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不醒?
意思就是……她的身体还没死?
太好了!
阮林林心底一喜,从对方口中问出医院的名字,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里,找到自己身体所在的楼层。
走廊很长,左右两边有十几间病房。
她一间间找过去,最后停在一扇半敞的门外。
透过门缝,她看见父母熟悉的身影。
二人坐在病床边,爸爸搂着妈妈的肩膀,前者面色憔悴,胡茬杂乱。后者捂脸痛哭,嗓音沙哑。
病床上,她的身体静静地躺在那儿,浑身被纱布包裹。
要不是旁边监控心率的仪器还有显示,她看起来就像死了一样。
阮林林第一次用别人的眼睛去看自己的身体,感觉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但更让她难受的,是父母红肿的眼睛和沙哑的嗓音。
她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从小到大俩人连骂她都舍不得的。
他们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下午两点,在阮父的百般劝慰下,阮母终于同意去吃饭,二人暂时离开病房。
阮秋趁机溜进去,关上门,来到病床前。
身体近在咫尺。
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她握住自己的手,老人沧桑粗粝的手指与年轻人纤细柔嫩的手指触碰在一起。
她闭上眼睛默默央求。
求求了,让她的魂魄回去吧,她宁愿满身伤痛躺在病床上,也不想手握巨款过别人的人生。
“你是谁?”查房的护士看见她,见相貌陌生,又是独自一人,行为还奇奇怪怪的,生出警惕。
阮林林忙缩回手,“我是……我是她亲戚。”
“真的?我联系她家属确认一下。”
完了。
趁护士拿手机打电话的功夫,她夺门而出,一口气跑进电梯里,逃出医院。
从病房到电梯也就几十米,她差点跑断气,在路边找了条长椅坐下,休息很久才恢复过来。
怎么办?回不去啊!
晚上七点,程自建把电视线插好,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赵菊香搓麻将回来,做得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程梦芝的房间,见里面仍然空无一人,脸色很难看。
“你妈还没回来?她可消失一整天了啊,电话也打不通,是想威胁我们吗?”
程自建心里也没底。
要是在昨天以前,他可以肯定地回答,凭他妈的性格不会做这种事。
可是昨天对方秉性大变,变得不像他认识的那个妈了,以至于他无法确定对方消失的意图。
越想越头痛,他干脆摆摆手。
“兴许是去哪个亲戚家里玩去了吧,别管她,你吃饭了吗?桌上还有外卖。”
赵菊香冷着脸去吃饭,家里气氛压抑,仿佛笼罩着乌云。
程自建强行无视她的表情,自顾自看电视,突然眼睛一亮。
“我去!老婆快来看,有人中了两个亿!”
赵菊香捧着饭盒走去一看,哟,还真是。
中奖的人套着一个黑色大塑料袋,只露出一双眼睛,抱着牌子冲镜头比V,想必心情很不错。
她羡慕起来。
“我的天,两个亿啊!要是咱们也中这么大的奖该多好?以后再也不用发愁钱的事儿了。”
“你现在不也没愁过吗?我上个月工资发了一万多,还不够你花啊?”
她翻了个白眼。
“一万多够干嘛的?人王姐老公一天就能赚一万,她过得才叫生活呢。”
“他们是做生意的,我们是上班族,不能比。”
程自建伸手搂住她,“要不咱们明天也去买张彩票,试一试?”
“试什么啊,你压根就没发财的命。还是多做点业绩吧,今年暑假光你儿子夏令营就交了八千,我穷得连双鞋都舍不得买了。”
“好好好,你说得都好。”
两人难得单独在家,天气又热,很容易就摩擦出一些小火苗。
正当他们想更进一步时,外面传来开门声。
二人连忙分开,下一秒,阮林林走了进来,手里提满大包小包。
“妈,你一大早出门去哪儿了?电话还打不通,也不说一声。”
程自建走过去责备。
赵菊香的目光落在那些袋子上,不悦地问:“这些是什么?”
阮林林瞥了他们一眼,没心情说话,换好鞋子就要回房间。
赵菊香劈手夺过来。
“给我看看!”
十几个袋子,分别装着牛排、炸鸡、蛋糕、手机、新衣服新鞋新帽子,甚至还有一串钻石项链。
她脸上肌肉抽搐,抓着项链问:“你买这些做什么?你都六十八了,戴什么钻石!”
阮林林手一伸便抢了回来,塞进袋子里。
“我有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你哪儿来的钱?你儿子三个月都没买一件新衣服了,你好意思花钱买项链?像个当妈的吗?”
阮林林冷笑。
“他天天上班却没钱买衣服,这事该怪谁?我可没花他一分钱。”
“你……”
赵菊香气得快炸了,程自建见状连忙抱住她。
“你们别吵了,都是一家人,吵什么吵?妈你也是,用得着这么多好东西吗?像这牛排,你咬得动吗?”
“咬不动我留着闻,你俩谁都别想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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