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聿铖见她吃得欢,自己也掏出碗筷来吃,其实方才他还在想着,这辈子,便不再借牛庖厨的名义来给她做菜,上辈子就因为傲娇,他错失了太多太多,这辈子他得用诚意追回来。
见吃得差不多了,梁聿铖站起亲自去拔步床边,给她整理被褥。
“夫人,困了咱们就赶紧歇息了。”
柳艳眉打了个饱嗝,睁着醉意迷蒙的美眸,直率道:“哦,你今夜是不是也到外院睡呀。”
艳眉明显喝甜酒喝得有些醉了,还以为还是上辈子,梁聿铖偶尔过来后院与她一同用膳后,便执意地回到外院睡。
梁聿铖方才在想事情,没有太留意到她的用词,只知道她问他是不是到外院睡。
“不啊,今夜是我们洞房花烛,我肯定是要与你睡的。”
其实这些年以来梁聿铖一直有个心结,这个心结是导致他上辈子和艳眉一直没有圆房的原因。
少时只有十岁左右的梁聿铖,被母亲困在浣碗所在偏僻小院角落的破瓮里,眼巴巴看着体态肥硕的男子将自己母亲凌||辱至死,从此之后,少年心底便生成了一个疙瘩。
他打从心底里认为,男女间的这种事,只会对女的造成无可预计的伤害,他甚至觉得这种行为是肮脏的,同时,初长成人时,他每回夜里梦见自己竟对艳眉存着不好的念头时,总会替自己感到羞耻。
所以那时候每回自己靠近她快把持不住之际,他便会刻意对她冷淡,并且很少再与她单独处于一室。
这辈子,他想尝试一下顺从自己心意靠近她,他也想像世间平常夫妻一样,享有该享有的。
所以方才弄被褥的时候,他就是在想着这些事情,心底深处不知缘何抑压不住有些兴奋而岔了岔神。
“我才不要和你睡嘞!你睡外边去!”醉后的艳眉说话也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可是…今夜是我们的…”梁聿铖颇有些为难。
“不许不许就是不许!你休想要靠近我!”
梁聿铖苦笑,他明白酒后的艳眉说的都是真心话,她不喜欢他靠近…同时他心底还有种那种事会对女的伤害极大的错觉,便只好从床边抱起了另一床被褥,走到房间角落一张狭小的红木竹躺椅上渡过了他的洞房花烛夜……
昨夜梁聿铖干脆利索地用统一的理由,推掉了所有宾客来宾的请酒。
当夜席间不乏权贵世家,大伙儿一拥而上,想让这个深得当朝老首辅看重的新科状元郎给灌醉,可他们只听见一副严肃正经模样的新郎,道貌岸然地说出“抱歉,我家夫人不喜酒气,喝了酒不许进房”的话,便潇洒到真的袖间不沾一丝酒香便走了。
众人在后头纷纷乐了:“状元郎原来如此急||色呀…”
已经走到廊道拐角的新郎官顿住了,偏头轻点了点:“嗯,是有点。”
成功甩掉难缠的宾客后,梁聿铖也没有正儿八经地回房,却是带着身边国公府的奴仆到假山后的茅房边转了一圈,最后将那些伺候他的人都给甩掉了才爬窗进新房。
幸而他早早备好一张小纸条压在枕边,不然艳眉她娘回来得急哭了。
既然女婿想带着女儿到外头浪漫,她这当了偌久山寨夫人的丈母娘又岂会脑袋闭塞,又岂会不帮衬着些?于是乎,等那伙守在假山茅房边的奴仆等不到新郎便先行回新房时,柳夫人便挡在屋外,声称新郎新娘已经在房里进行仪式不宜打扰了,后来更以新娘外家有洞房花烛夜让喜婆守在外屋听房的习俗,独个儿留在了新房里替二人遮掩。
临天光了,柳夫人本欲等女儿女婿回来,再解决元帕的事。
在婚榻边踱来踱去,揪得手中的帕子都皱巴了,那二人始终每回,心急之下终是秉着送佛送上西之心,划破了指头,替二人伪作“证据”。
而在这个时候,柳夫人蓦地听见屋外有脚步声。
糟了!此时二人尚未回来,这可如何是好??
门被“支呀”推开,外头的人陆续走了进来,柳夫人急中生智,整个人卷进了被褥中,放下了纱帐,闷在被子里伪造出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脚步走至床榻边顿住了,女子“啊”一声捂脸躲到了男子宽阔的身背后。
“岳母大人,你和岳丈…用不用我和嚷嚷先行回避?”
听见自家贤婿的声音,闷在被子里的柳夫人顿觉血气上涌,老脸不知该往哪搁了。
“你、你们…这样子就回来了?”想来温婉柔弱的柳夫人满脸通红,往被子探出头,掀开纱帐。她还料想二人若是回来必定掀瓦爬窗之类的,却不料竟然堂而皇之从正门进来…
“是小婿唐突了,不该太早回来扰了爹娘的清梦。”梁聿铖一本正经地致歉,言语间更是直接跟着艳眉唤起爹娘来。
“不、不…你爹不在啊…”柳夫人手里抓着元帕,摆手忙着解释。
“对,还好晚了一步…”梁聿铖盯着那张被血染红的元帕,若有所思道。
“.…..”柳夫人觉得自己这回在女儿女婿面前是如何洗也洗不清了。
第20章
后来柳夫人知道了,女儿女婿早上从东北角门回来,只要说是大早起来便出去就好了,反正那个时间守着府门的小厮交更,且梁聿铖也算是这府上的主子啊,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要是早知道她还操什么丈母娘的心啊!还让女儿女婿看自己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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