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胜雪和褚寻真道:“儒家学派的文人在给陛下施加压力,徐衡必须回来,不然事情且越闹越大。”
又过两日,因周昭国使臣连续进宫的缘故,盛佑帝也终于松口,同意用傅倖换徐衡回来。
当天,傅倖便得以从府内出来,被周昭国的使臣接回,待三日后,启程返回。
……………………
“表姐,傅倖今日就要离开京城,回周昭国,他之前犯下的事情难道就一笔勾销了?”蒋婼芸闷闷不乐道:“陛下做的决定怎么如此反复无……唔”
“别乱说话。”
褚寻真将捂住她嘴的手放下,道:“陛下的旨意不容任何人质疑,徐衡与傅倖相比,你觉得孰轻孰重?”
蒋婼芸不情愿的说是徐衡。
“那不就得了,你且看如今的京城,儒家学派的文人差不多都汇集于此,宁可得罪武人,也不能得罪文人的那张嘴,天天文章说辞不断,只求徐衡能够回来,你觉得陛下若再不下决定,事情会怎么样?”
“怎么样?难不成他们都不怕死的吗?不怕陛下治罪?”
“正所谓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他们觉得为徐衡而死,便是重于泰山,这便是文人的风骨,陛下若再不换回徐衡,接下来便是口诛笔伐了。”
文人的笔杆子也能把人说死。
蒋婼芸咂嘴,心有悻悻。
过后道:“表姐,我爹给祖父去信,她已经将孩子生下,是个男孩儿。”
蒋婼芸嘴中的她,指的是蒋胜霜的继室,冯氏。
褚寻真道:“既然已经生下孩子,该启程回京了吧?”
蒋婼芸点头:“本来早些日子便能回来,但孩子还小,不宜过早动身,现在慢慢的走官路,要耗费些时间。”
虽然对冯氏略有疏远,但又添了个弟弟,蒋婼芸也是高兴的,拉着褚寻真的手要出门为弟弟买些礼物。
孩子用的玩具布匹都买了些,回去时,褚寻真望见周昭国的旗帜在广安门的方向慢慢驶离。
马车内,即使桌案上点着瑞兽热炉,傅倖也身披着大氅,脸色苍白,略微咳嗽。
周昭国随行的太医收回手,道:“傅大人的身体到底受到了损伤,没有及时医治,即使日后好好休养,也要落下病根……老臣只能开些养身体的药,别的,就有些无能为力了。”
进到马车里的使臣皱着眉,怒气显在眉间:“他们蔚朝欺人太甚!还有那褚寻真,一切都是因为她,大人才……”
傅倖伸手止住他的话,慢慢道:“褚寻真,瑞亲王……我败是因为她,深受重伤没有及时治疗是因为瑞亲王,这两人,总有一天要好好的算算账。”
提到瑞亲王,使臣眉目舒展开来,冷哼道:“有徐衡在,瑞亲王很快便自顾不暇了。”
傅倖缓缓的靠在身后的软垫上,“倒是没有想到……”
马车里安安静静,太医大气不敢喘,为傅倖写下诊病的方子,听着蔚朝的秘辛,心里感慨,京城确实要乱了。
难得没事,褚寻真陪在褚老夫人这里,安安静静的跟着做针线活,以往做实验灵活的手,拿着针线却显得笨拙的很。
褚老夫人在她旁边,边指导着边乐呵,“错了,往这边再来一针,再返回去,这样缝制结实。”
褚寻真仔细盯着,点头:“祖母,等做完手笼,再让舀儿她们做个棉垫子棉被,冬日睡暖和。”
舀儿是伺候褚老夫人的大丫鬟,心灵手巧,闻言笑道:“已经开始准备了,小姐,听说好多村里人都出来给人弹棉花,弹得又松又软,到时候叫来人,压些棉被就行。”
前些日子,到底将弹棉花的弯弓磨盘等弄出,现在许多地方出了不少弹棉郎,专门为一些人家里弹棉花棉絮等。
棉花锤与弯弓等木工,一人背着就行,也是个营生。
正聊着,蒋红蓉抱着褚瑞年从里间出来,褚老夫人道:“兆年没醒吗?”
蒋红蓉笑道:“还睡着,我进去时,只是瑞年醒了,在兆年旁边自己乖乖的玩手指呢。”
褚瑞年揉着眼睛,奶声奶气的叫了声祖母。
褚老夫人被叫的心都快化了,叫着乖孙将他抱在怀里。
褚寻真揉揉他的胖脸蛋,“饿吗?瑞年要不要吃些东西。”
褚瑞年点头,被她腿上放置的手笼吸引目光,扬着小胳膊伸过去,轻松的便穿过另外一头,张了张五指,“这什么呀?阿姐。”
“这个叫手笼,冬天暖手用的,两只手都揣进去,就不冷了。”褚寻真笑道。
褚瑞年晃了晃小手,“好大呀,阿姐,用不了。”
褚寻真摸摸他长出不少头发的脑袋,道:“不是给瑞年用的,这是阿姐做的第一个手笼,不好看,等熟练了,再给瑞年做一个。”
褚瑞年乖乖的说好。
待不多时,就听见里间传来褚兆年的喊声,将他抱出来,又是通热闹。
褚寻真缝制好的手笼,几日后便被人带出了府。
陈旌将木盒上交,道:“王爷,这是栖宁县主的回礼,说是谢谢您送她的礼物,那些算术古籍她很喜欢。”
戚司安露出笑容,接过木盒顺势打开,里面放着绣金线的白色手笼,他拿出来试戴在手上,摸了摸,“棉花做的,很柔软,挑选的颜色也是本王喜欢的,陈旌,你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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