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抑制的,心轻颤了颤,似乎要从胸口处跳出来。
眼前的场景,传到耳里的话语,仿佛都是梦境。
但江然的容色那般清晰,他的那份真挚、紧张、期待,那些小情绪,她都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正因为这样,她才知道这是真切的,江然也没有在开玩笑。
“为,为什么?”
从来伶牙俐齿的明曦县主,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话都说不利索,带着难以置信的不知所措,指尖泛凉。
江然定定看着她,一字一句说:“我很喜欢你。”
……
“县主,江世子同您说什么了吗?”
在白将军的催促下,江然不得不先行离去。回程的路上,丹华望着自家神情颇为恍惚的县主,有些担心地问道。
不提还好,一提程瑶棠又想起那句‘我很喜欢你’。
瞬间那清朗又带着淡淡沙哑的声音,又回响起来,让她耳尖泛红,整张脸跟着滚烫烧起来。
丹华注意力却在别处,也没注意到自家县主忽然害羞的表情。
她惊道:“难道此次寒门关,别有隐情?”
这句话,成功将程瑶棠飘忽的心思拉回来。
她立时清醒,眼里也逐渐转为清明。
这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失去踪迹’许久的白家军和江然,骤然回京——看来,在失去踪迹的这段时日里,是在布一张巨大的网,现下已经收拢,或者即将收拢。
不管怎么说,现在看来,是平安无事的。
程瑶棠稍稍松一口气。
她们骑着马,不紧不慢回到长安,整个长安的天已经变了,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清冷寂静,多许多巡卫的人。俱是态度威严,遇上可疑的,不管什么情况,先拦下再说。
程瑶棠身份摆在那里,都是不敢为难,但还是上前恭谨道:“县主,外头不大安全,还请您尽快回府。”
说着,上前两个人,要护送程瑶棠回王府。
这时,身后传来声音:“我护送县主回府,你们接着忙。”
方嘉远面容冷峻,骑着高头大马上前。
看到他,几个人纷纷抱拳:“方司戈!”
这种节骨眼上,谁也不敢得罪贵人,更要保护好贵人的性命安危。所以护送县主听着简单,却不是那样容易的事。方司戈以身作则,当先接下这个任务,叫众人纷纷松一口气。
唔,当然,方司戈一半原因还是私心吧。
程瑶棠笑笑:“那就麻烦方大人啦。”
望着那抹灿烂笑容,方嘉远脸上不禁微微泛红,轻轻点头,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程瑶棠便当先拉扯缰绳,丹华跟在旁边,方嘉远紧随其后。
“不过出去骑了马,回来就变天了。”程瑶棠仍是懒懒散散的,半点不见惊慌,“这是发生什么事?”
方嘉远为难道:“还无法明说。”
程瑶棠能理解,也不纠结这个问题。
“江世子回来了。”沉默良久,方嘉远忽而道,“随白家军一齐回京,之前的谣言不攻自破。”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个,并且在说完后,忍不住紧盯着程瑶棠的表情。
程瑶棠道:“我知道,我见到他了。”
这样啊……
方嘉远只看到对方淡然的神色,不由得微微晃神。
只可惜,现在不是提这些儿女情长的时候。
将程瑶棠平安护送回到程王府,方嘉远便调转马头,准备扬长离去。临行前,又被喊住,少女微微一笑,眸色清澈:“嘉远哥,万事小心。”
那双完全纯粹的眼睛,方嘉远的心情忽地跟着平静下去,跟着心无杂念。
他扯了扯嘴角,冷峻的面容多层暖意:“好。”
回到程王府,程王爷和程博昱已经出门。
程王妃坐在榻上,捻着佛珠,雍容华贵不改,面色从容不迫。
屋内,张姨娘惶惶不安,不断小声絮叨着话,有些惹人厌烦,程瑶沁不耐别过头去,焦躁中带着惊慌。
程博东施施然正在喝茶,从头到脚都是与年龄不符的成熟稳重。
但也不愧为程王府的子孙。
程瑶棠已经换下骑装,随意穿了套浅黄色的襦裙,翩然而来。
看到她,张姨娘当先站起来,叫道:“县主可是从外面刚回来?这外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没死人吧?”
不等程瑶棠说话,程博东当先开口:“姨娘,您是程王府的姨娘,不过这些小事,便惊慌如此,委实丢颜面,且丢的是程王府的颜面。”
被亲儿子轻描淡写数落,张姨娘登时脸色青白交加,想气还不能气,毕竟是亲生的。
半晌后她讪讪道:“你姨娘只是一介妇人,当然会害怕。言言”
程博东摇摇头,叹道:“有程王府在您前面,您还怕什么?这话说出去,怕是市井妇人,都要笑话您。”
张姨娘被一而再再而三的话给堵住,因为亲儿子而下不来台,憋得满脸通红,干脆闭嘴了。
程瑶棠落座,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程王妃捻着佛珠,淡淡道:“阿东说得对,有程王府在前面顶着,我程王府的人,也不该为这点事无措至此。说出去,是要惹人笑话的。”
她的话一出,程瑶沁只觉得无形中有股压力袭来,不得不默默挺直脊背,心里头再觉得不安,也不敢表现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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