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睡衣外搭了件薄外套,抱起自己的iPad,带上七喜,径直坐到了沈轻寒的卧室门前。
七喜趴在地上,脑袋搁在地板上,昏昏欲睡。
穆惜颜命令的口吻:“七喜同志圆满完成任务,现在开始睡觉!”
获得组织批准,七喜同志当即合下眼皮,满意地入睡了。
走廊里没开灯,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穆惜颜却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她和沈轻寒之间就隔了一扇门的距离。
十年前他们还隔着生死,遥不可及。如今仅仅只隔了一扇门,近在咫尺。她绝不允许当年的悲剧再次发生,所以绝不认输。
她从外套的口袋里翻出了一包玉溪。
晚上和陶家兄妹一起吃火锅,她从陶知行那里顺了一包烟来,打算心情不好的时候顺顺心的。
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场。
打火机微弱的蓝色火苗扑闪了两下,青烟慢腾腾升起,烟草味儿是随之而来,在空气里铺散开。
火星子闪烁,在指尖慢慢燃烧。
穆惜颜就着滤嘴猛吸一大口,险些呛到。
怕打扰到沈轻寒休息,她不敢咳大声。
咳了几声,渐趋平静。
就在此时,一楼客厅突然传来了熟悉又遥远的钟声——
“铛……”
“铛……”
“铛……”
一连敲了三下。挂钟的指针不偏不倚地指向了零点。
钟声仿佛从穆惜颜心底踏过,一声压过一声,沉闷厚重,近乎压抑。
如果声音也有重量的话,这三句钟声一定有千斤重。
穆惜颜夹烟的那只手微微顿住。
哲学家告诉我们,时间是客观存在,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不论你想不想,月转星移,昼夜交替,一切如常。
2008年5月14日这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
——
沈轻寒同样也睡不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楼下的钟声遥遥传进卧室,震得他头皮发麻。
这架挂钟是五年前他买的。久经岁月洗礼,钟声也不复往日清脆好听,变得沉闷又厚重。
零点的钟声如往常一样准时响起。同样的钟声现在落入他耳中,却显得有些刺耳。
是钟声,也是惊醒。真切地提醒他5月14日这一天到来了。
其实哪有人能够真正坦然地面对生死。他也不过是一介俗人。刚才故作轻松地对穆惜颜说出那番话,不过是在安慰她,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
他无法预料接下去的二十四小时究竟会发生什么。他很有可能会再死一次,也有可能会完好无损地活着。一切都是未知的,他根本就猜测不到。不到最后一刻,谁都料不到结局。
沈轻寒觉得自己胸腔沉闷,难受得厉害。口也很渴,特别想喝水。
他坐起来摁亮床头灯。
床头柜上除了手表,还放着一只水杯。
端起水杯却发现里头空空荡荡,一滴水都看不见。
没有办法,他拿上水杯准备到客厅倒点水杯。
门从里面被人轻轻拉开。沈轻寒最先闻到的就是一股清淡的烟味儿。这家里只有穆惜颜要抽烟。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便瞧见了一抹猩红的火星子。
漆黑的过道里亮着一团白光,白光之下一张惨白恐怖的脸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眼前。
如果不是之前就碰到过这种情形,他真会被吓个半死。这姑娘总是喜欢这样大半夜吓人。
iPad屏幕亮着,上头的画面十分清晰,不断变换。穆惜颜目不转睛盯着屏幕,全神贯注。
她是在看电影。电影正在高.潮处,激动人心的时刻,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错过一秒都不行。
没开声音,只看到屏幕下方的字幕一行接着一行快速而及时地跳出来,与男主人公的嘴型完美地重合了。
俨然就是在看默片。
这姑娘大半夜不睡觉居然坐在走廊里看电影。而且不开声音也能看得这么入迷,也是很神奇了。
沈轻寒已经完全无法形容自己当下的心情了。这个姑娘每每总是做出一些让他大跌眼镜的事情,他简直都无力吐槽。
男人忍不住扶额,熟练地找到走廊的开关。伸长手臂摁下,吧嗒一声响,灯光一泻千里,周围瞬间被点亮。
开了灯以后他才发现七喜那熊孩子竟然也在。它趴在穆惜颜脚边睡得酣熟,半点没受影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小家伙居然这么黏穆惜颜了,晚上睡觉都要跟她睡在一起。
沈轻寒觉得自己失宠了。他悉心照顾了七喜整整两年,一日三餐无不用心至极。然而穆惜颜不过来了十多天,就已经成功地捕获了七喜的芳心,这一人一狗成天形影不离。
骤然出现的强光,穆惜颜本能地觉得刺眼。下意识伸手去遮挡眼睛。
待眼睛适应了以后她才慢慢睁开。睁开的那一瞬间,她最先看到的是男人脚上那双棉拖鞋。
藏青色,细细的长条纹,低调而简约。
视线快速上移,看到他的格纹睡衣,衣领敞开,脖颈修长。
最后聚焦在他脸上。他满头黑线,眼神富有深意,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穆惜颜觉得他分明是在看智障。
她赶紧把烟给掐灭了,烟蒂扔进烟灰缸里。冲他热情地挥舞两下自己的爪子,笑容灿烂,一脸真诚的模样,“晚上好呀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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