熊当年的行为是错是对,只觉得有些可惜。
正当芳华的青年,就读于国内一流的大学,前途一片光明,却因为一时冲动,草草结束了生命实在有点傻。
我可以答应你。季思危说。
布偶熊声音雀跃:真的吗?你真是个好人!
听到季思危答应帮忙,白衣女鬼向他投去期待的目光。
轿厢里的灯光忽然晃了两下,显示屏上的数字变成了2,电梯毫无预兆地停了。
布偶熊突然冷静下来,轻声吸气: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今天的电梯不能直达七楼,必须在每个楼层停留。
季思危顿觉不祥:为什么?
布偶熊说:因为,每层楼都有一个守楼者,只有得到他们的允许,才能继续往上走,参加八楼的研讨会。
而此时,电梯门缓缓敞开了。
第62章 被诅咒的教室
电梯门敞开后,迟迟没有闭上。
不远处,一盏感应灯幽幽亮了起来,惨白的灯光投映在玻璃窗上,显得有些诡秘。
走廊很安静,每一间教室的门都紧闭着。
风很大,从破损的玻璃幕墙外灌进来,卷起地上的一张旧报纸。
原本以为一抬头就会看到不速之客在等着自己,没想到这里风平浪静。
山雨欲来风满楼。
越是平静,越不能掉以轻心。
微微皱起眉头,季思危按下关门键。
关门键在他指尖下发起光来,电梯门却纹丝不动。
没有用的,电梯停下之后,你只有两种办法继续往上走。
布偶熊仿佛有些紧张,声音不自觉地放低,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因此变得更加瘆人:第一个方法,杀掉或者打败守楼者,第二个办法,撑过三十分钟,三十分钟后,电梯会再次启动。
警惕地看着前方,季思危轻声问了句:你见过二楼的守楼者吗?
布偶熊死后在这里徘徊了几年,应该对此地的情况很熟悉。
布偶熊从季思危身后探出大大的脑袋,看向电梯外面,沉默片刻后答道:因为要在一楼等时芸,所以我经常待在一楼,很少上楼。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二楼的守楼者,但对它的所作所为有所耳闻。
季思危点点头:洗耳恭听。
据说他很残暴,近年来,有不少倒霉蛋死在他的手里。布偶熊说:几乎每年都会有人在二楼的某间教室里,发现一具不成人形的尸体,所以这里的学生私下里称那个教室为被诅咒的教室。
季思危抬手看表,时间过去了三分钟,守楼者还没有出现。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感应灯的灯光微微一晃,熄灭了。
风无声无息地大了起来,在半空中飘荡的报纸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向着电梯的方向靠近了许多。
八尾猫努了努鼻子,忽然挣开季思危的怀抱,敏捷地跳到地上。
长长的胡子微微颤动,八尾猫扬起胖得像蜡笔小新一样黑脸蛋,圆溜溜的幽绿色双眸睨了一眼挡了它道的布偶熊。
布偶熊被这锋利的眼神看得浑身一哆嗦,以一个极度不协调的姿势笨拙地向后退了一步。
又退了一步。
直到臃肿的布偶服贴上冰冷的电梯轿箱,布偶熊才敢停下脚步。
平宁路七号的白衣女鬼也非常识时务地退到布偶熊的身旁。
周围的空间总算大了一些,八尾猫前脚向前伸直,伸了一个舒展的懒腰,过于圆润的肚子因为这个动作直接在地板上摩擦了一个来回。
伸完懒腰,八尾猫抖了两下耳朵,优雅地向里迈了几步,转身端坐在地上,舔了舔爪子:笨蛋人类,麻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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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险境——苏冬至(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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